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朱輕 > 嬌花誰不愛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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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朱輕 那好,既然說不過,那他總躲得過吧。於是陸盛恆開始想盡辦法地減少與她見面的機會。 可無奈鄭櫻琪這個女人一旦偏執起來就像根針,在他的生活裡無孔不入,不管他是去跑步、去上班,還是去購物,哪怕是去樓下便利商店買罐刮鬍泡,偶爾都能遇到她。最近這段時間她索性登門入室,幾乎算是強制性地將他「照顧」得很好。 在陸盛恆看來,漂亮女人這種生物只能看不能用,太過接近絕對是自找麻煩。而鄭櫻琪在照顧他起居這方面所表現出的動手能力也在無形中印證了這一預估。而陽台上被洗得染色的上衣、客廳裡被燒焦的地毯、蔚房裡垃圾桶裡被摔碎的碗碗碟碟,全部都是血淋淋的證據。 然而將他的生活「照顧」得一團糟的始作俑者,偏偏還沉浸在賢妻良母的角色中無法自拔。 拒絕的話已經快要磨爛他的唇,可鄭櫻琪總是用一句「聽你這樣一直找借口拒絕,我會難過」令他無計可施,明知她是在裝可憐,可偏偏這招對陸盛恆而言就是百試不爽。 這個女人就是抓准了他看似冷漠,其實心軟的性格才會這麼猖狂,所以他才會無計可施,才會沒辦法真正地去排斥她。 陸盛恆一臉無奈地站在廚房門口,廚房裡的女人正蹲在冰箱前,將塑膠袋裡的食材一一塞進冰箱。她穿著艷紅色的連身褲,大到誇張的項鏈裝飾在頸間,齊肩的棕色長髮束在腦後,露出墜在耳垂上的碩大耳環。 七點鐘準時來他家報到,那她要幾點起床才能有空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啊。 「你在偷看我哦。」回神時,卻見鄭櫻琪已經停下動作,從冰箱門上探出頭來笑嘻嘻地看著他,「是不是忽然發現我好漂亮、好漂亮,然後情不自禁地愛上我了。」 「沒有。」生硬地閃開目光。 「夫,要不要否認得這麼快啊。」不滿地噘嘴。 陸盛恆停頓了幾秒鐘,又忍不住將目光劃過去,「我要去晨跑。」 「去吧、去吧。」鄭櫻琪大方地擺擺手,重新轉頭看向冰箱,「回來就有早餐吃了哦。」 從上個禮拜開始,她就堅持每天幫他做三餐。 因為同樣要工作,所以鄭櫻琪會趕在他晨跑前出現,而當他晨跑回來後,她已經做好早餐離開;到了中午,她會去公司找他吃午飯,為防他以工作太忙沒空去吃為理由,鄭櫻琪一般都會買好,在徐初陽的特別批准之下直接帶到他的辦公室,連前台那一關都直接省了;至於晚餐,只要她下班時間早於陸盛恆,就一定會跑到他家準備晚餐。 你要問她是怎麼進來的?怪就怪陸盛恆放備用鑰匙的地方太過大眾,讓她一下子就找到,還去複製了一把。 不過天可憐見,鄭櫻琪雖然做家務的能力差勁,但起碼廚藝還算過得去。 陸盛恆曾因為好奇多過問一句,而她的回答則是,「喔,因為我從十一歲起就開始煮飯了啊,當然廚技了得。」 「十一歲?」為什麼會這麼早? 「是啊。」正在切蔬菜的鄭櫻琪漫不經心地答道:「那年外婆去世,我就開始煮飯了。」 「你爸媽呢?」 她切菜的動作倏地一頓。 陸盛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說:「抱歉。」 「沒關係。」似乎不想多提及父母的事情,勻好呼吸之後她抬眼看向陸盛大恆,語態輕鬆,「是不是覺得我好辛苦啊。」 事實上他覺得很訝異,一直以來,陸盛恆都以為鄭櫻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女,有父母疼、有大哥寵,所以才會驕縱出這副烈火性子。可沒想到她…… 「其實我還好啦。」她收回目光,垂眸將砧板上切好的蔬菜攏進碟中,「辛苦的是鄭英傑。」 「鄭警官?」 「他負責賺錢與做家務,而我呢……」順手拿過抹布開始擦桌子,她輕輕一笑,「只要負責在當他不在的時候把自己餵飽就好了。」 那一瞬間,陸盛恆心中的某個部分似乎被觸動了。 在眼前猛揮的小手拉回陸盛恆飄遠的心神,渙散的目光微微凝聚,率先躍入眼簾的就是那張放大的嬌顏。 「喂、喂!」踩著高跟鞋的她微微踮高雙腳,才勉強讓自己的臉擠入陸盛恆的視線,「哈羅。」 「你做什麼?」回神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作亂的小手壓下去。 「幫你叫魂啊。」鄭櫻琪放平雙腳站站好,然後一插腰,不解地瞧他,「不是要去晨跑,怎麼發起呆來了。」 「沒事。」他目光閃爍地掉頭離開,「我去晨跑。」 「不對,一定有事。」美眸狐疑地瞇起,立刻跟上去,「你剛剛在想什麼?」 「工作。」頭也不回地往臥室走。 「是嗎?」很不相信的口吻。 「是。」陸盛恆大步走入臥室,手一甩,將門利落關上。 「夫,不要撒謊了,你剛剛就是在偷看我,所以發呆肯定也是在想和我有關的事情,對不對?」被關在門外的鄭櫻琪好整以暇地靠在門板上,悠悠地說:「讓我猜猜你在想什麼。」 接下來她便開始天馬行空地想像。幾個想法羅列下來,中心思想都是因為她太漂亮、太能幹、太完美,所以陸盛恆淪陷在她霹靂無敵的人格魅力裡,別說去晨跑,就連自己姓甚名誰、身在何處都忘了。 門板那頭正在穿運動褲的陸盛恆差點一頭栽倒。 而門外的鄭櫻琪顯然是玩上癮,最後索性一拍手,誇張地啊了一聲,「我知道了,你的腦子裡該不會是在想那些色色……啊!」 房門倏地被拉開,因負載著她全部體重的門板冷不防地被抽走,鄭櫻琪話沒說完便順勢倒了下去。陸盛恆眼疾手快,輕而易舉地將她接住,而鄭櫻琪亦是本能地攀住他的肩,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 結實有力的手臂圈緊她盈盈一握的纖腰,她與他之間似乎只隔了一層單薄的衣料,而這具掩藏在寬鬆運動裝下的男性軀幹竟是出乎意料的精壯,那線條分明的肌肉滾燙而堅硬,威脅性十足地抵住她,將那對在內衣的包裹下渾圓而挺立的胸部壓得扁平。 鄭櫻琪忍不住臉紅,但在喜歡的男人面前她還是決定拋開那為數不多的女性矜持,那雙原本攀附在他肩頭的手臂轉而圈住他的脖子。她踮腳湊過去,幾乎碰上他的鼻尖。 「我猜對了是不是?」女人又嬌又軟的一句話,此刻卻彷彿一記重錘,猛地敲回陸盛恆的理智,心跳瞬間加速跳動,懷中的女人彷彿成了易燃易爆的危險品,他幾乎是本能地將鄭櫻琪給推了出去。 「啊!」一聲慘叫。 穿著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意外跌倒的後果就是……骨節錯位。 鄭櫻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小臉上還掛著整骨時劇痛所致的蒼白。陸盛恆默不作聲地開車,愧意使他根本不敢側頭去看她。 他真的很有罪惡感,為什麼要失手將她推出去呢,善待女人的傳統觀念在陸盛恆的認識中根深蒂固,可他今天的行為無異於毆打。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從頭至尾都沒有要傷害他,她只是喜歡他,雖然方式有些粘人,有些強硬,但陸盛恆無法否認,鄭櫻琪所做的一切都出於善意,她只是想得到他的喜歡。陸盛恆,你真是可惡,沒辦法和人家交往也就算了,還害得她受傷……這下鄭櫻琪該生氣了吧,肯定不會再想方設法地靠近他了。 「喂,陸盛恆。」 混亂的思考戛然而止。他靜了靜,有些不安地回應道:「嗯?」 「我們好有緣哦。」語氣是意料之外的開心。 「什麼?」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骨節錯位耶。」鄭櫻琪拿起一直擺弄的診斷書給陸盛恆看,「有沒有覺得很耳熟?」 陸盛恆還是沒理解她的意思,「耳熟?」 「笨耶,你忘記了嗎,我們剛認識的那天,你就是被我撞成了骨節錯位呢。」 「哦。」這也算是有緣嗎。 她湊過來一些,興致勃勃地問:「是不是很巧?」 陸盛恆僵直了身體沒有動,生怕再來個條件反射傷害到她,「嗯,很巧。」 「所以我當初欠你的,今天就算還上了哦。」她笑咪咪地坐回去,「我們扯平了。」扯平?陸盛恆想,這聽起來好像是要一刀兩斷的意思。 可誰知鄭櫻琪的下半句話卻是,「這下我就可以更加理直氣壯地追你啦。」 果然還是他想太多。陸盛恆無奈低歎的同時,緊皺的眉心卻因為鬆了口氣而微微舒展。「咦,你這是在往哪裡開?」 「你家。」有什麼問題? 「我不要回家啦,去貝爾醫院。」 他顯得有些驚訝,「你還要工作?」 「不然呢。」 「你受傷了。」 「只是扭到腳而已。」 他難得糾正她的用詞,「骨節錯位。」 「都一樣啦。」 「骨節錯位比扭傷要嚴重,要好好調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