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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沈韋 「不過大哥,我倒是有個疑問,你真要讓那個女人一直跟著我們嗎?」這點似乎不大妥當,誰曉得那個女人心裡在想什麼?會不會出賣他們?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啦,我光是想到她是衣家的人就渾身不對勁,雖然她現在沒有做出不利於我們的事來,可誰能保證往後她不會做呢?」愈是漂亮的女人,耍起手段來就愈是要人命,偏偏「衣家莊」最多的便是美人了,所以胡老六說什麼也不敢輕信衣幻羽。 「你的疑慮是正確的,但單就目前來看,她並未做出危害我們的事,我不能食言。」冀連城對衣幻羽已漸漸改觀,不如先前那樣厭惡,甚至慢慢地看到了她的優點。她不喜歡抱怨,就算是再苦、再累,都願意咬著牙撐下去,光是這一點就教他激賞。 這些苦不是她該受的,她大可放棄北行,回「衣家莊」舒舒服服地當她的名門千金,可她並沒有。究竟是什麼原因驅使她這麼做呢?他很想知道。 「唉!大哥你說的不錯,這些天我是想破了頭皮也想不出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若是要害我們,她打算何時下手?若不是,她又何必苦苦跟著我們?」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錯。 「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看她打的是什麼主意吧。」冀連城悠哉地說道。 「也只好這麼辦了。」胡老六用力地撕咬下雞腿肉,贊同他的看法。 冀連城若有所思,再為兩人各倒了一杯酒,飲盡。 「大哥,咱們都來到這兒了,你說要不要順道去拜訪那位?」怕隔牆有耳,胡老六壓低聲音,意有所指。 「不了,在這種時刻,我不想為他帶來麻煩。」他們沿路遭人追殺埋伏,此刻不是上門拜訪友人的好時機。 「這話說的倒也是。」胡老六想了想,不住地點頭。總不能帶著一大串蒙面客上門拜訪人家吧? 冀連城面帶閒適的笑容,繼續喝著酒。 「不過,怎麼都不見那女人出來呢?她不會在房裡睡沉了吧?」難道她的肚子一點都不餓嗎?怎麼也不見她吩咐小二哥備菜送進房內? 經胡老六這一抱怨,冀連城才發現的確有些不對勁。 「我過去看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冀連城站起身,往後頭的廂房走去。 「大哥,要不要我一塊兒去?」胡老六很捨不得放下手中的烤雞,隨便問了聲。 「不用,若真有事,你會知道的。」這麼間小客棧,真出了事,胡老六不會聽不見的。 「好!」胡老六開開心心地拿著他的烤雞,大口大口地撕咬吃下肚。 冀連城不疾不徐地走到她所居住的廂房,人尚未進入,即已察覺房內有其他人在,他馬上警覺,不動聲色地將手按在腰際的偃月刀上。 「你到底好了沒?」房內的老者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哎唷!」站在屏風後的衣幻羽低呼了聲。 「怎麼了?」 「我的腳因為這些天的奔波給弄傷了,現在走不動。」她坐在地上,說話的語氣充滿了痛苦。 「是嗎?」老者半信半疑地走至屏風後,便見她一臉痛苦地坐在地上,手按住足踝。本是要更加靠近查看的,忽然發現門外有人,他偏頭猜想來者是何人時,衣幻羽突然朝他撒了一把白色粉末,老者是江湖老經驗了,反應靈敏,馬上閃躲開來,才沒著了她的道。 衣幻羽沒料到撤出的石灰粉會讓老者躲過,本來她是預計撒完石灰就馬上往外跑,警告冀連城的,怎知老者沒上當。情況已危及得不容細想,她立刻往外奔去,想早老者一步跑出房外。 「冀大哥快走!」她深怕快不過老者,在奔跑時同時大喊。 「好個狡猾的丫頭,先前我倒是小看你了!」老者如逮小雞般,由後頭將她拎住,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也是要外頭的人知曉,衣幻羽的小命已經掌握在他手中,識相的最好別輕舉妄動。 「放開我,你這個惡人!」衣幻羽拚命掙扎,修長的指甲抓向老者的蒙面布巾,老者冷不防被她抓個正著,一張老臉瞬間呈現在她眼前。 衣幻羽一愣,她沒想到竟能抓下他的面罩,瞪大眼看著老者。 老者惡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教訓她不乖乖聽話,竟敢與他作對。 衣幻羽被他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一瞬間聽不到其他聲音。 「外頭的朋友,想來戲已經看夠,難道還不打算進來救這女人?」老者匆匆再將面罩蒙上,就是不想讓人認出他來。 衣幻羽沒想到外頭會有人,那會是誰? 「你的心上人來了,不快點要他救你?」老者賊笑,有衣幻羽在手中,多少可以掣肘冀連城。 衣幻羽意會到老者指的是冀連城,心中的秘密被道出,使她一張小臉脹紅,窘困得不敢出聲。 心上人?誰?門外的冀連城滿頭霧水,過了會兒才赫然明瞭房內刺客所說的人是他。倘若刺客所言屬實,那麼就能解釋為何衣幻羽要苦苦跟著他們了。 但……她喜歡他?為何會喜歡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他要揪出那個躲在暗處不敢現身,只敢抓女人威脅人的小人! 「冀連城,怎麼你要置這個女人的死活不顧嗎?虧得她對你情絲萬縷,你這麼做不覺得太過無情嗎?」老者故意用話激他。 「我再怎麼無情總是好過只會躲在女人背後的鼠輩強。」冀連城冷冷說著諷刺的話,在他說話的同時,以掌力將緊閉的門扉震開,讓躲在暗處的鼠輩無所遁形。 「你好大的膽子!說誰是鼠輩?」老者惱怒地在門扉被震開時,還以冀連城毒辣的一掌。 老者的掌心透著黑氣,他的「毒心掌」向來以陰狠名震江湖,既然使出了「毒心掌」,就表示他不打算留冀連城這個活口。 先前派出的手下都太不濟了,沒有一個能將冀連城手到擒來,累得他得親自出焉。既然他都親自出馬了,就絕不容許自己空手而歸。不管冀連城願不願意,用盡各種手段他都會逼冀連城交出他要的東西。 老者的眼神透露著陰狠與毒辣,他的掌早已沾滿了血腥,所殺過的人不在少數。為了達到目的,他向來是不擇手段的,這次也不會例外。 老者出掌極為迅速,冀連城也不遑多讓,手中的偃月刀快速回擊,不讓「毒心掌」有機會近身,兩人皆是以快打快,招勢變化萬千,讓人應接不暇。 衣幻羽受制於老者,被他箝住抓在身邊,隨時都有可能受到波及,他們兩人隨便一招一式都能要了她的小命,可她為冀連城擔心更甚於為自己,在她心裡沒有比冀連城的安危更重要的事了。 「冀連城,我沒什麼耐性,我勸你最好快快束手就擒,別逼我。」始終無法順利傷到冀連城,讓老者漸失耐性。 本以為由他出馬可以進行得很順利,豈知是他低估了冀連城,這小子的功夫比他預想的要好得多了。 冀連城冷哼一聲,手中的偃月刀刀光閃閃,舞成一團銀色的光芒襲向老者,自身則護衛得滴水不漏,讓老者的「毒心掌」無法傷到分毫。 「好你個冀連城,看來是我太小覷你了!」老者一方面要抓著衣幻羽,一方面要閃避、回擊,已漸感吃力。 衣幻羽步伐錯亂,慌忙地跟著老者,她的眼眸緊緊跟隨冀連城,他那專注禦敵的神情教她心醉神馳。 冀連城力抗老者凌厲的攻勢,一方面則不著痕跡地保護衣幻羽。縱然先前他說過不理會她的死活,但終究是無法做到絕情絕義,總是盡量地保護她,可今日來的對手武藝高強,這回想全身而退,恐非易事。 屢次擊不中冀連城,老者更加不耐煩,猛地瞧見身旁的衣幻羽,這才想到他怎麼會這麼糊塗,明明手中有張王牌他竟忘了打!猙獰一笑,他手掌不拍向冀連城,反拍向衣幻羽! 假如冀連城不救衣幻羽,合該算她命絕,怨不得他人;倘若冀連城出手搭救她,將正中他下懷! 衣幻羽眼見老者暗黑的掌心要拍向自己,當下驚得倒抽了口氣,想掙扎、想逃離皆沒有辦法,僅能等死。 冀連城眼見蒙面人的「毒心掌」拍向衣幻羽,明知這是蒙面人有意誘他出手好擒抓住他的陷阱,既知是陷阱就沒有上當的理由,況且他早對衣幻羽有言在先,危急時絕對不會出手救她,她早該有心理準備的。他該做的是趁此機會殺了蒙面人,雖然會犧牲衣幻羽,可那也是萬不得已,何況他身負血海深仇,不能輕易死去,再者他亦無當英雄的意思,是以衣幻羽的犧牲是必然的結果,無須覺得有愧於她。 但,事情並未如冀連城所預期的發展下去,他竟莫名所以地以偃月刀砍向蒙面人襲向衣幻羽的右掌,蒙面老者見他選擇救衣幻羽,心下大喜,左手立即將衣幻羽推開,掌心改擊向冀連城的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