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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芃羽 「你沒有嗎?那說謊算不算?」秦天動冷笑。 她美麗的臉頓時一僵,暗暗咬牙。這個該死的大塊頭…… 「你們好像對彼此都很瞭解。」趙允東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鬥嘴。 「你別誤會了,我從來不費力去瞭解任何人。」她立即森冷地反駁。 「是啊,因為你連自己都不太瞭解。」秦天動可不會杵著挨打。 「你……」 「噗!你們兩人好像一對冤家哦!吵吵鬧鬧的,到底感情好還是不好?」趙夢子陡地笑出聲。 月驚鴻眉心微擰,將目標轉向了她。 「趙小姐相當活潑啊,和我想像中的『病人』不太一樣。」月驚鴻微諷,美眸犀利地盯著趙夢子。 這女孩看起來好像喘不過氣,心跳卻平穩得很。 雖然纖瘦,但腳踝筋絡可健實得很。 小臉蒼白像個鬼,打量人的眼睛倒是晶燦有神得很。。 所以,她幾乎可以打包票,這位趙夢子根本就是裝病! 而且,明明十六歲了,卻一副故作天真的模樣,老是用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語氣和嗲音說話,著實令人反感。 當然,她那一身紅衣也同樣礙眼。 「小女天性開朗,平常看起來沒事,可是一旦發病卻非常可怕,經常痛到昏過去……」趙允東馬上接口解釋,還一副很心疼地攬住女兒。 「怎麼這情形好熟悉哪!簡直就像是傅家的家傳怪病似的……」月驚鴻戲謔地影射趙允東疑似抄襲。 「沒錯,就是那種怪病,因為,我的妻子也是柳家的後裔,而且早早就已過世……」趙允東歎道。 「什麼?」秦天動和月驚鴻都驚愕地變了臉色。 「柳氏一族在傅止靜奶奶那一代明明是單傳。」月驚鴻謹慎地道。 「我妻子是柳氏同父異母的旁支,向來與我們趙家關係密切,我們很早就發現柳氏一族的族人多半早夭,而且都是得了怪病而死,但我們卻從沒想過這怪病竟是代代都會遺傳……」趙允東傷感地說著。 月驚鴻聽得心驚,與秦天動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傅止靜,尤其是秦天動,他第一次顯露了不安的神色…… 「真的……代代都會遺傅?」月驚鴻半信半疑。 「請問令嬡幾歲發病?」秦天動蹙緊了濃眉急問。 「八歲。」趙允東道。 「發病前有何症狀?」 「毫無症狀,甚至正常得沒有任何異象。」 「請容我為趙小姐把個脈。」秦天動立刻起身走向趙夢子,不由分說地執起她細瘦的手以指尖診脈。 「這樣抓著手就能測得出病症嗎?你又沒帶任何工具,是怎麼聽診啊?還是你的指尖藏有探測器……」趙夢子臉微紅,盯著他,好奇地問。 「安靜,別說話。」秦天動冷峻地命令。 趙夢子被凶得一怔,有點委屈地咬著下唇,閉上嘴巴,可是仍不時偷瞄著他。 秦天動專心地讀著脈象,眉間浮上了憂色。 月驚鴻盯著他的動作,驀地想起當年他第一次幫她把脈時的情景,突然有些失神…… 「如何?」趙允東關心地問。 「請給我一段時間觀察研究。」秦天動放開趙夢子的手,沉吟道。 「當然,兩位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已準備好房間,兩位可以先回房好好休息。」趙允東相當有禮客氣。 「謝謝,那我先回房間了。」秦天動點頭致意,隨即背起自己的行囊。 「你的行李請交由僕人提送……」趙允東忙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秦天動從不讓人碰他的背包。 「那月小姐的……」趙允東看著月驚鴻。 月驚鴻還沒開口,秦天動已幫她說了。 「不必麻煩了,她什,麼,都,沒,帶。」他刻意用逗點來加強他的吐槽。 哪有人出門什麼行李、皮包或是衣物都不帶的?有,就她大小姐一個,兩袖空空地從黃山晃到台灣,再兩袖空空地從台灣飛到日本,身上除了護照、錢和信用卡,大概只有她那件好像可以千年不換洗的白衣。 「呃?」趙允東一怔,這才發現,此刻日本天氣仍然春寒料峭,月驚鴻卻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衣,而且,就如秦天動所說,身無冗物。 「出門還帶行李,多麻煩,需要什麼再買就行啦!」月驚鴻才懶得提大包小包出門。 「那……如果有什麼需要請告訴我。」趙允東體貼地道。 「我會的,謝謝。」月驚鴻淡淡一笑,再狠狠瞪了秦天動一眼。 「她可能會要求一大堆,如果太費事,可以拒絕她。」秦天動已經可以預見這裡的僕傭們會有多累了。 「秦天動……」月驚鴻的忍耐已達極限。 「不會的,月小姐的要求再費事我都會竭盡所能辦到。」趙允東立刻熱心道。 「趙先生人真好……」月驚鴻轉怒為笑,朝秦天動挑了挑眉,意思是,瞧,人家可比你強多了. 秦天動冷蔑地別開臉,他用膝蓋想也知道,趙允東大概也淪陷在月驚鴻的美色裡了。 「請先回房休息,僕人們會為兩位帶路。」趙允東送他們至會客廳門口。 他們於是隨著僕人,沿著木質長廊走向主屋後側的建築,一路上沉默了半晌,月驚鴻突然以藏語問話。 「你真的覺得趙夢子有病?」 「還不確定。」秦天動也以藏語回答。 「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這一次失靈了?」她諷刺道。 「趙家父女都有點奇怪,我不這麼說能留下來調查他們嗎?」他正色道。 「哼,還算有腦袋……」 「而且這件事還牽涉到主人家傳的怪病,我非得弄個清楚不可。」他皺眉。 「是嗎?那就請你專心在治病上,可別被趙夢子的嗲聲給吸掉了魂。」她好心提醒。 「管好你自己吧!別被一個老男人灌了迷湯就迷暈了。」他反譏。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老,搞不好別人還認為他比你還年輕呢,『大——叔』……哈啾!」她刻意笑著稱呼,但話剛出口,就陡地打了個噴嚏。 「天氣這麼寒冷,偏偏連一件外套也不帶……嘖!」他轉頭看她一眼,邊搖頭責備,邊解下身上的羊毛短褂,丟給她。 「幹嘛?」她蹙眉。 「穿上!」 「不要,都是你身上的臭味……」她捏著鼻子把短褂丟回去。 「再臭你也要給我乖乖穿著,免得感冒了又要來煩我,浪費我的時間。」他索性轉向她,用力將短褂披按在她肩上,轉身就走。 她愣了愣,對他這突如其來的強勢舉動有點手足無措,竟忘了要回嘴,也忘了反應,只是呆望著他的背影,任由他殘留在短褂內的體熱餘溫煨燙著她冰冷的身子。 「真是囉唆,我又沒說會冷……」 好半晌,她才回過神,微惱地嘀咕著,但是……但是說也奇怪,她卻始終沒有把那件「臭臭」的短褂脫下來…… ☆ ☆ ☆ ☆ ☆ ☆ ☆ ☆ ☆ ☆ ☆ ☆ ☆ ☆ 秦天動為了診治趙夢子,幾乎每天都與她形影不離,天天為她脈診,注意她的生活作息,但十天來,她的精神卻很好,也沒發過病。 或者該說,趟夢子根本沒病。 這是月驚鴻的結論。 觀察了十天,她幾乎可以肯定趙家父女在耍詐! 可是,偏偏秦天動那個呆子看不出來,依然認真地想為趙夢子治病…… 「喂,你還真的認為趙夢子病情嚴重嗎?」她好不容易趁著秦天動獨自一人在他的房間時,到房裡找他談話。 平常趙夢子纏他纏得緊,還經常窩在他的房間裡不走,黏得像個橡皮糖似的,要找他落單的機會還真困難。 「是滿嚴重的。」秦天動翻著老師父傳給他的藥典,埋頭鑽研。 「哼,我看她最嚴重的症狀是撒嬌和依賴吧?」她坐在窗台上冷啐。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抬頭。 「還用問嗎?看看她,整天賴在你身邊,連她父親也不理了……」 「那是因為她父親忙著照顧某個人,沒空理她。」他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什麼?」她眉一掀。 「又要一床白色絲質新被,又要十件材質和樣式一模一樣的白衣,又要特殊香味的沐浴用品,又要吃道地的家鄉菜……趙先生哪有空理女兒?忙都忙死了。」他嘲諷道。 趙允東整天就陪著月驚鴻採購用品,打點她的需求,簡直把她奉為女神似的,百依百順得委實令人看不下去。 「那又如何?我買東西花的可都是自己的錢。」她美眸一瞥,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擾人,是趙允東自己叫她需要什麼盡量說,那她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就算如此,你也該節制一點,別忘了你到這裡來的任務不是享樂,而是好好調查趙允東的真正目的。」他正色道。 「他的目的還有什麼好查的?不就是為了英雄令。」她從一開始就洞悉了趙家父女的企圖。 「就算如此,但夢子的身體情況卻真的有些特異……」他鎖眉沉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