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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莫顏 如今,她只能再努力籌措銀兩,重新再蓋習字樓。 她秀眉間的憂心忡忡,管事全看在眼裡,忙安慰道:「小姐,你別擔心,這回幸好有大人在哪。」 明眸拾起,疑惑地望著管事。「喔?怎麼說?」 「要是咱們自己來處理,光是人手就不夠,大人立即叩令,召集了人馬,將這事處理得穩當又快速。」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去了,也沒用嘍?」 「不,小姐,小的不是這個意思,這次習字樓之所以倒塌,似乎跟工匠偷工減料有關。」 「你怎麼知道?」 「是官差大哥告訴小的。」於是管事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說與她聽。 習字樓倒塌後,巡撫大人立刻將這次參與施工的工匠及相干人等全部抓起來,並且一一審問他們,追究原因,並請專家實地勘查,是哪兒出了問題,同時親自坐鎮指揮調度,將習字樓倒楊的石塊廢土,一一清理。 徐貴娘和其他姊妹,都趕去白楊長屋照顧孩子了,月華坊難得今打烊不接客,只有她和幾個年輕的姑娘留守在此,全靠管事帶回消息給她們。 「小姐,紀叔說的有理,由巡撫大人來負責處理,確實比咱們去那兒有效多了。」關明月白了袖兒一眼,袖兒忙低下頭,不敢帶回消息給她們。 「他是巡撫大人,他可以派人去指揮調度,但不該阻止我去白楊長屋。」紀管事忙道:「我就是特來告訴小姐,大人人已經同意小姐可以去白楊長屋看看孩子了。」 「唉,你怎麼不早說?還等什麼,我這就去。」她雖然很氣項少懷當時阻止她去白楊長屋,可在這節骨眼上,只要是對白楊長屋有利的,她也可以將原先的怒氣一筆勾消。 習字樓倒塌,關明月並未死心,她也不會灰心喪志。 樓倒了,可以再蓋,銀兩不足,就再想辦法籌措。 去白楊長屋看過孩子們後,這幾日,關明月待在明月樓,她左思右想,擬定新的計劃。 到了第五日,她命袖兒喚徐貴娘到明月樓來一趟,說有事商量。 當徐貴娘來,關明月告訴她自己的決定時,徐貴娘立即大力反對。 「不行。」 「貴娘。」 「我不同意,太危險了!」 「不會的,只是去杜老爺的壽宴彈曲獻唱而已。」為了籌措建習字樓的銀兩,關明月決定接受平常她打死也不肯去的邀約。 她很瞭解,也很懂得利用花魁之名。男人傾慕她,心儀她,捧著白花花的大把銀子,就為了一睹她的芳容,聽她撫琴、唱曲,或獻舞,但這樣還不夠,她得賺更快、更多。 擁有亭台樓閣大院的富貴人家,大多時興找個名目,廣發帖子宴請賓客,邀請各家花魁到府裡做客,除了讓賓客可以藉此機會親睹花魁的芳容和技藝,也是主人誇耀自家財大氣大的機會。 畢竟,越是名聲遠播的花魁就越難請得到,能請到,就表示自己面子夠大。 有時候富家大爺還會彼此重金砸下銀子,爭相邀請對方請不到的名妓,暗中較勁。 如果對方是文質彬彬,行為檢點的公子大爺,明月當然願意受邀。 反過來,倘若對方素行不良,又會仗勢欺人,她便稱病不去,或是只肯和對方在明月樓見面,至少一旁還有人保護,又不得罪人,還安全點。 對於這點,明月有一份清單列冊,上頭列了一排一排的人名。 什麼人送了什麼禮? 什麼人出手闊綽? 素行是否良好? 她逐一記下,寫在冊子上,當然,其中還列了黑名單,在那些被她列為拒絕往來戶的名字裡,杜文奇就是第一個被她畫大叉叉的紈褲子弟。 「杜文奇,調戲下女,流里流氣,好賭成性,上個月才把妻子給休掉,又娶了三個妾,而且還是個酒鬼,這種人,你怎能答應他的邀約?」徐貴娘將此人的惡行一一數落出來,希望能勸明月打消念頭。 明月不為所動,反過來勸著貴娘。 「杜文奇家財萬貫,這回為了給他父親辦壽宴,願意出本干兩銀子請我去獻唱一曲,只要我去一晚,這三干兩銀子就可以入袋了。」 「誰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呀,而且他們父子倆全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色鬼,先前咱們打死不赴他們父子的邀約,就是怕去了會羊入虎口,賺了銀子,也失了身子。」說什麼,徐貴娘都不同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像杜文奇這種富家公子,仗著有錢橫行鄉里的惡和狡詐,她看太多了,明月雖聰明,畢竟還年輕,她不能讓明月去涉險。 「貴娘,我明白你擔心我,我也不是三歲小孩了,會不曉得那杜文奇打什麼主意?為了再蓋新樓,這趟值得冒險一試,杜文奇這三千兩,我是賺定了。」 「貴娘,我明折你擔心我,我也不是三歲小孩了,會不曉得那杜文奇打什麼主意?為了再蓋新樓,這趟值得冒險一試,杜文奇這三千兩,我是賺定了。」 「明月——」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絕不會讓杜文奇父子佔到我便宜,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她努力說服貴娘,在她的堅持下,最後徐貴娘終究熬不過她的請求,只好勉強答應了。 明月心中早就有了盤算,也明白這是一著險棋,但她需要這三千兩銀子,只要做好萬全準備,相信此行一定沒問題。 項少懷出巡南方十日,由於前幾日的雨勢驟急,上游水勢又凶又猛,導致下游的南方傳來災情。 他收到消息,南方河堤被衝垮,淹沒了田地和農戶,他立即命人備馬,帶著師爺和榮應,到南方指揮坐鎮,治理水患。 雖然河水很快退去,損失並不嚴重,但是每回雨勢過大,重新堆起的河堤,總是無法阻擋氾濫太過的河水,因此項少懷決定重新研擬新的治水方案,打算上報朝廷,撥款改善。 此時一名侍從快馬趕到南方,向他通報消息。 「什麼?她沒回到月華坊?」 「是,關姑娘從杜家出來後,便下落不明。」 「什麼時候的事?」 「昨日,屬下一得知,便快馬連夜趕來稟告大人。」項少懷神色愀變,一聽到她下落不明,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般。 沒有猶豫的,他立刻命令溫子韌代他坐鎮,繼續指揮,然後叫人備馬,他要立刻趕回城內。 侍從告訴他,關明月到杜文奇大宅裡赴宴,去了兩日後,原本預計第三日要返回月華坊,卻不見蹤影,到現在仍下落不明。 他快馬加鞭,連夜趕回城裡,並且派了大批人馬到處搜搜查,同時將杜家上下,不管男女老少,全部一一盤問。 要找到明月並不難,因為他早就暗中派人注意她的動向,雖然他出巡南方,但明月上杜家的事他已事先知曉,因此當傳來她下落不明的消息時,他立刻知道這肯定跟杜家父子有關。 換了其他人,他不會那麼緊張,但對象是她,那就不同了。 他料得沒錯,不超過一日,便有了明月的消息。 她的失蹤,全是杜文奇一手策劃,這件事,是杜家其中一名僕人嘴裡露了口風,因為這名僕人心中早對主子存有積怨,趁此機會想報復主子,供出擄走她的幕後主使正是杜文奇,將她軟禁到杜家位於城外十里處的郊院。 杜文奇安的是什麼心,連瞎子都知道。 「該死!」項少懷鐵青著臉,即刻親自策馬,帶著手下趕往城外,他在心中祈禱,希望一切來得及。 真可惡!這裡到底是哪兒,兩天了。 關明月躺在床上,此刻她又餓又累,頭昏眼花,因為她已經兩天沒進食了。 原本鮮紅欲滴的唇瓣,也少了光澤,她難受的舔舔乾澀的嘴唇,這兩天滴水來沾,她好渴啊。 她幾乎是用意志力在撐著,那該死的杜文奇,派人將她擄到這裡來,依她判斷,這兒起碼離城鎮有十里。 她開始後悔沒聽貴娘的話,為了那三千兩銀子,進了杜府,為杜家老爺祝壽,彈曲獻唱。 原本以為一切都很順利,杜文奇父從頭到尾都對她十分禮遇,而杜文奇也沒有任何不軌的舉止,反倒展現出翩翩風度,並且在她面前,表現出對自己妻妾兒女的疼愛。 一開始她還十分提防,絕不單獨與他相處一室,與她隨行的袖兒和月華坊的護院,也始終陪伴在她左右,不讓她落單。 她想,只要不給杜文奇有和她獨處的機會,應該可以平安過關。 何況杜府賓客眾多,諒杜文奇為了面子,也不至於對她做出什麼不軌的事。 直到離開杜家大宅的前一刻,杜文奇對她依然保持君子風度,沒瞧出任何異樣。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失了戒心,沒想到轎子被人動了手腳,她不知情的上了轎,哪知轎子底下藏了人,她半路人從身後蒙頭一蓋,落入了布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