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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頁 白裙 唐棣若有所思。片刻之後,他指著邊上一片位置,「這個……是生門吧,附近是誰的房子?」 曹師爺笑道:「您忘記了,這原先是禮部的錢侍郎買下來的宅子,之前被三殿下死乞白賴的買走了。後來三殿下大約是因為沒有考上青山書院,也沒有臉面再考第二次,就將那宅子轉賣給四殿下了。」 唐棣笑了一下,「四殿下……這幾天倒是鬧出了挺大的動靜。」 曹師爺說道:「那也沒有辦法,四殿下想要成為國師的親傳弟子已經想瘋了。」 唐棣將自己的目光從屏風上收回,對曹師爺說道:「還有人手的話,去看著生門一點。那位四殿下可是十幾年前就能養死士的主。」 曹師爺愣了一下才道:「您是說,主持這事的人難道是四殿下?可那時四殿下才幾歲!」 唐棣看著曹師爺問道:「你說,這一次謝國師出了這樣一個題目,誰最有可能成為謝國師的親傳弟子?謝國師之前就已經說過,他收的這個弟子是親傳弟子,加上四殿下的身份,他以後極有可能繼承青山書院。繼承青山書院就能得到謝國師的那棟小樓,在藏書樓裡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藏書室……」 曹師爺沉默了一下,說道:「十多年前……四殿下應該沒有考慮這麼遠。」 唐棣輕笑道:「不管有沒有考慮這麼遠,四殿下已經佔據了這個八卦陣的生門,那麼絕不能讓他將兩隻魚眼睛一起佔了。四殿下如此野心勃勃……京師要亂了。」 承天府尹的職責是維護整個京師的治安,如今皇帝身體欠安,太子癱瘓,幾個皇子虎視眈眈,一旦有變,京師必定動亂。 曹師爺苦笑道:「當初老大人稱病辭官,我讓您也找藉口推辭,您卻毫不遲疑坐上這個位置,這場動亂又怎麼避得開?!」 唐棣微微歎息了一聲,「有些事總是要有人做的……如果四殿下是靠著自己的能力找到那匹大黑馬也就罷了,如果他用別的手段,那麼……我們也可以搗搗亂吧?」 曹師爺會心一笑,「幫忙的事我們不擅長。但是搞破壞我們倒挺擅長的。大人,您放心,我們的人都盯著呢!」 第二天早上,無瑕找了一個藉口離開江天舒,獨自前往城北。她先找到那天待過一個晚上的天香女神廟,留下的火堆還是原樣,兩個蒲團的位置也沒有移動,只是那天扔在地上的雞骨頭都沒有了——或者是被蟲蟻拖走了? 無瑕對女神塑像基座深深地行了一禮。不管如何,沈青鯉總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子曾經兩次救過自己的性命。 四處查看了一遍,果然在不遠處找到了馬蹄印,順著馬蹄印走下去,不久就看見一個小村莊,小村莊最外頭的房子斜斜伸出一桿小旗子,正是一家小酒鋪,上面寫著四個歪七扭八的字——燒雞老酒。 無瑕走進店裡要了燒雞、老酒,又要了一盆米飯,笑嘻嘻的與店主的孩子打招呼,「你家的燒雞很好吃。」說完撕下雞腿要遞給孩子。 那孩子見無瑕長得漂亮,人又和藹可親,當下笑著湊過來,將雞腿接過去咬了一口,「我家的燒雞最好吃,但是我爹爹只給我吃壞了臭了的,那就不好吃了。」 無瑕驚靜的道:「你家的燒雞這麼好吃,怎麼可能會有壞了臭了的?」 那孩子啃著雞骨頭,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爹爹每天都要留兩隻燒雞給一匹大黑馬,有時大黑馬沒來,那燒雞放到第二天早上味道就不好了……」 無瑕本來準備慢慢套話,卻不想孩子竟然主動說了出來!當下又驚又喜,「大黑馬經常來嗎?」 卻聽見店舖前面傳來大罵聲,「小四兒,你又與誰胡說八道了!再胡說八道,瞧我不揍死你!」 那孩子忙一溜煙的走了。 無瑕笑著向走過來的人道:「老闆,您怎麼與一個孩子生氣?我看這孩子挺乖巧的。」 前面那個正在剁雞的老闆搓著圍裙走過來,笑著對無瑕作揖道:「這孩子每天就是賴著想吃肉,我們雖然做著燒雞生意,不過是小本生意,哪能讓孩子天天吃?偏生這孩子每天睡前都要哭鬧,我就哄他說留下的燒雞是要賣給大黑馬的,大黑馬吃了燒雞會跑得快……這孩子就信了,現在每天晚上不睡覺,老嘟囔著要等到大黑馬再睡。」 無瑕呵呵笑了兩聲,片刻之後才說道:「那老闆您現在得警告那孩子,不能讓他再說什麼大黑馬的事兒,現在全京師都在找大黑馬呢,富貴人家聽說了說不定會來找麻煩。」 沈老四看著無瑕,眼裡全都是深深的戒備,半晌才道:「好,我一定告訴孩子。」無瑕吃了燒雞,又抿了幾口酒,這才略略放下一點心來。既然孩子說大黑馬每天晚上過來買酒買肉,於是她離開店舖後就在附近山林裡晃了一圈,等到天色變暗才回到小村莊附近,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盯著。 天色一寸一寸加深,無瑕終於聽見馬蹄聲。噠噠噠噠,似乎不只一匹馬?無瑕詫異,忙循聲看去,卻見一匹大黑馬帶著一匹大白馬正悠閒的往這邊來。 那匹大白馬看著非常眼熟……不正是師父秋海棠養的那匹母馬?自己在考試日曾經借來放在看台的後面,引得大黑馬發狂的那匹。 於是無瑕輕輕打了一聲呼哨。 大白馬是無瑕從小養大的,聽到無瑕的聲音便輕輕嘶了一聲,小跑過來,親熱用頭在無瑕身前蹭啊蹭,然後又咬著無瑕的衣服,將無瑕牽到大黑馬的跟前輕輕嘶鳴,似乎是在介紹又似乎是訴說委屈。 無瑕就盯著大黑馬問道:「你將我的大白拐走了?你告訴過我師父沒有?」 大黑馬側過身子,將背上的包袱湊到無瑕跟前,討好的叫了兩聲。 無瑕伸手從包袱裡拿出半隻冷燒雞,很顯然是被馬兒啃過的,只是不知是白馬啃過的,還是黑馬啃過的,這兩隻馬能將吃了一半的燒雞放回包袱裡也算是有本事。 當下啐了一口罵道:「請我吃你老婆都不吃的冷菜,你倒是挺大方!」 大黑馬委屈地叫了一聲,抖了抖身子,身上的錢袋簌簌作響。 無瑕懂得它的意思,呵呵笑道:「成,現在請我去。」 那沈老四正往門口張望,見無瑕與兩匹馬一起過來了,登時變了臉色,但是看兩匹馬與無瑕狀似親熱,這才放下心。 無瑕要了三隻燒雞又要了兩壺酒,牽著兩匹馬去了天香女神廟。一路上忍不住就教訓起 大黑馬來,「你知道你現在有多危險嗎?你還去琅琊牙行將大白勾出來!你還管閒事去救那群夥伴!你知道危險不,那如果不是籬笆而是圍牆,你進得去就出不來了!」 大黑馬很委屈地叫了一聲。 無瑕又說:「咱們先去吃了燒雞,然後我給你家主人留幾個字,然後你跟我去住在大白的家裡,再也不許出來,等過了這七、八天再說。」 大黑馬不再發出聲音,也不知聽懂了沒有,無瑕還想要繼續教訓,奈何被教訓的對象不頂嘴,不發聲,實在不好教訓下去,當下就有了片刻的沉默。 只是他們還沒有進廟門,就聽見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你終於想起來要來拐走我的大黑?你家世子能否拿第一真的那麼重要?」 廟門口亮了起來,上面插著一支火把,一個用青巾蒙面的人在火把底下,身子斜斜靠在柱子上,一副傭懶的樣子,眼睛卻黑亮黑亮的,裡面閃爍的光芒讓人心驚。 無瑕道:「你終於想起來你還有一匹大黑馬?全天下都在找你的大黑馬,你就任由它到處亂跑?這樣下去終有,天它會被別人給逮走的!」 沈青鯉淡淡說道:「哦,原來你不是想要逮走我的大黑,而是想要來保護它?真是對不起,我弄錯了。」聲音卻帶著淡淡的嘲諷,明顯是不信任無瑕。 無瑕不禁怒道:「我如果想要帶走大黑,我會到這個廟裡來?早就帶著它們走了!你看,你家大黑將我家大白騙出來,這筆帳我還沒有找你算!」 沈青鯉注視著無瑕說:「你真的不是想要將我的大黑給騙走,幫你的世子拿到第一名?要知道,只要將它騙走,你家世子就能成為謝國師的親傳弟子。」 無瑕說道:「我沒想過!」 沈青鯉哼了一聲,「你為人侍女就要全心全意為主子考慮,現在你主子正為這匹大黑馬發愁,你明知道這匹馬的下落,卻沒有為主子想過?」 無瑕說:「我為主子考慮不假,但是大黑馬是我的……朋友,我沒有出賣朋友的習慣。」 沈青鯉凝視著無瑕,她的眼睛裡一片坦誠,沈青鯉又輕輕哼了一聲,「那就算了。我聽見你一路與馬兒們絮絮叨叨,你要將它們帶到哪裡去?哪裡還有安全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