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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夏琦拉 日再時分,哭個夠本的凌飛嫣推開他坐起身,用絹帕擦擦紅腫的雙眼,整理一下衣物,就要離開房間。 「別走!你不說清楚為何要哭,我就不讓你走。」軟玉溫香突然離開懷抱,他好生不捨。 「外面還有好多人等著吃飯呢,我得去張羅。」 他抓著她的手不讓她走,但她已不像以前那樣會隨意甩開了。 「他們吃飯關你什麼事?」幹嗎要關心外面那群野男人,哼!「客找裡有掌櫃有小二,你去要做什麼?」 她只能伺候他一個人! 「那些都是與你生死與共的兄弟,我去關心一下也不成?」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去打點些菜色慰勞兄弟們,去付飯錢,成了吧?」 對,他一直想問她這個問題,索性今天一次問清楚。 「你哪來的錢?」他疑惑道:「還有,我都忘了問,你哪來的錢可以開茶鋪?一次給我解釋清楚!」 他環著她的腰,輕鬆將她抱回床榻上,雙手就是捨不得放開她馨香的嬌軀。 「你——真是的!」既然他是傷員,就順從他─次吧。 「還有,那個薛寶義怎麼會跟你一起來?一路上,他沒對你做什麼不規矩的事吧?」 他防賊似的眼神,讓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小心眼!」他的肚量怎麼比芝麻還小,「我急著來找你,一個女人家走不了這麼遠的路,只能求助雷爺,他向我保證薛當家的人格,我就雇下他了。」 雖然他跟薛寶義、雷閭泰不是一路人,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絕對是條漢子,不會害人。 不等他反應,她馬上繼續解釋道:「至於哪來的銀子,這就要問池爺您了。」 「我?」池青瀚指指自己,不明所以。 「給我那麼多家用,你自己沒算過嗎?」她斜睨了他一眼。 他抓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只要一想到,就會讓老錢給你送錢去,老實說,我對銀子沒啥概念,也沒讀多少書,只是單純想讓你們母女倆過得好,所以每賺一筆錢,就讓老錢抽出四成往你那裡送。」 她嬌笑著輕點他的額頭,「你真是傻人有傻福,得到錢先生那種既忠心又有能力的下厲。」 「那可不!」他馬上得意起來,「我沒發達前,錢老頭可以說是跟我相依為命的,不過這老頭一旦囉唆起來就沒完沒了,阿虎就是得到他的真傳。」 錢先生愛叨念?凌飛嫣的腦海中浮現錢先生冷漠拘禮的模樣,再看看池青瀚,果然,也只有像他這樣魯莽沒腦的男人,才會讓一個冷靜的人看不下去一直管東管西的吧! 她眼神柔和地看著他,他就是有這種能耐,可以讓周圍的人不自覺向他臣服,她不也是深陷人他的情潮,無法自拔嗎? 「嫣兒。」他賊兮兮地湊到她面前。 「嗯?」她替他將頰邊的碎發順到耳後,動作極為輕柔。 「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能不能原諒我了?」 這件事一直卡在他心頭,讓他難以釋懷。 她的臉蛋一紅,嬌嗔地睇他一眼,「我拐你入險境,還讓你受傷,你不生氣嗎?」怎麼反倒求起她的原諒來了? 他傻笑,「你愛怎麼對我都沒關係,只要我一心對你好就成了。」 她一聽,心口一抽,鼻頭一酸,眸中又泛起薄淚,「我們以後再也不要隨便誤會對方了,好不好?」 他的眸光一亮,怎會感覺不出她此時的轉變,心中一喜。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一直好好對待彼此,不可以隨便鬧彆扭,也不准離家出走!」 他興奮地把她用力攬在懷裡,「嫣兒,這表示你原諒我了,是不?而且,你還喜歡上我了,是不是?」 她可不能讓他太得意,她故意昂起下巴,用像在施恩的口氣說道:「我看你如此真心,不回報你一些,心裡過意不去。」她還拍拍他的頭,續道:「以後也要好好表現啊!」 他向來蠻橫的表情此時突然變得憨傻,她憋不住,毫不客氣地笑出來。 他把頭埋到她胸前,故意學大狗一般又揉又蹭,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粉嫩小臉。 「哎呀,好髒呀,走開啦。」她嬉笑著,扭著腰兒閃躲。 「嫣兒,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只要你喜歡我,心裡有我,我就死而無憾了!」 纖指點上他的唇,她輕輕搖頭,「若是真愛我和囡囡,就好好珍惜自己的命。」 他可知道,她早就不能沒有他,如果失去他,她根本無法獨活! 「好!為了你、為了囡囡,我會好好珍惜自己。」他感動得緊緊抱著她。 雖然她現在只有一點點喜歡他,但他相信有朝一日,她的人和心,全部都會是他的! 「好了,我真的要下去了,就算他們不餓,你也該餓了,我不想你餓著肚子睡覺。」 聽到她是為了他,他才滿意地放手讓她離開。 她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猛地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往前。 她甜笑道:「放手啦!」 「是手自己動的,不關我的事。」他帶著笑,故意狡辯。 「我一會兒就回來,我保證,我還要給你換藥呢!」她不過才走了兩步,他就這樣牽牽唸唸的,連她都覺得肉麻死了。 但——她的心好甜,比吃了最甜的蜜還甜…… 第8章(1) 池青瀚回家後,被凌飛嫣強迫又再修養了月餘,才開始巡視生意。 他捨身保貨的事,被榆次城的所有人廣為傳誦,以前正經商人哪瞧得起像他這種暴發戶,更何況貨是別人訂的,照理說,不論發生什麼事,也無須他冒著生命危險保貨啊! 按理池青瀚不該是這種人啊!他販私鹽、開地下賭館、酒樓、花樓,沒一項是正經生意,就連好不容易開了個正派的茶鋪,也霸道地打壓同行,讓其它鋪子紛紛關門大吉。 可是連山西商會的魁首雷閭泰都親自去他府上拜訪,將所訂之南貨悉數領回,並與池氏夫妻促膝長談,之後更不知道著了什麼道,竟公開宣佈以私人名義投下巨資,說是要人股池家的茶葉生意。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流寇四起,看樣子朝廷一時半刻也平息不了,他們能活著回來就要感謝老天爺保佑了,長江中游的重鎮相繼失守,以南諸省都成了激烈廝殺的戰場,傳統產茶區根本進不去。 都已經這樣了還要做茶葉生意?就算池家夫婦瘋了,頭腦精明的天下第一鹽商雷閭泰也跟著瘋? 有玄機,肯定有玄機! 想當年雷閭泰也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了朝廷的官鹽生意,才真正發了財,從一個稍具名氣的商人,成為名震大江南北的第一鹽商,莫非,歷史又要重演? 此時池府才送走了貴客雷閭泰,凌飛嫣就吩咐守門人閉門謝客。 她硬逼著池舞瀚喝完藥,押著他上床休息,她便坐在床邊的白瓷圓凳上,手裡繡著繡件,腳踩著囡囡的小搖床,哄娃娃入眠。 「嫣兒,我睡不著,你躺上來陪我好不好?」 池青瀚瞄了一眼女兒甜睡的小臉,實在很想拐娘子來溫存一下。 她瞪他一眼,「我在這陪你就可以了。」 他敢怒不敢言,生怕不乖,她就又開始討厭他了,便用錦被蒙住頭,但一直聽到搖床搖動時規律的聲響,根本睡不著嘛! 算了,既然如此,跟她講講話也好。 「我剛到福建就起了戰事,匆忙辦置好雷爺訂購的貨物,就往回趕,根本沒空探茶源,你跟他說已經找到龐大的茶源地,而且保證讓進貨的路程縮短一半,是故意騙他的嗎?」 莫非她也跟他學壞了?懂得怎麼騙人了? 「去,你當我跟你一樣呀?」她可是個天生的商人,起初想做茶葉生意,只是因為她精通這方面的知識,但經過一年多的準備和此次經歷,她下定決心,定要把茶葉的生意做起來。 「池青瀚。」她放下針線活,表情嚴肅。 他知道她要跟他說正事,也跟著正經起來。 「我想好好把這門生意做起來,你同意嗎?」 他不願他的美娘子出去拋頭露面,她就應該留在家,讓他好好疼寵,他討厭別的男人靠近她! 他嘴巴一撇,「我是你的男人,生意的事你可以做,但是出去談生意的,必須是我。」 她不加以辯解,只是沉穩地說道:「你有你的茶葉鋪,我有我的,你要用什麼身份幫我談生意?」 這一點他還真沒想過,但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對策,一惱,粗聲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全部生意都交給你,成了吧?」 她壓下心底的得意,盡量忍住笑,「你的意思是,以後生意全由我做主嘍?」 他語塞了,訥訥道:「誰比較會做生意,就誰做主。」 「那……」她鳳眼一勾,他正好對上她的目光,立刻心虛地看向別處,「你覺得我們兩個,誰比較會做生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