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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艾林 蘇遙卿一愕,「你當我是母豬嗎?」氣不過,她忍不住跟他嚷道。 「不想生那麼多沒關係,生五個我也能接受。」她上他的當了。趙冼鋒眸光裡閃動著算計,唇不自覺地往上勾。 「想都別想。」她縮著肩,小聲地嘴硬道。 「好吧!來說說我。太傅把我押回宮後,我把你的畫像傳佈江南各處,可惜每次傳回來的都是令人失望的消息。你的江南口音,讓我總以為你是江南女子。」他轉移話題,不想把這個傲氣姑娘逼急了。 說到往昔,他下顎緊緊一繃,提起那段煎熬的歲月,他還是心有餘悸。 太傅為了抓他回宮,不惜佈局,就是要讓他誤解她,使他不再對她有留戀。縱然他人回到宮裡,大展身手,為兄長奪下皇位,讓母族都登上高位,可他內心深處的失落又有誰知道?他在明知她有可能真的背叛他的情況下,仍想把她尋回身畔,好好的疼惜。 他柔和神態下掩住的傷痛情緒,最易銷人魂魄。 「對不起。」見心愛的男人心碎於眼前,蘇遙卿不由得紅了眼眶,徹底被內疚和自責壓倒。或許,當年她勇敢一點、多爭取一點點,也就不會讓兩人在遺憾中相遇。 初遇到他時,她還不知情愛為何物,只知有他在身側,她的天地裡就有絲絲暖意。時日一久,漸漸地,面對他時她很難不臉紅心跳,如同生著一場大病。等她明白此情的珍貴,可惜一切已過去數個春秋,她再懊悔也難追回。 「噓!」趙冼鋒見她掉淚,胸中不由得一緊,慌忙地為她拭淚。他知道這藥下得猛了,但他實在是怕她又玩起那陌路人的借口。 「真的對不起,我真的好笨真的好笨。」她哭得好傷心,為了逝去的光陰和差點錯身而過的他。 「與其哭還不如利用時間來生孩子,五個孩子也要用不少力氣的。」他手忙腳亂的安撫。 「誰要跟你生孩子!」她氣悶地吸吸鼻子。他完全是在欺負她嘛! 「啊!你為什麼又踩我?!這麼多年,你的老毛病還沒有改嗎?」可憐他的腳,痛是痛了點,不過心裡好過多了。 這時,客房門在一聲巨響後大開,驚惶失措的小春子衝了進來—— 「護駕、護駕,鐵獅快來護駕!王爺你沒事吧?是哪兒疼了?」查看著主子的神情,他這看看那看看,簡直像只搖著尾巴的小狼狗。 蘇遙卿一見有人衝進來,連忙擦乾淚痕,靜靜地立在一旁。 「小春子,無妨。」趙冼鋒哭笑不得。這小春子有時真是蠢得讓人受不了! 「王爺,快隨小的回府吧,甭跟這妖女共處一室,小的實在不放心。」 妖女!誰?蘇遙卿左右梭巡。難道是在說她?! 「大膽妖女,快快顯出原形,你以為我小春子不知道你的底細嗎?哼哼,汴梁城幾位一品誥命夫人都說你是狐狸精,你肯定是對我家主子施了妖術。」小春子一見到她就斷定她非常人,天下哪有女人長得這麼風華絕代。 「哦?!妖術?我倒要聽聽是什麼妖術。」她冷冷地橫他一眼,心中哭笑不得。 「鐵獅,把小春子帶下去。」趙冼鋒向外吩咐,鐵獅人已杵在門邊準備動手。 「蘇遙卿,你的眼神就是妖術,主子主子你看,她又用眼神刺我了,你看到了沒?」小春子緊張地大叫,「哇!好痛、好痛,刺得我好痛,小春子突然頭好暈,主子閃邊,有小春子在!」 翻個白眼,蘇遙卿手盤胸,看著小春子拉開陣式耍起寶來。 「你去死吧。」正當小春子架式擺好了,小紅卻冷不防粗莽地跳進來,一把鉗住他的脖子。 小春子本就瘦小,被這一抓,壓根無反擊之力。 小紅扭臉對著主子道:「小姐,你跟好好公子再聊聊,這妖怪就交給我了。」 「主……子……救……」滿臉漲紅的小春子哀哀相求,四肢狂亂舞動,可他的主子就是涼涼看著他,不動聲色。 拖著小春子往外走幾步,小紅像想起什麼似的停了下來,回頭對著趙冼鋒甜甜一笑道:「好好公子,你要我給姑娘備的熱水已經好了。」說完,她便拖了小春子出去打。 「備熱水做什麼?」蘇遙卿戒慎地睇著笑得眸光閃動的趙冼鋒。 「當然是洗頭啦。」他愜意地捋著袍袖,準備好好地享受。 「不,我說不。」這麼多年,這癖好他一點都沒改嗎? 「你欠我的。」 「我不欠你。」其實心裡愧疚得要死。 「你欠我十二年青春。」 「我……」 「你欠我五個子嗣。」 「你不要過份。」 「你欠我十二年來的牽腸掛肚。」 她咕噥道:「牽腸掛肚的又不只你。」 「你害我一把年紀,仍是孤家寡人。」他一臉哀傷,用充滿令人心酸語氣道。 「停。」蘇遙卿別開頭,五臟六腑不停地糾結,他越說她就越疼。 自始至終,他說得沒錯,那個臭老頭雖然從中阻撓不少,可只要她積極一點、樂觀一點,也許今日就不會這樣。 她是欠他。這十二年中,落雁院裡曾有多少達官貴人來來往往,只要她勾勾手指,就會有人替她往宮裡傳信。但她什麼都沒有做,選擇坐以待斃,耗費著本該屬於他和她的恩愛歲月。 回頭一想,孤獨的日子裡,最令她恐懼的,是他的輕視,其實說她逃避,還不如說她畏懼,她怕他因她淪落風塵而厭棄她'放棄她,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全錯了,她太低估她所愛的人。 第7章(1) 淡月朦朧,城西的萬國寺市集,熱鬧非凡,人聲鼎沸,要到凌晨才會散去,各家店舖都用耀眼的燈光招攪顧客。 蘇遙卿一身布衣荊釵,未著脂粉的小臉依然動人,身形嬌弱得讓人生憐,穿梭於市集中想尋找她急需的琴弦。 小紅大口大口吃著芝麻餅,大刺刺地走在前面開路,忽地,她腳步猛地頓住,「小……姐,小姐。」 「怎麼了?」順著小紅目光望去,蘇遙卿所受到的震撼可是比她還多。 「今日我出外辦差事,你怎麼就自個兒溜出來了?甭怪老鴇多嘴,我一發現你不見了,還差點動用大批侍衛。」眼前男人溫和地微笑,他未戴紫金冠,未穿霸氣的蟒袍,只著跟尋常的一件灰白布衣,可他的爾雅不凡卻是換不掉的。 「我只是出來買琴弦。」她低眉順目地輕聲道。 趙冼鋒給身後護衛遞了個眼色,鐵獅立即將小紅帶遠,人群中只剩他們兩人。 「來吧。」他伸出掌,等她的回應。一陣風刮過,吹起他的袍袖和髮帶,在燦如白晝的夜裡,她凝視著他,方寸大亂。 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她緩緩上前,將柔荑交給他,任他擁著在人山人海中,腳踏殘雪行進。 同樣的布衣,熱鬧的街市,彷彿在夢裡,轉回十二年前,那滋味幾乎從未離開過她的心底。 十二年前,他們也曾像這樣,相依相畏地,混跡於塵世。 「卿兒,這弦配你的玄音琵琶,應是不錯。」趙冼鋒帶著失神的她來到一間琴鋪裡。 「公子果然好眼力,這弦乃自大宛國運來,全汴梁也只有我這琴鋪有此弦。這弦又韌又柔,能鏗鏘如雷電,亦能行雲如流水。」店主舌燦蓮花,自賣自誇。 趙冼鋒把琴弦繞在指上,再輕輕一拉,對弦質頗為滿意,未問價,就直接叫店主上來。 「姑娘真是有福,祝二位琴瑟和鳴,百年好合。」老闆睇了一眼趙冼鋒遞上的銀票,眉開眼笑地對著蘇遙卿道。 這話聽起來好不耳熟,十二年前,那位熱心的媒婆也好似這般說過,想不到多年以後,竟能再次聽到。 「一看這位爺就有心於姑娘,為討姑娘歡心,不惜一擲重金購此弦。而姑娘也心想著爺,要不怎麼會羞成這樣子?!有情人該終成眷屬才是。」識人無數的老闆,哪能看不懂他們之間流轉的情愫。 「你……你賺幾個銀子,怎麼話這麼多?」她微惱,為什麼總有人看得出她極力想隱藏的情感? 刻意避開趙冼鋒的灼灼目光,她望向街頭燈火,在那風中搖晃的璀璨朦隴,催醒了她的記憶,她猛地一顫,那夜中春藥之後記憶,如潮水般襲來。 她當時說了多少傷他的話?她有拒絕,她有逃避,甚至於言不由衷,為何他隻字不提,仍對她呵護備至? 見她怔忡不出聲,趙冼鋒體貼地伸出大掌拉著她的袖,帶著她離開。 記憶中的他,與眼前的他,都令蘇遙卿身不由己的心中小鹿亂撞起來,她大口大口地吐著氣,快要融化在他身邊。 他一個灼熱的眼神,冰山美人化成小鳥依人。 「瞧見了嗎?雖然說我們分開十二年,但一切都沒有變。」如影隨形,他垂下眸子,傾身捕捉她的臉紅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