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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白裙 無瑕解釋完了,石新月又教導江天凌,「古人曾經有『一字師』的美談,無瑕雖然是侍女僕從之流,但是頗有學問,今日又為你解惑,也算是你的半個老師,從此以後你對無瑕姑娘要恭敬一些,免得被人知道了,說你連尊師重道都不能做到。」 石新月諄諄教導,循循善誘,江天凌卻是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可在先生面前,不得不點頭稱是。 至於無瑕,當然不會笑出聲音來,她很謙遜的。 那天傍晚回了溢香圜,江天舒就笑嘻嘻對無瑕說:「今天這事兒,咱們算是配合完美,真正算是有默契,咱們要不要親個嘴兒?」 無瑕瞪他一眼,「配合?默契?咱們有什麼配合不配合,不過是我來救場你順坡下驢,如此而已。你少給我廢話,趕緊給我背書去!把書背好了,晚飯我給你做宋嫂魚羹,那是南方名菜,我吩咐人去江南香酒樓要來了食材,那魚可是真正從南方運來的,一條魚就花了十兩銀子——」她私下和江天舒說話一向直來直往,只有在人前才會做出標準侍女的樣子。 江天舒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無瑕,你不要老是用飲食來誘惑我,即便讓我屈服了,也是勝之不武。」 無瑕翻了一個大白眼,不屑的道:「要讓毛驢拉石磨,就要在毛驢面前掛根蘿蔔;要讓雞鴨自己乖乖回家,就得在家門口撒一把谷子;要讓我們家世子用功,無瑕我只能拿飲食來引誘!世子,您既然知道這個是誘惑,那您就應該有骨氣一點,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堅決不吃宋嫂魚羹也就是了。」 江天舒扁扁嘴道:「骨氣?有骨氣的人都死了,我還想愉快地活著,算了算了,我背書去了。」 無瑕忍不住碎了一口,笑道:「說起讀書就一點勁都沒有,說起怪話來卻是一套接著一套。趕緊背去吧,不背好了咱們不開飯!宋嫂魚羹可是要趁熱吃的,等涼了不要怪我。」 看著江天舒上樓的背影,無瑕美麗的眼睛裡滿滿都是笑意。 嗯,上青山書院讀書……目標看起來很遙遠,但似乎也不是可望不可及。 第七章 防不勝防的算計(1) 日子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流逝,江天舒與無瑕依然在鬥法,但是很遺憾,這種鬥法,江天舒從來沒有贏過,幸運的是他也不曾吃大虧。 所謂的大虧就是不曾被淋過涼水或者更臭的東西,不曾摔成受傷骨折或者更悲摧的事故,至於差點被針扎一下,差點被擀面棍絆一下,這類事故卻是層出不窮。 在無瑕的高壓政策之下,江天舒也只能利用一切時間學習學習再學習。 另外,這幾個月江天凌依然不停地鬧麼蛾子,但是無瑕聰明無比,江天舒雖然不靠譜卻總在關鍵時候護著她,更重要的是,石新月怎麼看無瑕怎麼喜歡,因此沒出什麼大事。 最近也許是因為大考將近,江天舒終於有幾分自覺的樣子了。 這天石新月正在給兩人上課,卻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竟然是四皇子江天嘯來了。江天嘯只比三皇子江天暢小幾個月,個頭卻比江天暢要高出整整一尺。他頭上戴著一頂紫金冠,穿著一件深青色的衣服,腳上蹬著一雙青緞皮底靴,五官如雕刻般立體,劍眉星目,讓無瑕這等視美男如糞土的人也有一瞬間移不開眼睛,與江天暢竟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江天嘯是來蹭課的,因為他到底是皇帝的兒子,石新月雖然看起來頗不將權貴放在眼裡,但是到底覺得這些權貴來求學很有面子的事。 傍晚放學時無瑕才將筆墨紙硯收拾好,就看見江天嘯晃晃悠悠過來了。 他笑著對江天舒說道:「三哥,好不容易下學了,可算是孫猴兒脫了緊插咒。聽聞天香樓來了一個絕好的妓子,能在掌心跳舞,要不我們今天晚上一起去看看?大考在即,我們正需要放鬆放鬆。到時候說不定能寫出幾句好詩好詞來,傳揚出去,青山書院的書科,也能加幾分。」 江天舒看了無瑕一眼,後者回給了他一個「你知道」的眼神。江天舒渾身一哆嗦,忙不迭說道:「謝了謝了,不必不必,我今天晚上還要讀書呢。」 江天嘯笑道:「當初聽聞三哥已經改邪歸正,再也不鬥雞走狗,再也不前往各處尋花問柳,原先我不信,現在看來竟然是真的了。」又意有所指的說:「不知是真正改邪歸正呢,還是畏婢如虎?」 江天舒嚇得又是一咳嗽,偷偷地看了無瑕一眼,後者卻是眼觀鼻鼻觀心,認認真真地收拾東西,將一堆紙片疊得整整齊齊。 江天舒終於放鬆了神態,嘿嘿笑道:「四殿下說笑了,我怎麼可能害怕一個侍女?只是男子漢大丈,說不去就不去,我當然不能食言……無瑕說,自食其言,會長胖的。」 江天舒一番作態江天嘯自然看在眼裡,失笑道:「好了好了,三哥果然不怕侍女。」 無瑕這才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抬起頭來,對江天嘯斂衽說道:「四殿下,今天您這番話說得很是失禮,大考在即,不勸兄弟用功讀書卻弓誘兄弟出門,鬥雞走狗,「天酒地傳揚出去,影響殿下的聲譽,這是第一。」 江天嘯不在意地揮手,「沒這麼嚴重的。」 卻不想無瑕根本沒理睬他,自顧自的說下去,「兄弟拒絕之後不是溫言鼓勵,而是出言譏諷,甚至拿人家的婢女取笑,說起來可算是輕薄無行,如何對得起您的身份?這是第二。」 江天舒哈哈大笑,「無瑕,還有第三嗎?」 無瑕點頭,「本來是沒有了,但是世子您這麼一問,即便沒有,奴婢也要想出來。奴婢還曾聽說,四殿下離開皇宮獨自開府的時候,皇上也曾溫言鼓勵,要四殿下勤學上進,為四殿下安排了很多老師,但是不想今天四殿下一下學就說出『孫猴兒脫了緊箍咒」之類的話語,難不成四殿下以為石先生的課是緊箍咒?還是認為四皇子府那群先生是緊箍咒,所以趁著來雍王府求學的時間,要抓緊時間去鬥雞走狗?」 江天嘯臉色一白,片刻之後才說道:「我只是順口這麼一說,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她這話是故意要給他製造與老師之間的矛盾,他的老師都是翰林學士、朝廷重臣,她在這裡說說也罷,萬一傳揚出去,讓那幾位老古董聽見,可真正了不得了。 無瑕又非常懇切地說道:「四殿下,您以為這只是隨口一說,但是您知道,處在您的位置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關注著您,您在這裡說說,奴婢不是多話的人,我們世子也是與人為善的性子,但是您沒有養成謹言慎行的習慣,萬一在別人面前也這麼隨便說話,出了錯怎麼辦?所以奴婢不顧身份地位、學識淺陋,也要向四殿下進言,請四殿下今後一定要謹言慎行,至於花街柳巷,不去也罷。」 無瑕長篇大論不換氣,江天嘯聽了猛翻白眼,幾乎暈厥。他知道水無瑕的言外之意—— 你再勾引江天舒出去胡天胡地,小心我將你這些話傳出去! 他忍不住哀歎一聲。說實話,今天晚上他也沒有什麼去逛妓館的興趣,只不過看見了這個漂亮的小婢女心中癢癢的,想要找個理由與江天舒說說話罷了,卻不想被這個小婢女勸諫了,而且字裡行間全是威脅! 但是人家句句在理,江天嘯又不敢學著江天舒那樣耍無賴,如何能扯破臉與無瑕對罵?當下只能義謹:「我知道錯了,多謝無瑕姑娘指點。」轉頭又對江天舒說:「三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三哥不要拒絕。」 江天舒見江天嘯服軟,覺得大有面子,便笑著道:「四殿下只管說。」 江天嘯很懇切地說:「古人云,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兄弟這些年來一直少有進步,今天才知道原來是身邊少了一面鏡子的緣故,三哥身邊這位正直敢諫的無瑕姑娘正可以做我的良師益友,不知三哥能否割愛,將無瑕姑娘的契約轉給我?」 江天舒笑開的嘴就像猛然被人塞進了一顆湯圓,而且是將整個喉嚨噎住的那一種。 紈褲世子對付這種事不在行,無瑕只好自己開口,「四殿下明鑒,非是無瑕不肯到四殿下身邊,實是因為無瑕來到世子身邊是奉了師父的命令,還有雍王府老太妃的要求。如果無瑕貪圖四殿下身邊的富貴,那麼就是不顧師道也違背了諾言,更令老太妃傷心。而不顧師道、違背諾言的人,如何有資格做四殿下的鏡子?如果四殿下真的有意,還請四殿下等待三年,等無瑕三年期滿再談論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