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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唐歡 「對了,叫紫芍姊姊也去呢。」小丫鬟又道。 「我?」這回輪到紫芍發愣了。 一般突如其來的事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最近穆子捷惹了這麼多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定遠侯估計是來教訓他的吧?順便也教訓教訓她這個貼身丫頭。 她才慘呢,受了他的連累…… 紫芍來到前廳,覺得氣氛有些古怪,定遠侯倒沒有急著教訓兒子,而是一直在仔細打量紫芍。 冉夫人坐在一旁,嘴角含著難以琢磨的微笑。 「你就上次送櫻桃的那個丫頭吧?」定遠侯對紫芍道:「聽說你最近一直在子捷身邊伺候?」 「是。」紫芍連忙點頭道。 「聽聞你是上河村人?」定遠侯道:「我派人去打聽過了,並沒有叫做紫芍的姑娘。」 「啊……」紫芍忙道:「那是因為……奴婢進府之前改了名字,這個名字好聽一些,配得上當大戶人家的丫鬟。奴婢只要走進上河村,人人都認得奴婢的。」 其實她並不知曉這副軀殼原本姓什麼叫什麼,反正只是個孤苦伶仃的鄉下丫頭,估計也沒人在意過她吧。 「你本來的名字呢?」定遠侯追問道。 「本來……其實奴婢也沒有正式的名字,就是妞啊、丫頭啊,村裡人隨便亂叫。」紫芍道:「侯爺肯定是打聽不出來的,我們村的女孩子大多都沒正經的名字,連生辰都沒個准呢。」說來,還多虧了從前在御學堂讀書,杜少傅給她們講了一些民間的故事,讓她知道了平民女子的疾苦,不然她現在可講不出來。 「生辰都沒個准?」定遠侯皺眉,「這也太可憐了些。」 「侯爺,是這樣的,」冉夫人幫忙道:「我們邊關也是如此,女子生下來,父母可能連她的生辰都不會刻意去記,更別提取個正經的名字了。」 定遠侯歎了一口氣,神色頗為同情,想來是想到了冉夫人從前的孤苦,心生惻隱。 第十章 相親不成改納妾(2) 「父親,你有什麼話要責備兒子的,儘管說來,」穆子捷在一旁插話道:「沒必要逮著兒子的奴婢追究,這些日子兒子做的事都與她無關。」 他會這樣護著她,倒讓紫芍有些意外。雖然她被定遠侯盤問,都是因為他,可不知為何,她願意替他分擔。 「你這逆子!」定遠侯瞪了穆子捷一眼,「等會兒再輪到你,待為父先把話問完。」 「侯爺,」冉夫人卻笑道:「紫芍這孩子真的不錯,如今子捷對她也很上心,所以侯爺就不必再猶豫了。」 猶豫?猶豫什麼?紫芍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 定遠侯思忖了片刻,終於道:「子捷,你與袁小姐的婚事大概是成不了了,袁尚書與我說了,他女兒與你不匹配。」 「成不了?」穆子捷大為驚喜,難掩笑意,「唉呀,都怪兒子不出眾,讓父親失望了。」 「你少給我裝蒜,」定遠侯喝道:「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嗎?」 「哪有?」穆子捷掩飾道:「兒子只覺得慚愧,沒能在袁小姐面前好好表現。」 「你還要怎樣表現?都把人家女孩給嚇跑了。」定遠侯瞪眼。 「兒子那日真的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穆子捷一臉無辜,「就吃了吃飯,聽了聽曲。」 「為父知道你性子野,怕娶了親就沒空再出去花天酒地了,」定遠侯哼笑道:「我發現你小子挺有本事啊,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卻能把人家女孩兒給嚇跑,要真說了、做了什麼,恐怕整個京城都要動盪了。」 知子莫若父,定遠侯什麼都猜到了。 「事到如今,不可挽回,」穆子捷道:「父親只說要怎樣責罰兒子便是。」 定遠侯看了冉夫人一眼,示意她來開口。 冉夫人清了清嗓子,莞爾道:「子捷,你父親不是要罰你,他與為娘我商量過了,與袁家的婚事不成了,近期我們也不打算再給你娶親。」 「好啊!」穆子捷撫掌道:「兒子年紀還小,太頑劣,得了宮裡的差事,也該好好去歷練幾年,哪有先成婚的道理?」 聽聞他暫時不必成婚,紫芍心裡莫名滲出一絲喜悅,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瞎高興什麼。 冉夫人接著道:「不過,倒是可以先給你納房妾。」 此語一出,穆子捷差點兒驚得摔個跟頭,紫芍則全身不由一僵。 「什……什麼?」穆子捷滿臉難以置信,「娘,您說什麼?」 「為娘跟你父親都覺得你這孩子需要管束,」冉夫人道:「該找個妥當的人好好伺候你,調養調養你的性情也是好的。」 「這……聽上去很荒唐,」穆子捷道:「這樣的人哪裡去找?誰管得住我?」 「我和你父親都覺得,紫芍這孩子不錯。」冉夫人與定遠侯相視一笑點頭道。 啊?他們在說什麼?紫芍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卻覺得自己像是在作夢,或者是她出現了幻覺。 「啊?!」穆子捷也一臉懵懂,「娘,您說的……是哪個紫芍?」 「還有哪個?」冉夫人道:「這不就在眼前嗎。」 穆子捷瞧了瞧紫芍,紫芍也瞧了瞧穆子捷,越發呆若木雞。 他忽然仰天大笑起來,「娘,您要戲弄兒子,也不該拿人家可憐的小丫鬟調侃啊,您看,她都嚇傻了。」 「為娘哪有閒功夫來戲弄你。」冉夫人道,「今日把你們倆叫來,就是為了這樁正事。」 「嗯,不錯,」定遠侯道:「子捷,為父和你娘都覺得你該先納個妾穩固心性。紫芍確實不錯,雖然出身低了些,但為人機敏,也替我們穆府立了功,於公於私都該給她這個嘉獎。」 「父親,娘,你們在瞎說什麼啊?」穆子捷頓時焦急起來,「怎麼納個妾就能穩固心性了?這是什麼道理?再說了,人家紫芍救了我們全家,你們就這樣禍害人家?」 「這怎麼是禍害呢?」定遠侯直覺得不可思議,「紫芍從小到大孤苦無依,嫁入我們穆家,有了名分與地位,難道是害她?」 「兒子這樣沒出息,哪天在宮裡出了錯,說不定會被皇上降罪,」穆子捷狡辯道:「這豈不是連累了紫芍?」 「那你就有出息一些,別出什麼錯!」定遠侯哪裡會上他的當,喝令道:「這事情就這樣定了,你小子休想反對。」 「這事情怎麼就這樣定了?」穆子捷連忙道:「就算我答應了,人家紫芍的意思難道不用問一問?欺負人家孤苦伶仃,就可以強搶民女了?」 「什麼叫強搶民女?不要胡言亂語!」冉夫人訓斥道。 「那你們就親口先問問紫芍,」穆子捷一把抓住紫芍的手,「紫芍,你不想嫁給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紫芍愣愣的,不知如何反應,不論她願不願嫁,他這樣追問她,讓她有些難過……分明是他不情願,卻讓她來回答這個問題。難道他很討厭她嗎?為什麼視她如洪水猛獸一般,這樣嚴辭拒絕?給他做妾,他就沒有一點點歡喜? 原來在他心中,她的地位就是如此低微,看不到半點留戀和不捨的影子——她始終都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奴婢。 紫芍忽然無比低落,此刻無論她答應與不答應,彷彿都不重要,這屋子裡的人也並非真心想問她的意願,全都在把她當棋子。 「奴婢……」紫芍倏忽有些哽咽,「容奴婢考慮幾天吧……」 她彷彿忘記了其實她是來報仇的,這些日子被一種莫名的情愫干擾,讓她忘了這件大事。 不論她做不做這個妾,復仇才是關鍵,倘若做了這個妾能大仇得報,她也不介意賣身…… 不過究竟該當如何,她此刻彷徨困惑,如同身陷迷霧,找不到歸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