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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衣湲 「爸,你在胡說些什麼呀!」聽到父親將到什麼愛不愛的,童妍葳紅著臉制止:「像他這種蠻橫不講理的人,誰會愛他?」 「呵呵,年輕人,你聰明又能幹,我相信你能明辨是非,做出不後悔的選擇。」 「好,那我先告辭了,再見。」 妥善收起紙條,邢權宙帶著疑惑和不安離開了禪院。 「爸,您一晚沒睡,趕快去休息了。」童妍葳心疼地扶著父親往床鋪方向走。 「別擔心,爸沒那麼弱。」童震雄坐在床沿,慈愛眼光看著女兒,「經過這次的人生大波折,老爸想開了,不論是財富或身份地位都不重要,最重要是我寶貝女兒的幸福。」 「爸,我有你陪著就很幸福了。」童妍葳撒嬌地倚在父親身邊,「況且,我還有鋼琴啊,有你、有鋼琴,我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傻孩子,老爸不可能陪你一輩子,鋼琴也不會對你噓寒問暖啊。」童震雄握著女兒的手,認真道:「女孩子還是得找個真心疼你,能力又強的男人作伴才是最幸福的。」 「爸,你太心急啦,我才二十歲而已耶!」童妍葳整張臉都紅了。 「二十歲不小了,你媽咪十八歲就嫁給我了呢!」童震雄呵呵笑道:「其實,我覺得邢權宙很符合我未來女婿的條件……」 「爸,你糊塗了嗎?他把我們家害得這麼慘,根本是個大壞蛋!你怎麼會……爸,這太扯了啦!」童妍葳氣得嘟起雙頰,無法相信父親竟然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乖女兒,老爸看人的眼光不會錯的。」童震雄胸有成竹,「他的個性確實有些衝動,拗起來也叫人恨得牙癢癢的,可是,他的能力很強,是個不可多得的領導將才,我必須客觀的說,除了脾氣沖之外,他的優點比缺點多更多。」 「我不要聽這個。」童妍葳賭氣地捂上耳朵,「反正,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乖女兒,試著站在他的立場想想,他之所以會這樣對我們,是因為誤會我與他的母親。事實上,他的本性是善良的,看他長期投入公益事業的用心就知道,而且威遠集團在他的帶領下比起他老爸發展得更快更好,說真的,我想不出來比他更優秀的女婿人選了。」 「爸!」童妍葳對父親的論調委責接受不來,一甩頭,「不跟你說了啦!我要回房休息去了。」 踩著紊亂步伐,童妍葳心跳也亂成一團,她不去想父親說的那番話,反正早就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跟邢權宙有瓜葛,之前落入他手中的欣凱股份,她也要想辦法買回來。 第10章(1) 邢權宙病了。 自從他單獨前往美國加州,見了那名叫麥可的中年華裔男子之後,一回到台灣就開始不名原因的發燒、嘔吐、渾身無力。 當晚直接從公司被送進急診室,昏沉不振好幾天,卻連權威名醫也查不出原因。 貴賓病房外,除了公司裡幾位老臣不眠守候之外,平常最貼近邢權宙的秘書——夏靈,也不眠不休留守在醫院很多天了。 一家大型上市公司的總裁生了重病,而且還病得莫名其妙查不出原因,這等非比尋常的大事絕對要封鎖消息,以免外界誇張負面的新聞打擊股價。 「是,老夫人,您別擔心,我們一直都在密切注意……是是,我知道,醫生很盡力在調查病因,一有新的消息我會馬上讓您知道。」 夏靈戒慎恐懼,躲在病房走廊外小聲講著手機,只因對方是邢權宙的奶奶,她講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夏靈都格外斟酌注意。 「啊?什麼?」似是聽到老太太下了什麼叫人意外的指令,夏靈失控地揚高音量,「您是指那位童小姐?」 「我知道……我知道,只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好像不適合讓她過來……」 夏靈愈聽臉色愈難看,卻不能拂逆邢老夫人的意思,勉強答應:「好,我盡量試試看。只是,如果她不願意,我們也不能強迫人家。」 「是是,我馬上去處理,您放心,我會把人帶到。」 一通電話講得她臉色又青又白,夏靈將手機合上收進包包裡,推門進入病房內。 躺在病床上的邢權宙仍沉沉睡著,他根本不像病人,外表看上去他只是疲憊地睡著了而已。 夏靈揪起眉心望著他,表情痛苦地在他耳邊問:「邢老夫人要我去找童小姐過來,你真的要見到她才願意醒過來嗎?」 「……嗯。」本來動也不動的邢權宙開始痛苦皺眉,薄薄雙唇溢出低聲呢喃:「妍葳……我弄錯了,對不起……」 「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那女人究竟施了什麼巫術,怎麼會把你弄成這樣?」 聽到邢權宙在昏迷中還聲聲呼喊童妍葳的名字,夏靈整顆心碎成一片片,她忘記之間的身份,竟失控在總裁大人的病床邊厲聲質問。 「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邢權宙閉眼呻吟,好像陷在痛苦惡夢中嚶嚀不止:「不要走啊!妍葳,我錯了……不要走……」 「哼!我才不信那女人有什麼天大本事,權宙,你別被童妍葳的迷魂術給迷暈了,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夏靈不死心地企圖喚醒邢權宙。 「夏秘書!」聽到夏靈失控的怒吼,邢權宙的主治大夫寒著臉進來,不客氣對夏靈下達逐客令:「這裡是病房,請你不要打擾病人休養。」 「對不起。」回過神來,夏靈不敢抬頭看面色鐵青的主治大夫,「不好意思,我、我先出去了。」 衝出病房,夏靈陷入天人交戰:她不想去找童妍葳,即使病中的邢權宙思思唸唸的只有她一個人,但好勝心強的她,卻不願意認輸,偏偏邢老夫人千交代萬交代,她又不能不去。 唉,現實總是殘酷的,夏靈理性思考過後決定向現實低頭,畢竟她不想失去這份高薪穩定的工作,為了五斗米,再痛再不願還是得硬著頭皮去。 欣凱音樂中心。 金采燕興高采烈地拿著報表過來。 「妍葳,報告你一個好消息,上個月我們每個音樂中心的招生更加熱烈了喔!」 「真的嗎?」正拿著琴譜準備上課去的童妍葳綻出許久未見的燦爛笑容,「太好了,這樣我們是不是有盈餘了呢?」 「嗯嗯,這是當然的。」金采燕把營業報表秀給她看,「你看,光是上個月就有近百萬的盈餘,很多老師都喊著上課時數太滿吃不消呢!」 「真的不行的話,就多聘些老師吧,學生的權益要照顧好才是最重要的。」童妍葳囑咐道:「對了,明天有空的話,陪我去趟銀行。」 「去銀行?做什麼?」 「匯錢。」童妍葳淡淡回答:「我想把落在「威遠」的股份買回來,欣凱是我一手創立的,我不想讓別人分享。」 「可是股份轉讓不是單方面的問題,必須取得邢權宙的首肯才行……」金采燕分析道:「不如你跟他約個時間談談,看怎麼處理比較妥當,光一個匯錢的動作是買不回股份的。」 「我不想跟他見面。」童妍葳一提起他,亮麗臉龐的笑容瞬間凍結,「之前欠他多少錢,我們照價匯給他就是了,就算多加點利息也沒關係。」 「唉,私人債務可以這麼解決,但公司股份不能這樣做。」金采燕拍了拍好友,「沒關係,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好了。你先去上課吧。」 關於邢權宙的事,金采燕識相地不多問,總是童妍葳嘴上什麼都不說,她也看得出來落落寡歡的她始終沒把那男人放下。 「好吧,行政方面你比我在行,我還是乖乖負責教琴就好。」 「嗯,放心交給我吧。」金采燕怔怔望了她半晌,欲言又止:「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什麼事?」童妍葳溫柔笑了笑,「我們是好朋友,你說話幹嘛這麼見外?」 「呃,我聽說,童伯伯人沒事了,現在在台灣?」 「是啊。」童妍葳露出欣慰表情,「真是老天保佑!我爸好好的回來了,他現在留在南部一家禪院靜養,等他休息夠了就會回台北了。」 「那真是太好了!」金采燕拍著胸脯歡喜道:「最主要是人沒事,其他都好說。不過,我看到報紙上寫說……」 「啊!時間來不及了。」阻斷金采燕的話,童妍葳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我先去上課了。」 不待金采燕反應,童妍葳轉身離開,水亮眸中有著掩不住的落寞,比起之前更消瘦的身子、更多的歎息……金采燕全看在眼底—— 自從童妍葳回到音樂中心正常上課之後,金采燕不是沒發現她的改變,總感覺雖然帶著爽朗的笑臉,但靈魂是空的,似乎是遺落在哪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