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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七巧 「不,有伴。」他微笑地指指方才要落坐的錢韋伶。「她是錢韋伶,台灣人,我未來老婆。」他一臉幸福地介紹錢韋伶,知道她聽不懂法語,他可以放膽地說出那個名詞。 「Oh,真的嗎?」凱瑟琳聞言非常訝異,一雙美眸不禁上下打量前方模樣秀麗的東方女性。 完全聽不懂他們談話的錢韋伶,被面前這艷麗的法國女人瞧得有些不自在,一時不知如何響應,只能勉強牽唇淡笑。 下一瞬,她被對方的舉動驚到,凱瑟琳忽地上前,一把抱住齊格非,熱情地吻他額頭及雙頰,開心地說了一串話。 眼前畫面令她胸口莫名一緊:心口似有股酸意泛出。 凱瑟琳向齊格非道恭喜,為他尋得結婚的對象高興並祝他們幸福甜蜜,還聲明屆時要邀請她參加婚宴,齊格非自是開心應諾,也回擁對方,親親她的臉頰,謝謝她的祝福。 接著,凱瑟琳這才介紹站立一旁的男伴,齊格非這時也改用中文向錢韋伶介紹對方身份。 「前女友?」錢韋伶聞言驚愕。 原叫自己往另一個方向想,當他們是親戚關係,沒料到竟是前女友;:他竟當著她的面,當著對方男友的面,兩人相擁親吻,就算僅是親臉頰仍令她難以容忍,心口那抹酸味更加濃烈。 她眉頭一攏,臉色微慍,再度以法文交談昀三人,並沒察覺她的異樣。 跟前女友及對方男友道別後,齊格非神情愉快再向她仔細說明,「凱瑟琳是我上任女友,分手半年多,現在仍維繫一般朋友關係,不過也三、四個月沒碰到面了。」他說得自然,完全不覺得這種事有什麼好忌憚。 錢韋伶聽了更覺心裡不快,對自己這異常情緒感到煩悶,她為何要在意他跟前女友的關係? 她極力要擺脫那疑似吃醋的窒悶感,不承認自己這些反應是真對他產生了感情。 她點了兩大球冰淇淋,打算好好吃冰消消心頭的無明火,可她愈回想方纔的情景,愈無法強裝不在意,高級的冰淇淋嘗起來也沒半點滋味,心口始終悶悶的,極不舒服。 察覺她話少,神色微沉,齊格非以為她因腳痛有些倦累,關心問她幾句她只說沒事,也就不以為意,陪著她吃冰邊休息,直到她自己開口說要離開。 「腳好點沒?還能走嗎?要不先找間鞋店再換雙鞋?」 「不用。」面對齊格非時不時的關心,她只悶聲淡應,逕自走著。 「有想去哪裡嗎?」雖感覺到她的冷淡,他只當她身體不適,對她更加耐心以對。原本下一處是預計前往凱旋門,他仍再問問她想法。 「隨便。」她其實有點想返回飯店,沒了跟他繼續閒晃的心情。 「那我們慢慢走,若累了就再坐下來休息,今天若無法到凱旋門跟艾菲爾鐵塔,可以改明天前往。」他溫言建議,陪著她繼續漫步。 第6章(1) 忽地,迎面而來的行人中,有個女人喚住了他。 「Siegfried!」 「Salut--Sophie!」意外又撞見熟人,齊格非停步,朝對方微笑打招呼。 「前女友?」錢韋伶見又一金髮碧眼的艷麗女人跟他熱絡的打招呼,有些吃味地故意問。 「是。上上任還是上上上任女友。」齊格非向她坦言,一時沒細想是哪任女友,認為過去的事並不重要。 蘇菲走來,和久未碰面的他愉快地交談著。 錢韋伶霎時心頭一梗,不料她隨便說說,對方竟真的又是他的前女友! 他究竟跟多少女人有過關係?不過半個小時,在街上就巧過兩任前女友,這條街若繼續走下去,天曉得還會蹦出幾位跟他熟稔的女人。 她愈想愈嘔,氣怒至極,不理會正開心交談的兩人,她轉身便匆匆走離。 「韋伶?」一見她快步走開,齊格非驚詫了下,來不及跟前女友道別,急忙追上她的步伐。 聽到他追來,她走得更急促,甚至有些小跑步起來。 「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走那麼快?你不是腳痛嗎?」齊格非跟著加快步伐,不明白她突然的異常。 他很快便追上她,從她身後拉住她手臂,一個跨步,橫擋在她面前,阻攔她去路。 「嘿,怎麼了?」齊格非俊眉微蹙,擔心她的狀況。 「放開我!」被他捉住手臂,錢韋伶更覺氣惱,憤憤甩了開他的手。「去跟你前女友敘舊,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回飯店!」 她越過他身側,逕自又快步往前走。 齊格非因她突如其來的火氣一臉錯愕,看著那抹愈走愈急的身影,藍眸微瞇起。 似乎,自他跟凱瑟琳意外相遇後,她便顯得沉默寡雷,他原以為是她身體不適,才沒再開心響應他的話題,可之後又巧遇蘇菲,她突地就不悅地走開了,這一分析,好像都指向某種原由。 難不成……她在吃醋? 她個性看似直率,可沒想到對感情竟是如此彆扭? 他瞠大眼,內心一喜,連忙快步追上逐漸走遠的她。 聽到身後再度追來的腳步聲,錢韋伶走得更急促,忽地,腳踝一拐,身子歪了下。 身後男人忙奔上前,伸手拉住她手臂。 「沒事吧?」 「痛……」錢韋伶擰眉,蹲下身,一手撫著右腳踝。 「我看看。」齊格非緊張了下,忙蹲下來,要檢查她右腳踝。 「不用你雞婆。」她有些負氣地拒絕他關懷。 「什麼是雞婆?」齊格非問著,不介意她的怒氣,大掌便探向她腳踝處。 「很痛啦!你不要碰我!」她試圖要拍掉他的手,非常介意不久前他跟前女友擁抱親吻的畫面,還有方才跟另一個前女友相見歡的情景,她再也無法否認自己心口揪酸著的事實。 「韋伶,你是不是在吃醋?」齊格非一萬面擔心她的扭傷,一方面卻欣喜猜出她失常的原由。 「吃醋?」錢韋伶抬頭看他,神色不悅地否認。 「你臭美!誰跟你吃醋了?你愛跟前女友怎麼藕斷絲連都不關我的事!」嘴裡否認,可說出的話卻酸味四溢。 原本還有些懷疑自己的臆度,這下他更確信她真的是在為他吃醋,心裡更加雀躍。 「我媽說過東方女性感情較含蓄,現在我明白了,不僅含蓄,還可能口是心非。」他揚唇一笑,覺得她因感情事鬧彆扭很可愛。 他一把將她給攬腰抱起,站了起身。 「你!」突地離了地面被高抱起,錢韋伶嚇了一跳,更感到臉紅耳熱。「放我下來!」她叫嚷掙扎著。 這情景似曾相識,先前在台灣,兩人尚不相識,她被他唐突舉動所驚嚇,而現在兩人雖熟稔了,此刻的她仍排斥他碰觸,只因不想再跟風流花心的他進一步深交。 「我帶你去醫院治療扭傷。」齊格非抱著她,大步走往馬路旁,準備攔出租車。 「不用你雞婆,我自己去!」她拍打他手臂,即使腳踝傳來痛楚,也不肯乖乖就範。 「雞婆或臭美都行,我必須照顧你的身體。」她方才說的詞彙,他有些聽不懂意思,一時也無法問明白,還是先帶她就醫要緊。 「你去照顧你的眾多前女友,我跟你沒關係。」錢韋伶賭氣著,氣惱扳不開那桎梏她的一雙健臂。 「你跟我有絕對的關係,而前女友就只是一般朋友,我不可能跟她們舊情復燃。」齊格非強調。 這時一輛出租車在他們面前停下,司機降下車窗,看向似在口角爭吵的兩人,有些疑惑地問了句話。 齊格非用法語跟司機回應兩句,司機於是輕笑一聲,示意他們盡快上車。 齊格非拉開車門,忙彎身將錢韋伶塞進車內,自己也跟著坐進後座,讓司機載他們前往附近醫院。 「就算你不愛聽這種話,我還是要強調,今後跟我有關係的女性只有你一人。」薺格非說得篤定。 「花心大蘿蔔,誰信你!」錢韋伶輕嗤,將臉撇向一旁,看著車窗外流逝的景色。 「呃?花心跟蘿蔔有什麼關係?」齊格非眨了下藍眸,不懂這兩個詞加起來的詞義,不過已能猜出她對自己的誤解。「我沒花心喔!一次只會跟一個女人交往。」他澄清自己雖浪漫卻不爛情。 「是嗎?那是不是一天換一個?跟你交往過的女人可以從塞納-馬恩省河上游排到下游去?」她說得諷刺,難掩心中醋火。 「從塞納-馬恩省河上游排到下游……」齊格非先是一怔,接著揚起笑道:「你知道法國第二大河的塞納-馬恩省河有多長嗎?全長約四百八十二英里,大概等於七百七十六公里喔!就是把全巴黎,不,全法國的女性都集合起來,應該也排不到下游吧?」他認真分析她太過誇張的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