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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蘇霏 「聽你在放屁!」方言歡火大。「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 「你真的想太多,我要趕稿了,別吵我。」呂飛絮掛掉電話,拔了電話線,眼眶刺痛起來。 歡歡不明白,說了那麼多,其實她只是想說服自己,一旦朱朗晨離去,她仍是可以找回自己的心,繼續過著自己想要的日子。她想逼自己相信,沒了他,她不會因此垮掉。 她站起來,想下樓動動僵坐了一下午的雙腿,但是一轉身,就對上一雙憤怒的眼睛。 呂飛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她中午匆匆上樓之後沒有關門,那表示……他聽見了?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她顫巍巍地問,卻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短期的關係……大家高興就好?」朱朗晨臉色鐵青地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一束鮮花。「那是你的真心話?你就是這樣看待你我的關係?」 不!不是!當然不是! 她張口就要否認,但是最後說出口的是:「不然你還以為是什麼?」 「呂飛絮!你可以再冷血一點!」朱朗晨氣爆了,咆道:「這樣要我很好玩是嗎?你有沒有一點感情?!」 胸中累積了許久的不安,苦澀,在他的—吼之下全轉化為怒火,破閘而出。 「我要你?到底是誰要誰?!偉大的天才鋼琴家朱、朗、晨!」她吼了回去。 朱朗晨一震,臉上出現明顯的驚慌。「你怎麼知道的?」 「那重要嗎?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跟我說?還是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跟我說實話,等你想要離開的時候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了,我連你姓啥名啥都不必知道?!」話一出口,她才知道她有多介意他的隱瞞。她以為,如果他真的重視她,就會主動告訴她。 「我一直都想告訴你,只是找不到適當的機會……」 她冷笑。「我們就住在一起,你如果真的想說會沒機會?不要把我當三歲小孩子。」 「不是那樣的……」朱朗晨急急解釋。「我只是怕你一氣之下會趕我走。」 原來他真的只是為了一個棲身之處,她的心涼了半截。 「抱歉,我這裡不是旅館也不是救濟院,沒有義務要收留你。」她冷冷道:「事實上,我認為你現在就該離開,要回美國或是要留在台灣都是你的問題,跟我沒有關係,你我本來就非親非故。」 朱朗晨的臉色極為難看,怒火在黑眸中重燃。 「急著跟我撇清關係了?」他的聲音也失去了溫度。「是怕找到了新男朋友有我在不方便?誰是下一個人選?是你網友還是上次來的那個阿嵐?」 「我找誰當男朋友都不關你的事,何況這是我的房子,我愛留誰愛趕誰你都沒權利過問。」氣頭之上,她根本不想告訴他阿嵐是同性戀。 俊秀的臉龐繃得死緊。「呂飛絮,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有多無情,算我識人不清,你放心,既然你要我走,我不會厚著臉皮賴在這裡。」 朱朗晨手一甩,回到房間,拿了唯一的背包便毅然離開,連頭也沒回過一次。 砰地一聲,樓下的正門被甩上,而那一聲響,也像甩在她的心頭上。 雙唇抿成倔強的一直線,呂飛絮蒼白著臉,石像似地佇立許久。 她垂眸,眼角卻瞥見地上那把七零八落的花束。那花,是要送給她的嗎? 忽地一陣恐慌襲來,她拔腿衝下樓,奔出門外,可是外頭空空如也,他已不見蹤影。 那束花,不是他第一次送她的東西。她生日那晚,他送她一首過去媽媽常彈給她聽的鋼琴曲,後來,又送她一支他特地挑選的髮簪。兩人自交往以來,他送給她備受呵護的感覺,送給她身為女人的喜悅,這些在旁人眼中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對她,意義非凡。 他並不需要為她做到這個地步,有那麼多女孩子供他選擇,他何必把時間心力花在她身上?可是,他一直都在努力對她好。 她見過他初次坐在媽媽的鋼琴前的模樣,他是那樣憂鬱、頹喪,也許真的有難言的苦衷,才無法說出自己的來歷。 她為什麼要那麼小心眼,非得計較相比之下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人比她更不知足嗎? 但是她在衝動之下,把他趕走了…… 呂飛絮失神地回到房間內,身體像是突然被掏空似的,木然拾起破碎的花束,頓時,淚水泉湧而出。 老天,她做了什麼? ☆ ☆ ☆ ☆ ☆ ☆ ☆ ☆ ☆ ☆ ☆ ☆ ☆ ☆ 晚上十點,老屋的門鈴響起。 呂飛絮飛也似地衝去開門,卻發現門外不是她最期待的那個人。 「小呂!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方言歡被好友臉色慘白、兩眼紅腫的模樣嚇了一跳。 傍晚與小呂通過電話之後,她愈想愈不放心,最後仍是決定來一趟。 最讓她驚駭的是,只為父母哭過的小呂居然一見到她,眼淚就撲簌簌地往下掉。 「歡歡,我把他趕跑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沙發上,呂飛絮哽咽著。「我後悔了……我不要他走,我不在乎他瞞我多久,我不在乎了……」是她太愚蠢,以為感情可以說斷就斷、說收就收,他一離開,她就發現自己早已陷入太深,難以自拔了。 方言歡不必想就知道「他」是誰,她輕輕拍著好友的肩頭,柔聲問:「小呂,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給我聽好不好?」 「今天中午來了一個人……」斷斷續續地,呂飛絮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包括她所查到關於朱朗晨的一切資訊。 「真沒想到阿晨弟弟的來頭這麼大,還是名人咧……」方言歡聽完之後,極不可思議。「他真的二十六歲啦?還真看不出來。」 「歡歡,你說我們有可能在一起嗎?他對我有多少真心?他會放棄美國那邊的生活留在這裡嗎?」呂飛絮淚眼婆娑地問。 看著向來淡漠、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好友為情所困,方言歡忍不住心疼。 她自己是過來人,再怎麼堅強的女子遇上了愛情,也就只是個普通女人。 可惜她無法回答小呂的問題。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放棄國外的生活,可是就我知道的阿晨弟弟,是那種對事情認真看待的人,如果他說喜歡你,就一定是真的喜歡你,你跟他住了這段時間,應該比我瞭解他。」 「我知道。」呂飛絮低垂著頭。「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我當時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只想要氣死他,現在我後侮了……可是他不會再回來……」 「放心,我相信他會回來的,他只是正在氣頭上,氣消了就會回來。」方言歡其實也不確定,但是她衷心這麼希望。 呂飛絮遲疑地點頭。「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好了,不然你家祁先生會擔心。」 「沒關係,我會打個電話給他,我陪你再等一會兒。」 方言歡在凌晨兩點的時候被呂飛絮趕回家睡覺,然後呂飛絮繼續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當開門聲響起時,正在打瞌睡的呂飛絮跳了起來。在晨光中,她看著那掛念整晚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 他的頭髮有些凌亂,眼下有著淡淡的陰影,模樣並不比徹夜未眠的她好上多少。 他一語不發,定定地瞧著她良久,然後展臂擁住她。 「對不起……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他在她耳畔啞聲道。 「是我的錯,我不該說那些過分的話……」她早已淚水盈眶。 第十章 朱朗晨和呂飛絮相擁躺在床上,本想補眠,兩人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反而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呂飛絮把她如何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告訴他,而朱朗晨則把自己出走的原因源源本本地說出來,不想再對她隱藏任何事。 「你的朋友是個軟弱的人。」呂飛絮直率地說。「不能彈琴又怎麼樣?他的手能接回去就該感恩了,如果只是因為不能彈琴就自殺,那全世界的殘障人士不都死光光了?」 朱朗晨低歎一聲。「他的確是鑽牛角尖了,可是若不是他說的那些話,我不會及早意識到自己原來的人生有什麼不對。」他在她的額角印上一吻,充滿愛意地看著她。「那麼一來,也不會遇到你。」 呂飛絮不是個習慣聽甜言蜜語的人,耳根子馬上又熱了起來。 他又說:「我爸是個要求極高的人,自從發現我有天分之後,對我的期望就更大,我媽則是從小就熱愛鋼琴,可惜她的天資有限,所以她把希望都放在我身上。」 「做你父母的小孩真可憐……」想到他連籃球都不能玩,呂飛絮又忍不住心疼。「像我爸媽就是採取放牛吃草的態度,只要不做壞事,我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