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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沈韋 唯有幾個人年紀較長,知曉蘭墨塵過去亦曾是名縱橫沙場、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武將,因此對蘭墨塵才不敢太過大意。 「沒用的東西!」對於輕易敗在手下的大內高手,蘭墨塵說話自然毫不留情。 「王爺,您沒事吧?」曾陪著蘭墨塵縱橫沙場的貼身護衛忠心耿耿地守護在他身邊。 「現在的大內高手愈來愈不成樣了!」蘭墨塵批評這群大內高手的武藝,同時道出他們的身份。 大內高手的身份曝光,使得他們加緊攻擊,務求不留活口。只是他們不是蘭墨塵的對手,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猶不敢置信。 「可惡!」王將軍見到己方人馬折損不少,用力咆哮,雙掌連綿不絕地擊向冀連城的心口。 冀連城的偃月刀也非等閒,一一格開工將軍的攻勢,反手迴旋,重重地朝王將軍的胸膛砍下一刀。 刀鋒劃下,王將軍痛叫出聲,整個人往後仰倒。他沒想到冀連城有辦法將他傷得這麼重,溫熱的鮮血噴灑出,他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眸,右手捂著傷口,無法置信地看著冀連城。 殺傷王將軍時,冀連城感覺到一絲的快意。父母與妹妹死亡時的情景再次浮現於眼前,當年他救不了他們,為此他恨自己恨了好久,可現在不了。眼下他就能親手為家人們報仇,就算將王將軍千刀萬剮,都無法彌補他曾犯下的罪孽! 冀連城揚起刀,眼瞳中充滿了殺意,王將軍嚇得不住往後退,卻發現他再也無法充滿自信,不把冀連城放在眼裡。 「攔住他!快!快點攔住他!」他不想死!他還沒有享盡一切榮華富貴,他的孫子也尚未當上九五之尊,他豈可輕易死去? 他的人對付蘭墨塵的衛護與手下已自顧不暇,因此沒有人為王將軍擋下冀連城。 冀連城冷眼看王將軍乞求的模樣,絲毫不感到同情或憐恤,有的只是憎惡。 「你不能殺我!我是將軍,我的女兒是皇上最寵愛的貴妃,我的孫子是五皇子,你不過是一介平民,若殺了我,你也活不了!」王將軍抬出身份喝阻冀連城。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冀連城步步逼近,教王將軍怕得不斷往後退縮。 胡老六與其他人很快地制伏了王將軍的手下與大內高手,胡老六默默站在冀連城身邊,無論冀連城作啥決定,他胡老六永遠無條件支持。 「蘭王爺,你說說話啊!」眼見自己的人馬都被制伏了,王將軍改向站在一旁看戲的蘭墨塵求助。他們同樣是皇親國戚,蘭墨塵不會不明白冀連城殺了他有多嚴重,況且蘭墨塵也不該無視冀連城的犯行,皇上若追究下來,蘭墨塵定會受到皇上的責備。 「我並不欣賞你。」蘭墨塵一臉可惜地看著王將軍。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不欣賞我,但你不能對這事默不吭聲啊!」儘管蘭墨塵的話很無禮,可在這生死存亡之際,王將軍無法計較太多。 刀沿,流淌下艷紅鮮血,陰鷙的眼眸緊緊盯著眼前的祭品。只消手起刀落,就能為家人報仇了。 「王爺——」王將軍看出冀連城眼中的肅殺之意,忙尖聲大叫。 冀連城無視王將軍的求助,此時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報仇! 王將軍不住後退,但蘭墨塵的人擋住了他的退路,讓他退無可退。他已嚇得全身冒冷汗了,他是馳騁沙場的一名猛將,不該畏懼死亡的,可不知是年紀大了或是太久沒這樣靠近死亡,他竟怕得像個孩子。 「你不能殺他。」蘭墨塵可惜地歎了口氣。倘若他再不出聲阻止,恐怕王將軍的項上人頭將要不保。 「為何?」冀連城手中的刀已快速地架在王將軍的脖子上,只要他一用力,王將軍馬上性命不保。 「因為我們得將名冊與證據呈給皇上,得讓皇上瞭解事實的真相,再來好好地懲治他。倘若你現在就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雖然馬上殺了王將軍會很痛快,可是終究得照著規矩來。 「……」冀連城瞪著王將軍,心底明白蘭墨塵是對的。他很想快意地殺掉王將軍,但為免橫生枝節,得將王將軍交由皇上親自發落才行。他連做了幾次深呼吸,勉強將殺死王將軍的渴望強壓下,緩緩地移開架在王將軍脖子上的偃月刀,將人交由蘭墨塵的護衛縛綁。 「方纔咱們應該趁著一片混亂時先殺了他的。」胡老六喃喃自語。 「你說的不錯,不過為時已晚。」蘭墨塵同意胡老六的看法。 「不打緊,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冀連城已恢復平靜,他手中的名冊、據證以及他的證詞都對王將軍非常不利,皇上不會對太子的死因沉默的,王將軍得為他的作為付出代價——連同他的女兒與五皇子,沒有一個人逃得過! 冀連城的眼眸綻放堅定的光芒,進宮面聖之路總算不再迢迢千里、遙遙無期、重重險阻了。 第十章 待在王府的衣幻羽無法放輕鬆,她來來回回地在大廳裡走來走去,一顆心焦急得很。儘管有護衛陪同,另外還有安排在街上的人馬遇到危急時可以救援,但她就是忍不住擔心,就怕會有個萬一。 「幻羽,你坐下來喝口茶,歇會兒。」衣嫿逸見她走了一上午,腳下的地毯都要讓她給磨破了,終於開口制止。 「姑姑,我沒有辦法平靜下來。」衣幻羽用力搖頭,她無法瞭解姑姑怎麼能這麼平靜?畢竟姑丈也會有危險啊! 「你在這邊焦急對他們一點幫助都沒有,不如好好坐下來喝杯茶,相信他們會平安無事地歸來的。」衣嫿逸氣定神閒,一點都不為他們擔憂。 「姑姑,你怎麼能這麼冷靜?」衣幻羽歎了口氣,看著悠然自得地喝著三清茶的衣嫿逸。 「不冷靜又能怎麼辦?你認為你有辦法助他們退敵嗎?」衣嫿逸秀眉輕佻。 「沒有辦法。」衣嫿逸一針見血,教衣幻羽好不沮喪。 「所以你現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家裡等他們回來。」 「是。」衣幻羽乖乖坐下,再看看仍舊一派鎮定的姑姑。她曾聽爹爹提過,姑姑年輕時隨著姑丈縱橫沙場,或許是見慣了大場面,姑姑才能夠處變不驚吧。 「有你姑丈在,冀連城不會有事的。」衣嫿逸向她保證。 聽聞姑姑說姑丈會保護冀連城,衣幻羽總算不再不安,可以稍稍靜下心來陪姑姑喝三清茶,品嚐梅花的清雅香氣了。 「你很喜歡冀連城?」衣嫿逸天外飛來一筆。 「我愛他。」衣幻羽不覺得有隱瞞的必要,坦白陳述。 「那麼就記住你對他的感情與愛意,別讓人有破壞它的機會。」 「破壞?」衣幻羽不懂,有誰會來破壞? 「我只是提醒你,並不表示一定會發生。愛情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當你認定了這份感情,就不要輕言放棄。」 「姑姑,你為何會突然這麼對我說?」感覺上姑姑對她沒有之前的冷漠,親近了些。 「我不怕你知道,我並不喜歡你爹,也不喜歡自己是衣家的人。」如果可以選擇,衣嫿逸寧可不當名滿天下的衣家女人。 「為什麼?」原來姑姑討厭爹爹,對她的態度才會很冷淡。 「因為衣家的人專拿感情、婚姻做買賣,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成為蘭王妃的?這一切都在你爺爺的盤算之中。你爹先前不也替你姊姊與『冀家莊』訂下了親事?若非『冀家莊』慘遭滅門,這門親事是不可能解除的。你爹向來很懂得見風轉舵,誰對他有利就待誰好,對他沒益處就一腳狠狠地踢開。」衣嫿逸冷冷一笑,語氣中儘是嘲諷。 衣幻羽瞭解她說的全都是事實,可聽在耳裡依然是不好受。類似的話冀大哥也曾對她說過,她的家人在利益考量下,常會滿不在乎地做出傷人的事,或許大姑姑也是受害者之一,現下才會以過來人的口吻給予她忠告。 「所幸老天爺眷顧,我的婚姻雖是在你爺爺的期望之下達成,可並不表示我就不愛你姑丈。假如我不愛他,沒有人能強迫我嫁。我要說的是,假如你爹不同意你嫁給冀連城,你該怎麼辦?你敢為了他反抗你爹嗎?」衣嫿逸深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我敢!我愛冀大哥,不管誰阻止,我都要和冀大哥在一起!」衣幻羽咬著唇瓣,以堅定的語氣回答。 「你能這麼堅定很好,我只是不想再看見不幸的例子。」衣嫿逸語帶濃濃哀愁。 「姑姑指的是……」 「除了你小姑姑還會有誰?」一講到被迫與世隔絕的妹妹,衣嫿逸便開心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