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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頁 白裙 唐棣又問道:「聽說世子曾經落水,是你將世子救上來的,是嗎?」 無瑕保持一貫的微笑,「正是。」 唐棣繼續詢問,「那時候世子換穿了三殿下的一件衣服,那件衣服可在?」 無瑕仍是微笑,穩穩的回答,「落水後奴婢就病了,記得是幾天後奴婢病好了才將借來的衣服給三殿下送回去。」 唐棣眼睛緊緊盯著無瑕,「你只將衣服送回去,沒有做過其他的事?」 無瑕搖搖頭,正色說道:「奴婢只是送衣服回去而已,又會做什麼事兒?唐大人,您想問的到底是什麼,請說個明白。」 唐棣眼神像針,直勾勾的看著無瑕,好像要戳進無瑕的眼睛裡去,「御史大夫王啟燊被殺,在花園裡找到兩縷明黃色的絲線,經過調查,這絲線與三殿下一件衣服料子完全相同,那衣服恰巧也被勾了兩縷絲線,三殿下的奴才想起這件衣服曾經借給雍王世子,所以本官才會找你詢問此事,說不定你這兒有留下那兩縷絲線。」 無瑕勃然大怒,上前一步,看著唐棣說道:「唐大人,您到底是什麼意思?您是說,我們事先將三殿下的衣服騙了來,抽出兩縷絲線,然後現在找人刺殺了王御史,再將那兩縷絲線掛在花園裡嫁禍三殿下?那衣服都多久前的事了,誰曉得是何時弄破的,現在竟然能扯到這件命案上?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您只是來這裡說笑話就請回吧,奴婢還得伺候世子讀書呢!」 唐棣卻坐在那兒不動,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品了一口,慢慢說道:「今天中午,本官刻意派人在幾個茶樓裡談論案件,據回報,無瑕姑娘你曾經在一家茶樓喝了小半個時辰的茶。本官覺得有些奇怪,姑娘在雍王府做事,所喝的茶水都是最好的,茶樓的茶水如此低劣,你如何能一喝就是半個時辰?且無瑕姑娘似乎對這件命案很感興趣。」 無瑕心中略瞪了一下。這才知道,唐棣來這裡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因為自己的舉動引起他的懷疑!她沒有想到,青山書院附近的茶樓裡居然有唐棣安排的眼線,更沒有想到,唐棣的眼線竟然認出了自己!當兩件事湊在一起的時候,唐棣就將視線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了。 無瑕心中震驚,臉上卻未顯露半分,反而一臉怒意的道:「大人這是何意?奴婢進茶樓是休息得久了些,但多喝了一會茶、多聽了一點閒話,難道犯法了不成? 「唐大人,有一個詞叫做捕風捉影,還有一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裡是青山書院,我主子是雍王世子,您想要將這等禍事往我們身上引,沒門!御史大人被殺,而且是一個有一手好劍法的御史被人殺害,這是多大的事兒啊,奴婢好奇想要聽些熱鬧,這也是罪過? 「奴婢就不信大人不知道,整個京師都在討論這件事,和奴婢一樣好奇的人沒有三百也有兩百,更何況這位御史大夫也不是沒彈劾官員,又是個有名的劍客,這樣的人哪可能沒有仇家?大人不往那個方向一個一個盤查去,卻跑到這兒來說些意有所指的話,找我們世子的麻煩!」 無瑕聲音尖利,正是所謂的色厲內荏。她知道,這等關頭不能露出任何心虛的神色,一旦露出心虛的神色,很可能會被唐棣看出破綻。 唐棣卻不生氣,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慢慢說道:「你們送回三皇子府的那件衣服明顯有縫補過的痕跡,三殿下身邊那幾個丫鬟都不記得有補過這件衣服。且那件衣服送回後三殿下就未曾再穿過,也就是說,這件衣服很可能是你補的,但是我剛才問話的時候,你卻表現得一副不知衣服情況的樣子,這是第一點。」 無瑕冷笑了一聲,「和三殿下借的那件衣服有補過的痕跡,但三殿下身邊的幾個侍女都說沒有補過那件衣服?奇怪了,她們說自己沒有補過那件衣服大人就相信了,奴婢不知道那件衣服的情況您就懷疑了?唐大人,您好強悍的推理!」 唐棣仍不受影響的淡淡說道:「第二點,據我調查,你一向不在意市井傳言,但針對此案你卻表現出了超出尋常的興趣,甚至特地進茶樓探聽消息。」 無瑕哼了一聲,沒理他。 唐棣繼續說道:「據我所知,無瑕姑娘出身瑣琊牙行,是琅琊牙行的第一侍女,但你與尋常的學生不同,你是秋海棠的親傳弟子,文才武功無一不精,尤其精通劍術,這是第三點。」 第十五章 承天府尹找上門(2) 聽到這裡無瑕倒是怔住了,原來唐棣懷疑的不是江天舒,卻是自己! 的確,與紈褲世子一貫的形象比起來,自己更符合刺客的特徵。 怔了片刻之後,無瑕冷笑起來,「好啊,這也成了奴婢的不是了。唐大人,麻煩您去御林軍一個個盤查過去吧,御林軍裡的劍術高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們都比奴婢強!另外,奴婢聽說皇上也是劍術高手,您是不是也要去皇宮詢問一番?」 唐棣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無瑕大逆不道的發言,繼續說道:「第四點是這個房間裡有血腥味,而且今天早上有人看見你去了書院裡的小溪邊洗一件有血跡的衣服……無瑕姑娘,您不會否認吧?」 血腥味?有血跡的衣服?無瑕心中又是一沉,面上卻是絲毫不動,冷冷的道:「是的,房間裡有血腥味,但奴婢因此就有殺人嫌疑嗎?請教唐大人,不知您成親了沒有?」 這與自己成親有關係嗎?唐棣怔了怔,搖頭道:「沒有,那又如何?」 「有姐妹沒有?」 「沒有,這與此事有何關聯?」 「有母親沒有?有丫鬟侍女沒有?如果沒有,麻煩大人去問問有妻子的下屬,問問他們,他們的妻子是不是每個月身上都會有一點血腥味?若身上有血腥味的女人有殺人嫌疑,唐大人,麻煩您帶著您的鼻子去嗅一嗅,整個京師內外,今天身上有血腥味的女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無瑕氣勢洶洶的將話一串的砸下來,唐棣怔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學刑名的時候裡面提及的婦科知識,似乎……有這麼一條。 不能怪唐棣沒有見識,實在是他接觸的女人太少太少,而他之前處理刑名案件的時候,根本沒有涉及到相關情況,所以,可以說是學富五車、無所不知、無案不斷的刑名老手唐大人竟然極為難得地臉紅了。 他將聲音放輕了,不好意思的說:「無瑕姑娘,對不住之至。」 「對不住之至?好了,您的道歉奴婢接受了,接下來若沒事就請您走人吧,我家世子在裡面也不知能不能安心看書,您這不速之客這麼一來,可將我們的生活全都打亂了。您走好,恕奴婢不送。」 「不,我只是因為血腥味的事情向你道歉,但不代表你已經洗脫嫌疑了。」唐棣的神色極其嚴肅認真,「我之所以尋到你這兒還有一個原因。今天凌晨,有書院的人親眼看見你跳牆進來。無瑕姑娘,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半夜出門嗎?」 是哪個多嘴的學生惹來的麻煩!無瑕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暴走,更不能失言將裡面的江天舒扯進來,「唐大人,您的眼線可真多。」 唐棣笑了一下,又說道:「不是眼線的問題,是門房看見你跳牆,而後在茶樓裡談論這事兒,我的人就聽見了,純屬巧合。無瑕姑娘,你不要告訴我是門房看錯了。」 「奴婢能否認嗎?」 「就在方纔,我已經找到了那個門房,取得了口供。他的證詞已經生效,無瑕姑娘。」 「奴婢只能告訴唐大人,昨天奴婢半夜出門的真正原因。」無瑕走到裡屋挎出一個包袱,順手砸在唐棣跟前,「昨天半夜,奴婢找了一個理由去了賭坊,大殺四方,弄來了五百兩銀子。唐大人,咱們峻崎國的法律似乎不禁止賭博吧?」 「賭坊?賭博?」聽著這兩個詞,唐棣愣了一下,整個人沒有反應過來。 無瑕這種一等侍女,應該要坐在安放著十六扇落地緙絲花開富貴紫檀屏風的屋子裡,給斜靠在紫檀鑲金絲楠木雕花軟榻上的貴族公子搖動著描畫著美人圖的細絹團扇……現在竟然半夜跳牆去賭坊裡大殺四方? 光想像這畫面在場眾人覺得實在太違和了,一時反應不過來,全都看著無瑕發愣。 唐棣不可置信地看著無瑕,吃驚的道:「你一個王府侍女,也不缺吃穿……如何能去那種地方賭博?」 無瑕輕笑了一聲,「王府侍女,不缺吃穿?唐大人,您是真不知情呢,還是故意這麼說話,要我們難堪?雍王府財務困難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我們家世子的身份又十分特殊……住在書院裡每個月吃住都是一筆錢,雖然奴婢精打細算,但是我們世子與同窗總要有些交際應酬,這多少要花費銀錢。正因為缺錢,我們世子手下的另外兩名姐妹甚至得在書院外面租鋪子,拋頭露面的幫人做針線!這樣的處境,您還以為我們不缺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