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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井上青 「風揚……」他的一番真摯情話,惹紅了她的眼,她很感激他的疼愛憐惜,但……倘若他知道溫天樂對瓶湘雲做過的事,屆時他…… 她不敢想,也不敢說出實情,她知道真相後都難以接受,何況是他!他是如此心高氣傲之人,怎能接受妻子帶給他的難堪? 「別多想,怪我多嘴,和你提這事作啥。」她的反應令他始料未及,他以為聰慧的她會和他一樣淡看此事,未料……,怪他不夠細心,女人嘛,總不免多愁善感些,何況他們身份懸殊,她難免會多想些。 她搖頭,有苦難言,索性將臉埋在他懷中,偎著他,心頭卻是萬分擔憂,倘若他知情了,以後她還能這樣貼著他胸瞠,將它當成避風港嗎? 第9章(1) 原本天一亮,御風揚便打算啟程回攝政王府,在瓶湘雲的央求下才緩了一日,她說想多陪陪舅父母,他便決定前往臨海地帶巡視。 他一出門,瓶湘雲立即進入舅父舅母的房內,關門議事,告訴他們她巳私下見過雀兒,也知道失憶前發生的事。 但她保留了溫天樂在御風揚迎娶當日要瓶湘雲服毒自殺一事,因為從初次見面起二老似乎就不知情,只以為她那日是哮喘發作,而且不管他們知情與否,她都不想在他們面前主動提及這事,怕他們難堪又痛心。 再說,明日風揚就要帶她回王府,她沒太多時間討論旁枝未節,現下,救雀兒才是最要緊之事。 溫家舅父舅母知道她已知真相,又哭又罵自己的兒子,並說自雀兒被接到染坊後,他們只見過她一回,那時她還好好的,之後,曹麗如就不讓見了,吃了幾回閉門羹,加上後來舅母生病,也就沒再去過。 得知雀兒被關在柴房,一天只吃一餐,大腹便便卻瘦骨峨峋,還得劈柴洗衣的情況,溫夫人不由得掩面痛哭,「雀兒,是溫家害了你……」 「造孽呀!」溫老爺痛心疾首的罵著。 「舅父,我們得馬上到染坊救出雀兒。」瓶湘雲一臉焦急,她越想越心慌,姑且不管溫天樂夫婦知不知道雀兒私下和她見面的事,昨日她差小春前去「探望」可能已讓他們有所提防,他們去婦倘若處心和慮不讓雀兒和她見面,說不準會將雀兒送往別處,屆時,莫說他們找不到雀兒,雀兒的處境也肯定會比現在更加淒慘。 「都怪我,教子無方,也想得不夠周到,當初只想著讓那孽子給雀兒一個名分,沒料到反將雀兒往火炕裡推……」溫老爺自責不已。 「走!我們去染坊,我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把雀兒救出來。」溫夫人起身,氣得渾身顫抖。 擔心她老人家身體承受不住,瓶湘雲好生安慰,「舅母,你在家等著,我和舅父前去,我們一定會把雀兒帶回來。」 溫老爺也勸阻著她,他比她更擔心溫天樂為了保命會做出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叮囑舅母要守口如瓶,對誰都不能提往事後,便急急和瓶湘雲一同前往溫家染坊。 坐在房內,瓶湘雲整個人神情恍惚,目光茫然低垂,丫鬟端來的午膳,她一口也沒吃,時不時輕喟著。 「夫人,你吃一點嘛。」小春勸著,自從早上夫人和舅老爺去染坊回來後,整個人就這般神色優慮,不吃不喝,看得她好擔心。「要不,奴婢讓廚房給你熬碗薏苡仁粥?」 瓶湘雲搖頭,突想到舅母定也是吃喝不下,遂道:「也好,粥煮好後,給老夫人送一碗去。」 「是。」 小春急急前往廚房,瓶湘雲起身步向門邊,望向門外,又不禁輕歎了聲。 一早她和舅父去到染訪,本以為兩人前去定能救出雀兒,不想真如她所科,曹麗如巳將雀兒送往別處——「這染坊工人多,成日吵雜,懷孕的人住這兒不太好,我給雀兒另安排了住處,還請了個婦人照顧她,你們就別擔心了。 曹麗如說得冠冕堂皇,她和舅父不信,讓小春和隨行兩名侍衛在染坊捭尋一遍,確定沒雀兒的蹤跡後,她又追間雀兒的下落,曹麗如卻一會裝忙,一會裝頭暈,就是不說雀兒被送往何處。 他們去的時候,溫天樂還在睡覺,聽聞她來訪,趕緊起床迎她,只是一問到雀兒下落,他倒是和妻子連成一氣,守口如瓶,不想被逼問,最後索性又回房睡覺去。 問不出雀兒的去處,死守染坊也無濟於事,莫可奈何下,她只好將怒不可遏的舅父帶回,不讓他繼續待在那兒氣壞身子。 昨晚她還和雀兒在河邊洗衣聊天,一夕之間人就被送走,明日她就要回王府,這下雀兒…… 「夫人、夫人!」她正擔憂下落不明的雀兒安危之際,離開不久的小春急急地跑回來。 「什麼事?」她懸著心,猜想莫非是舅母氣得病倒了? 小春跑得氣喘吁吁,停下調勻呼吸後急道:「表、表少夫人來了。她一路哭喊著「爹娘,天樂被官府的人抓了」,然後就跑進了舅老夫人他們房裡了!」 「我表哥被抓?」瓶湘雲疑惑的間:「他為何被抓?」 小春不明就裡的搖頭,「奴婢不知,奴婢一看到表少夫人哭著跑進舅老夫人房裡,就趕緊跑來通知夫人了。」 「我們過去看看。」 滿心納悶的瓶湘雲在小春的陪同下,急急的朝溫夫人房裡走去。 「……我不知道,官府的人一來就把還在睡夢中的天樂給抓走,連個原因也沒說!爹、娘,該不會是你們問不到雀兒下落,就讓攝政王把天樂給抓起來吧……」瓶湘雲才來到舅母房門外,就聽見曹麗如在裡頭哭鬧著,她讓小春守在門外,自己進入。 「王爺一大早就出門,人家管的是國事,哪有空閒管這些瑣事,要真能的話,我還再希望王爺把那孽子抓起來關一輩子算了!」溫老爺氣得滿臉通紅。 「爹,你怎能說這話,天樂可是你的親生兒子!」見瓶湘雲進來,曹麗如轉移目標,抓看她問:「湘雲,你說,是不是你讓王爺把天樂給抓起來的?」 瓶湘雲拔開她的手,淡然道:「嫂嫂,你沒聽舅父說,王爺一大早就出門,我從染坊回來到現在,還沒見到王爺的面。」要真能說的話,她哪須愁苦於打探不著雀兒的下落。 「是不是天樂喝酒鬧事了?」溫夫人擰著眉心,擔憂的問。 「喝酒鬧事?他哪一天沒喝酒鬧事!我們溫家和官府熟絡得很,他們哪會因小事就把天樂抓去!」曹麗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來回踱步,「肯定是出大事了!」 「去衙門問問。」溫老爺說。 「我讓秦福去問了,這一問得花大把錢呢!」 曹麗如嚷嚷石,沒多久,外頭傳來敲門聲,溫家舊宅的老僕揚聲道:「老爺,染坊的秦管家來了。」 「快讓他進來!」 曹麗如等不及地自己開了門,一見到管家,急問:「秦福,你間問到原因了沒?」 秦福點點頭,卻面有難色,遲遲不說。「差爺怎麼說?幹啥把天樂抓起來?」 「這……」秦福期期艾艾,見人多,也不知當講不當講,索性靠近她耳邊悄聲告知原因。 「什麼?」 —聽到秦福打探到的罪因,曹麗如先是大叫聲,隨即頹喪的踉蹌兩步,跌坐在椅子上,不一會,趴桌猛哭著:「這天殺的!這種事他也幹得出來,活該被抓去關、抓去砍頭算了!」 見她激動的哭喊,怕是什麼壞了溫家名聲的事,瓶湘雲馬上關起房門。 「秦福,到底是什麼原因?」舅父臉色鐵青,「老爺,少爺他……」 秦福面有難色,欲言又止,曹麗如倒是自己叫嚷出聲。「那沒天良的,他讓人把雀兒丟到海裡去,想把她淹死,沒想到雀兒被救起來,這事不巧被攝政王知道,就火速命人把他給抓起來了!」 此話一出,震驚在場所有人,溫夫人聽了險些暈厥,溫老爺怒罵,「你們夫妻倆造什麼孽,竟然敢……」 「爹,你可別冤柱我,我才沒幹那種沒天良的事!」為了劃清界線,曹麗如這會又牙尖嘴利了起來,「我承認我是氣雀兒,常拿她出氣,可我若真心狠得敢做那種事,我早就做了,哪還會留她在染坊礙眼!」 「我是再安排雀兒到別處去住,誰知你們那沒良心的兒子竟一不做、二不休,暗中叫人把雀兒丟入海裡,她肚中可是還有你們溫家的骨肉呢,真是沒天良!」 溫夫人痛心疾首,傷心大哭,溫老爺氣得滿臉漲紅,一句話也說不出。 瓶湘雲茫然無語,一來心驚雀兒險些沒命,二來,她想,或許是風揚去臨海巡視時得知雀兒一事,他既然知道是溫天樂做的,那一定是雀兒說的,雀兒險些被害死之餘遇到救星,肯定已把所有事情全盤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