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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倪淨 「怎麼還說他,該改口叫姨丈了。」 江水流聞言低哼了聲,「他不在家嗎?」 「公司有事,他回去處理。」 「哦。」 「過來看看,小姨幫你買了些禮物。」 看著眼前堆得滿滿得像座山的盒子,江水流不覺瞪大眼,「小姨,你怎麼又買這麼多東西?」 「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適合你的,就想買,不知不覺就買這麼多了。」小姨花錢向來沒有概念,反正付錢的人不是她,而那個金主也從沒有抗議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水流,你真不打算回來住?」吃過晚餐,老男人因為公事走不開,要晚些回來,江水流本是要走了,卻又被小姨給拉住,陪她坐在客廳沙發上。 「目前還不想。」她在店長那住的還習慣,雖然跟這裡比品質是差多了,但勉強過得去。 「他說這屋子要過到你的名下。」 「為什麼?」 她不要,一百個不願意。 「他已經要律師擬了契約,下個月就過名。」 「小姨!」 她才不要拿老男人的東西,他憑什麼對她好,而且還是這麼霸道,一點都不能溝通。 「水流,你知道他向來疼你,只是男人表達方式不同。」十年來,她的男人怎麼對水流的,她一直都看在眼裡。 「我又沒要他疼!」 「都是一家人了,別再說些鬧脾氣的話,知道嗎?」 江水流嘟嘴不應,因為對她而言,老男人像是搶走她手中糖果的人,所以她處處與他作對,樣樣跟他唱反調,有時氣得他甩門走人。 她知道不該這樣,她也知道老男人疼她,但她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倔脾氣。「小姨,對不起。」 「傻瓜,跟小姨說什麼對不起,只要你過得好,小姨就開心了。」 撫著江水流的短髮,小姨疼愛的說。 ☆ ☆ ☆ 江水流從來不知道,便利商店的員工還要負責外送。 只為了一包七星香煙! 她瞪著手裡的香煙,恨不得將它丟進垃圾筒,可又想起店長的交代,只有認命地送往目的地。 電梯一到,她走到店長說的地址,是大樓裡某間公司。 據說是店長弟弟的工作室,走進裡頭,入目的是一幅巨大的銀河星系圖案的拼圖,幾乎佔據整個壁面,再來是工作室的花花草草,以為自己來到了熱帶雨林區。 這裡怎麼看都不像辦公室,「小姐,請問你找誰?」 「沈浪在哪裡?」只見她沒好氣地由背包抽出香煙。 「浪哥,他剛出去,要一會兒才回來,你要不要在這裡等他?」 小知跟浪哥認識那麼久,從沒見他帶哪個女人進公司,而眼前這個女孩,卻是美得很有個性,教小知看得出神。 「我只是送香煙來,麻煩你轉交給他。」江水流哪有時間在這裡等人,店長還等著她回去。 「好。」 「那你把香煙放在浪哥位子上,他回來我再跟他說。」 小知指了指沈浪的位子。 江水流順著方向,在這個圍了三個私人空間的工作室裡走動,來到沈浪的位子時,她竟然發現薰香油燈! 他一個老男人跟人家玩這種女孩家的東西? 薰香油燈燃著,難怪她一進來時,裡頭散著芬多精香。 「那我走了。」 江水流轉身臨走之前,不小心瞥見桌上角落竟然還有個方型水族箱,裡頭小魚亂竄,心想這到底一間什麼樣的工作室。 ☆ ☆ ☆ 不久,沈浪進公司,一見位子上的香煙,回頭問著正埋首寫程式的小知:「香煙誰拿來的?」 「一個美得會讓人忘了呼吸的女孩。」 美得會讓人忘了呼吸的女孩! 江水流! 除了她,還有誰呢?還以為是紀家大姐送來的,沒想到是她,沈浪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什麼時候走的?」 「一個鐘頭前。」 沈浪拆開香煙,叼了根煙,優雅的點燃後,伸手扯松領帶,整個人疲累地靠向椅背。 「浪哥,那女孩是誰?」小知好奇心大作,不覺地問著。 「一隻還未成型的小貓。」吐出口裡的煙霧,沈浪嘴角銜著笑,緩緩地閉上眼。 「小貓?」小知的眉毛馬上皺在一起。 「一株還未開花的小花苞。」 怎麼他兩個偶像對女孩的形容詞都如此怪異,一個是小豆芽,一個是小花苞,好像都是小幼苗,前面那一個是成型了,但後面這一個難不成要被揠苗助長? 從不知浪哥也有這等辣手摧花的習性,而且對像還如他所言只是個小花苞。 「小知,我今天不回公司了,幫我跟阿烈說一下。」不知想到什麼,沈浪忽地起身,拿過西裝外套後頭也不回地說著。 「浪哥,你要去哪裡?程式……。」小知見他走人,急得在後頭喊人。 「程式晚點再忙,我有急事。」 急事?什麼事比工作更重要? 向來將工作擺在第一位的浪哥,破天荒地丟下工作,那匆忙的模樣,該不會是要去約會吧? ☆ ☆ ☆ 第3章(2) 那個人竟然連一聲道謝都沒有! 江水流趴在櫃檯邊,瞥了眼牆上的時鐘,才十一點,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二個小時,因為生理期全身無力,又痛得連站都有問題,要不是今天晚班請假,她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想上樓拿止痛藥吃,又擔心店裡沒人看著,望著外頭夜色暗淡,完全符合她此時的心境。 那一陣陣的抽痛直由下腹漫開,痛得她眼眶都要擠出眼淚,覺得自己真是命苦,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唉!一切都怪她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好強,那麼不給自己台階下,若是她肯撒嬌一點,那個老男人對她的態度肯定會好一點,才不會兩人每次見面就針鋒相對,像是結怨多深的仇人。 又想到沈浪,竟是如此沒良心,連一通電話都不撥過來,也不想想誰冒著炙熱燙人的陽光給他送香煙。 可能因為生理期,殊事看不順眼,她連桌上擺的巧克力看了都礙眼。 「怎麼了?」 江水流可能是太痛了,竟然產生幻覺,以為聽到沈浪的聲音,半夜十一點,他不可能出現才是。 「水流?」 繼續趴在桌上,小手把玩著眼前金莎巧克力盒,哀怨的想,為什麼平平都是女生,有的人生理期吃巧克力就不痛,起碼也會減少痛,她吃了巧克力卻會噁心想吐,老天爺對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想到這裡,再輕歎了口氣。 「水流?」一聲重擊在櫃檯響起,震得她連忙坐正身子,以為歹徒搶劫。 定眼一看,哪裡是歹徒,竟是那沒良心的沈浪,他怎麼會來了。 「你來啦。」沒好氣地以餘光掃了他一眼算是打過招呼,小小的頭顱不支地繼續趴在桌上。 「怎麼了?生病了?」 才幾天不見,她怎麼臉色這麼蒼白,伸出大掌摸向她白淨的額際。 「嗯……。」 他的大掌好溫暖,江水流貪婪地伸出小手緊握那熱度。 「水流?」 「我好痛……。」 不知怎麼地,她對沈浪自然而然地有抹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地依賴感,不同於小姨,這種奇特的感覺,她感到陌生,一直以來她對外人總是以防備之心對待,或是冷眼觀之,但對沈浪,除了第一眼的不順眼外,他跟她之間很不一樣! 「哪裡痛?」柔嫩的肌膚給了他舒服的碰觸,卻也冰涼的教他心急。 「那個痛。」 「哪個痛?」 這個男人是故意跟她玩文字遊戲嗎?稍稍移了下頭,哀怨地睨了他一眼,這一睨,睨住沈浪的目光,睨出他平靜無波的心魂,這一睨,也睨出了沈浪的驚駭。 何時這小花苞竟會用這麼風情萬種的眼神勾引男人了? 「你怎麼會來?」 不想再跟他大談文字遊戲,江水流改了話題。 「來看你。」 「哦,那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心情超不爽地下逐客令。 她,江水流還活得好好的,努力工作,只是生理痛教她幾乎想死,所以他的面會可以結束了。 鬆開他的大掌,費力地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沈浪見她樣子,猜出她在賭氣,耐下性子地越過櫃檯,走到她身邊,輕拂過她服貼的短髮。 「告訴我哪裡不舒服,我送你去看醫生。」那聲音是輕柔的,還帶了點焦急。 「醫生看不好。」有誰生理痛去找醫生,而且還是半夜去掛急診的,她不想丟人。 再痛,她都要忍! 「看著我!」 「不要!」 「水流!」小花苞很任性,他試著耐心哄人。 「我不要跟你好了!」小女孩的氣話讓沈浪想發笑,不過見她表情認真,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眼裡的笑意裡寫著柔情,淡淡的,不同他平日嚴肅的表情。 「那你要跟誰好?」 「我去跟老男人好!」那個老男人此時肯定正摟著小姨放肆著,老男人心裡就只會想到那些不正經的事,還以為她都不知道在他嚴肅又剛正的外表下,其實跟其他男人一樣,都是好色之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