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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寄秋 「你……你怎麼在我房裡?」總算睜開眼了,她的眼神卻是團惑的,帶著茫然不解。 他喉頭一緊,笑得沙啞。「是在你床上。你還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的床……」像是這才真正醒來,她水陣越睜越圓,臉上的紅暈也益發鮮明。 「我不介意你放聲大叫,好讓人『捉姦在床』。」他氣定神閒地將手臂枕於腦後,神色情懶的說。 陸清雅的確很想尖叫,眼前的男人讓她慌了手腳,但也許驚恐過度,她反而喊不出聲音,喉嚨像被什麼鎖住似的,有點發疼、澀澀的,全身的力氣也好像一下子全沒了。 目光輕轉,一見他滿佈指痕、裸露的上身,她霎時完全無語,昨夜歷歷在現於腦海的情景一閃而過,令她的心漾過一抹輕顫。 似苦惱,又似鬆了口氣,她眉心輕盛,重生前的記憶和昨夜的重疊,雖是同一個人卻有截然不同的感受,她憂喜參半,心情難以言喻,不知如何面對他,一切比作夢還迷離。 「我要娶你,立刻。」他不能再等了,她的身子裡現在可能已有了他的孩子。 「嘎?」她一征,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小雅,我要娶你,讓你成為我的妻。」名副其實,不容他人再凱靚。 「二夫人肯點頭?」她嫁過他一次了,卻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敢再一腳踏入佈滿軟泥的沼澤裡嗎? 「她是她,我是我,你不用理會她。」娶妻是他自己的事,長輩的意見他才不管,婚事也不需大張旗鼓、勞師動眾。 送親隊伍綿延十里有何意思?吹吹打打的鑼鼓繞城一圈不過是做做樣子給人看,真正的相守靠的是細水長流,有心自能顯出情深意濃。 「你……你先穿上衣服再談……」她背過身,躲在錦被裡想先穿妥自個的貼身衣物。 「不穿,涼快得很。」他故意鬧她,她一穿上兜衣他便由背後解開它,讓她慌得手忙腳亂,羞惱不己。 「向雲哥哥……」她果然快哭了,盈盈美眸中有了水光。 「瞧,我正在上火怎麼穿?你先安撫安撫它吧。」他捉著她的柔夷就往自己伸下一覆,滾燙的熱度讓她羞得一縮手,臉兒也熱得快著火。 「下……下流。」她氣得用枕頭丟他。 他咧嘴低笑。「不下流怎能讓你快活?」想起她迷人的銷魂滋味,眉眼顧盼間流露出欲拒還迎的小女人風情,他胯下的「兄弟」又蠢蠢欲動了。 她雙頰啡紅,羞得快抬不起頭見人了。「再當野人曝露身體,婚事休提。」 「你這女人專掐我罩門,看我日後不連本帶利討回來才怪。」怕她真被惹惱不願嫁他,他只好下了床,拾起丟了一地的衣服穿上,才又回身坐上床邊。 他不怕重重險阻,就怕她不嫁,之前的休書已經夠羞辱人了,而今她又是一間青樓的當家,賺錢是她人生一大樂事,已不缺銀子的她哪還會想著嫁人。 想到她隨口說的夢話——她有銀子了,不需要依靠他。井向雲的心裡便很不是滋味,所以他要盡快把人娶進門,省得夜長夢多,跑了娘子結不成親。 「私鹽一事處理得如何?那些鹽官,潛官沒再找寐煩吧?」民不與官鬥,沒有勝算,打情罵俏完了,她想起正事的問。 他不屑地輕哼兩聲,「官字兩個口,上貪下污,塞些銀子就堵住了,沒人嫌錢少。」 「由你出面?」她訝問,此時的他可不宜高調行事,以免前功盡棄。 「不,是大哥。縣太爺是他老丈人,翁婿三杯黃酒下肚就一笑泯恩仇了。」他說得有點酸,口氣隱含一絲冷意。 「後悔了?本來是你的妻子卻成了別人的?」她挑眉睨著他。 他冷笑一聲,抱住衣服穿了一半的嬌人兒,在她頸上落下一吻。「十個她也不及你一撮頭髮,何來可惜?那個『本來』也要看我肯不肯娶才作數。」娶妻如羅雲瑤,他寧可出家當和尚。 她輕歎了口氣,眼神低垂。「她若是你的妻,就不會有後續的煩心事,老爺也犯不著在牢裡待了數日。」 「十月二十七日丑時,無月、星稀,船上抄出大批私鹽和北國走私品,潛官上船親驗,下令封船,井府一干親眾打入大牢候審。」他突地一字不漏的念出她當日所言。 她一驚,內心惶然。「你……你幹麼記得這麼清楚?我胡謅的。」 「雖然船隻不同,但整體出入不大,潛官徐錦春上船親驗。若非你預先告知我,被關的何止我爹一人,全家人都受累。」他黑眸一眨也不眨地直視她。 「可是井府能逃過這次災厄的幕後功臣卻是你的嫂子,她的確功不可沒。」她知曉事情全賴羅雲瑤的斡旋才能有驚無險,平安地度過一劫。 「真的功不可沒嗎?」他神情輕蔑,語氣微露嘲諷。「你該問她從中撈了多少好處、與當官的爹合謀做了什麼,井府不是吃素的,由不得她予取予求。」 「她真的提出一半的分紅?」她不敢置信,都已經是井家媳婦了,心不向著夫家說不過去吧? 「那倒沒有。不過她要的是當家大權、掌管帳房,以後井府的每一筆收支和開銷都要由她過目,庫房的鑰匙也是她保管。」那女人的野心更大,想要井府的全部。 陸清雅驚訝地睜大眼。「她當家了?」 一件官司換來不可動搖的地位,羅雲瑤也算如意了,日後在井府一人獨大,所有人都得聽她的。 「那哪是她吃得下的大餅!別說我娘不允許,就連病榻中的大娘也趕來阻止,兩個斗了大半輩子的女人難得同時聯手給了她一陣排頭。」說到了這裡他笑了,薑是老的辣,論起心機和手段羅雲瑤遠不及兩位長輩。 她鬆了口氣。「那就好,沒落入她手中……」 「一點也不好,你打算幾時披嫁衣嫁我為妻?」別以為轉移話題他就會忘了這碼事。 她一征,神情侷促的說:「不急嘛,醉月樓的生意才剛上手,你也還沒取得二夫人的同意,這事得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 「你不想嫁我?」他擰眉娣向她,眼神凌厲。 不是不想,是還得考慮考慮。但這話她能說嗎?身體裡流著馬賊血液的他鐵定會擄了她直接上花轎,立即拜堂成親。「總要歡歡喜喜的,不能只圖自個痛快卻不管至親感受吧……」 井向雲揚起眉,似笑非笑。「小雅,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曉得尚未發生的事?之前沒問你,是等著你向我坦誠,你有秘密瞞著我,這可不太好。」 「我……我哪有秘密……」她倒抽了口氣,目光飄忽不敢看她。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逼供,你不說,咱們就慢慢磨。」他順勢摸向她腰腹,向上握住豐盈雪峰。 她霎時臉紅。「唉,你要幹什麼?」 「愛你。」他伸手拉開她的單衣,行樂要及時,巫山雲雨不待人。 她那點吃奶的力氣根本不及他,很快地,嬌啼聲又起,她被他愛得徹底。 第10章(1) 趕走令人妒恨的陸清雅,羅雲瑤的日子並未過得如想像中快意舒心,反而和失去孩子的鶯聲鬥得天昏地暗,兩個女人為了爭個男人醜態百出,不時唇槍舌劍,家無寧日。 被妻妾吵得待不下去,井向天只好向外發展,常常三、兩天不回府眠花宿柳,後來甚至包下一位名喚伶兒的花娘,還有意為其贖身帶回府裡,成為伶姨娘。 但是羅雲瑤仗著父親的勢力不准他再納妾,夫妻倆為了這件事吵得不可開交,已許久未同房,他大半時間都在青樓過夜,要不就留宿在小妾房裡,氣得她又砸爛了不少東西,一天到晚只想找鶯聲麻煩。 雖然她心裡放的是別人,對丈夫沒半點感情,可終究是嫁了,再怎麼不甘也只好認了,既然這輩子只能跟這個男入過,不跟小妾爭寵,難道要她眼見自個的地位一日日低微嗎? 她的一生已經算是與幸福絕緣了,而此刻,心上人小叔居然還來對她興師問罪~~ 「……你是什麼意思?這又是什麼?我是你能動的人嗎?」 「能不能動要試過才曉得。這碗湯我命人熬了半個時辰,你乖乖的喝了省得我費心。」井向雲冷笑,沒人可以在他頭上動土,她也一樣。 「我為什麼要喝?你是什麼東西,敢用目中無人的語氣威脅我?」她才不吃他這一套,有她爹在,誰也動不了她一根寒毛。 喔?你不妨先看看這些,也許看了你會合作些,不會讓我的耐性越磨越少。」只要是人就有弱點,誰敢對他不利,他就先拿誰開刀。 他一彈指,身後已升為管事的莫草便恭敬地取出一疊紙,上面還蓋有官府的官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