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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湛露    


  他隨便套了件衣服走出來,滿肚子的不耐煩。若不是理智和玉真一直告誡他不要殺人,他早就把這個皇后送到幽冥地府去了。

  「陛下為何就是不肯聽臣妾的勸告?玉真確實是不祥之人,陛下如今這樣……會給自己招來禍事的!」

  「朕是不是可以廢了你這個皇后?」七世冷眼幽幽瞅著她,似笑非笑地開口。「一個總是和鳳皇說反話的皇后,要來何用?」

  皇后咬著唇,「陛下就是廢了臣妾,臣妾還是要說這句話,玉真不適合陛下,陛下還是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陛下若是不信……臣妾十年前嫁給陛下的時候,曾聽先後說過,有請高僧為玉真公主批過八字,說她命中帶煞,注定孤苦一生……臣妾不想鳳朝就此亡國啊!」

  「亡國?說得好嚴重。」七世依舊表情冷淡,「可就算是亡國了,又怎樣呢?世上能有多少王朝千秋萬世?要是鳳朝能亡在聯這一代,朕也算是名垂千古了。」

  皇后震驚地瞪著他,不相信這會是「鳳鵬舉」說的話,待要再開口相勸,卻忽然有個女子莽撞地跑進來。她猛一轉頭,看清那人是誰後,勃然大怒道:「怎麼如此沒規矩?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

  尹清露稍微調節呼吸,躬身行禮,「皇后娘娘,我有要事要面見陛下。」

  「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把這樣一個奇怪的女子弄進宮來也就罷,到現在都還學不會規矩?您封了她官職,她卻連個「微臣」或「卑職」都不會說!」

  皇后已知今天是不能說服鳳皇了,又怕再說下去情勢更糟,萬一逼得皇上真的廢後可不好,於是她連淚痕都沒有擦,趁勢徉作震怒,拂袖而去。

  七世低下頭,看著手上他之前送玉真的那枚戒指。昨晚她在溫存後強勢地非要把戒指還他,而他因為還陷在極致的美妙滋味中,只想哄她高興,便答應了。如今他心思也還在她身上,對於突然闖入的尹清露實在沒心思應付。

  「尹姑娘,朕是給了你金牌,但不是讓你這麼個用法。如果你憑著金牌這樣隨意擅闖,倒像是情寵而驕,朕的皇宮之中還要不要規矩?」

  「陛下,你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陛下的真實身份,今日我要求見的也不是鳳皇,而是妖王!」尹清露的話急迫而直白,直白到七世都有些吃驚了。

  他斜睨著她,「想清楚了?你若是要見妖王,只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而你想得到的結果,可能也未必能得到。」

  她陡然陷入沉默,說明她此刻心頭大概也是翻江倒海的左右衡量,看來她到底還是個膽小鬼。

  七世嘲笑道:「怕了?是怕鳳疏桐死?還是怕你自己死?」

  她直視著他,「陛下,您願意做個交易嗎?」

  「交易?」他忍不住笑出聲,「還真沒有人敢和朕做交易。朕憑什麼答應你?你又能拿什麼和我交換?」

  她烏黑的眸子滴溜轉動,狡黔的光芒一閃而過。「陛下,您到鳳朝皇宮來,將鳳皇取而代之,並不僅是為了鳳朝的疆土,而是另有原因,對吧?」

  七世心一沉,「憑什麼這樣猜?」

  「因為以陛下您的實力,在妖界既已稱王,就不會在手這小小的鳳朝皇位。鳳皇所能做到的事,您在妖界同樣能做到,而且不只如此。妖王擁有比鳳皇更至高無上的生殺大權,天下生靈只要在妖界管轄之內,誰生誰死都由您一口斷定,無人敢置像。可鳳皇……終究是凡人一個,要靠群臣輔佐,不過幾十年壽命,沒有任何一件事可以讓您羨慕到非要取而代之不可。」

  「你錯了,鳳皇當然有讓我羨慕的東西,否則我也不會坐在這裡。」十指在暗中握拳。他最羨慕鳳鵬舉的,是有一個真實的身體,可以擁抱自己最愛的人。

  尹清露繼續不遺餘力地要說服他,「所以我才要和陛下做交易。陛下想在這裡得到的東西,必然還沒得手,不然您早已離去。何況,做鳳皇必須日理萬機,並不是輕鬆的事。您沒有達成的事情,我可以幫您完成,只是若我的確做到了,您要幫我救一個人。」

  七世笑道:「真是有趣,我沒有做到的事,你竟然以為你可以做到?難道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不知道。」

  她天真的坦誠讓他更要笑了,「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你連我要做什麼都不知道,卻敢誇下海口說能幫我達成?普天之下,那麼多的妖靈邪魅我不倚重,倒要來待重你一個小小的凡人?憑什麼?」

  「若是妖靈邪魅能做到,陛下就一定能做到,你們都做不到了,大概乃因你們是妖,而我……是人。」

  凝視著面前這張單純到無畏面容,七世嘴角扯動了一下,好像想嘲笑,卻又沒有笑出來。他敬佩無畏的人,而尹清露面對他對的心情,和他面對王母娘娘時是否一樣--敬畏,但無懼?

  「你……想和我交換什麼?救一個人?救誰?」

  尹清露眼睛驀然一亮,有如看到希望,立刻說出那個名字,「鳳疏桐。」

  七世猜她大概是瘋了,或者是傻了,「你難道不知他是我此生的勁敵,我還巴不得他早點死呢,豈會救他?」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顯然想救鳳疏桐的心情非常急迫,「陛下若是想讓他死,輕而易舉就能做到。您第一次攻擊得手後,他本已不堪一擊,但您卻沒有繼續下殺手,這說明了您其實並不是真的想他死,對嗎?在世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好,您既然認為他會是您的勁敵,何不趁機施以援手,有恩於他,這樣他將來便不好再與您為敵了。」

  七世慢悠悠地說:「鳳疏桐會對我感恩戴德?他那個死頑固是用了什麼花招,竟讓你對他這麼死心塌地?」他忽然起身,「但你囉嗦了半天,倒有一句話說對了--我若救了他,自會有人對我感恩。走吧,我也很想看看他快死的慘樣。」

  現在的他缺少盟軍,鳳疏桐正是他致力拉攏的一位,而如果他能救了鳳疏桐,玉真肯定也會高興。

  為了博得佳人一笑,他放下成見和過往的恩怨去救一個宿敵,又有何妨?

  第10章(1)

  玉真醒來時,很為自己昨晚的放縱感到羞恥。真不知她是從哪兒來的衝動,竟然想到以身侍敵,換得太平。

  昨天她在兩人纏綿至深的時候,問七世會不會放過鳳朝的人?他卻只以沉默強勢的動作回應,直到她身心俱疲的沒有問話的力氣,任他肆意而為……

  但她記得他在她熟睡前,曾模模糊糊的說了句什麼,那時她沒有聽清,如今醒來就迫切地想找他問一問,畢竟自己總不能既失了人又砸了事、滿盤皆輸吧?

  原以為他會守著她,誰知醒來後身邊卻是空寂的清寒,他居然不在?

  她心中盈滿失望和低落。難道她竟看錯了人?七世並不是她所想像的那麼好,他不僅佔據了鳳鵬舉的身體,還和鳳鵬舉一樣,是那種只貪戀美色和肉慾的昏庸之徒?

  她腰酸背痛地勉強爬起來,被子從身上滑落,週遭的寒氣讓她打了個寒顫,下一秒便倏然被擁進一具溫暖寬厚的胸睦,被子也重新裹在她的身上。

  「春光外洩了可不好。」

  在詫異之時,她被托起下巴,唇瓣又被密密的履上。

  她掙扎了一下,雖然沒有掙開,但這種不從的態度立刻讓七世感覺到了。他剛從鳳疏桐那邊忙完就回來,本以為她肯定還在睡,沒想到她已經醒了。

  看到她剛才赤裸上身的樣子,讓他陡然想起昨夜的種種,便忍不住將她抱在懷中,又肆意深吻了許久。

  他知道她為什麼表現得和昨天不一樣,因為昨夜的她仗著酒意,今天的她卻是清醒的。

  她想從他口中得到的承諾他沒有給,並非他不肯給,而是這件事就像一座已經隨著流水轉動的水車,除非有人將它砸毀,否則它是不會停下的。

  當年他無法與龍溟竟爭她,可現在他已有足夠的地位、權力和實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事實上,也許昨夜他已經得到了,所以怎麼可能又和龍溟和平共處?

  她越是用力的掙扎,他就越是強硬地抱緊她,從她唇上一直吻到她胸前,將她清香的體息再度融入自己的身體裡,在她顫抖不已呻吟出聲時,又一次釋放在她的身體內……

  她曾說過如果這麼死去就好了,其實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想?他的痛,她的淚,都如出一轍。

  「若是我無了,會改變什麼嗎?」她咬著唇,無助地問他。

  聽出她的絕望,他心頭恐懼,停住所有的動作,沉聲道:「會,我會毀了所有傷害過你的人,然後……陪你去死。」

  七世之中,他沒有一次真的陪她去死過,每次不是他先辭世,就是她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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