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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七巧 「沒關係,我不餓,吃不下。」她輕聲推拒。 「吃不下也得吃,你如果有什麼閃失,有人會怪我的。」耿陽站了起來,走往窗邊的電話架,按下內線叫餐食。 雲艾虹急忙閃躲到另一側,一顆心卻狂跳不止,感覺全身血液熱燙。 她閉上眼,緊握雙拳,身體輕顫著,頓覺腦門發暈、發熱。 他欺騙她! 他竟然瞞著她讓一個女人懷孕了! 而她明明早感覺出許多異常,看見一篇又一篇的報導,她卻選擇相信他一次又一次的澄清解釋。 她無法置信聰明強悍的她,竟在感情裡被迷昏了頭,把花言巧語奉為圭臬,成了愚蠹至極的女人。 曾經因為對他不夠信任,她逕自扭曲真相,衝動莽撞地誤解他的背叛。 然而這一次,卻是她對他太過信任、全然信服,即使兩人相處時間驟減,即使他和別的女人經常碰面,她仍說服自己不願對他產生一絲猜疑。 他們鮮少見面這幾個月,他順理成章跟准未婚妻出雙入對,她選擇相信他的為人,而他竟是讓她失望,甚至殘酷地傷害她。 她緊咬唇瓣,雙肩顫抖,額頭泌著冷汗。 他要求她給他時間,她大方地給了他和另一個女人充裕的時間培養感情,甚至連孩子都培養出來了。 緊咬的唇瓣滲出血腥味,她的痛覺卻不是破皮的嘴唇,滴血的痛楚來自心口,更有著巨大的怒火從胸口燒起。 以她的個性應該立刻闖進屋裡,狠狠甩他兩巴掌或者更瘋狂地放火燒了房子。 她眼瞳燃著火焰,雙手卻只能緊握成拳,任指尖狠狠掐進掌心。 她知道即使擁有再大的憤恨怒愕,自己也做不出傷害他的行為。 她可以放膽無懼地撞壞他昂貴的跑車,甚至也可以毀了這棟價值不菲的木屋,但她卻絕不可能真正傷害到他的生命安危。 她愛他,即使他對她的承諾是一場泡沫,即使他急著想娶的女人不是她,她卻無法將深植內心的他狠狠拔除。 雲艾虹怔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神智空茫地離開俱樂部。 第10章(1) 耿陽晚上打電話找她,待在酒吧喝得爛醉的雲艾虹看一眼來電顯示,接起電話說了句「沒空」,便斷線關機。 她沒心情聽他解釋,更沒力氣對他勃然大怒,她只想逃避,用酒精麻痺自己。 接連兩天,她把自己溺在酒精堆裡,卻是愈喝愈心煩,內心愈沮喪、難受。 她不想跟耿陽談判分手,甚至根本不想再見到他,只是他的臉孔卻一再在她腦中跳躍,讓她好氣、好怨。 她想轉移這種令她窒息的情緒,這兩日她其實一直在思索另一件事,她知道如何幫助姊姊維繫住她的婚姻了,只是之前的她做不出那樣的犧牲決定。 然而,今晚,她卻下定決心放手一搏,她不要讓自己陷在失戀背叛的自怨自艾困境中,她要果斷地捨棄傷她太深的情感,把心思放在姊姊身上,讓從小疼她、寵她的姊姊能得到長久的幸福。 半夜,濃妝艷抹、醉意茫然的雲艾虹,搭車返回住家,卻不是走正門回家,而是從花園中庭那側攀爬上樓。 腳步蹣跚的她有些困難地爬上二樓陽台,然後咚一聲,直接倒進陽台內。 「艾虹!」聽到陽台傳來巨響,正在房間整理行李準備返台的富單白,忙打開陽台落地窗觀看。「你喝酒!怎麼醉成這樣?」 蹙起眉頭,他忙彎身扶起趴跌在地上的雲艾虹,很想訓斥她的荒唐。 他住在這裡期間,曾有好幾次半夜三更發覺艾虹又攀爬欄杆,借過他的陽台上樓或下樓,知道她只是單純的愛玩,強勢的個性懂得保護自己安危,他便睜隻眼閉只眼,不予告誡。 然而今晚的她,卻是半夜三更喝得爛醉,他不能不以姊夫的立場說教。 「富單白,讓我替你生孩子!」被攙扶進屋裡,坐在床上的雲艾虹突地大聲喊道。 富單白頓時瞠眸驚愕,詫異她的驚人之語。 以為她是醉酒意識不清的胡言亂語,卻意外從她口中道出許多他所不知的實情內幕。 對於未婚妻不孕之事他早已全然接受,沒想到母親竟想從中干涉,阻斷他們的姻緣。 「富家跟雲家都不能接受你們沒有子嗣,就算你們勉強結了婚,遲早還是會走到離婚那一步……」雲艾虹不禁哽咽說著。 一方面她為姊姊的際遇傷心,另一方面也替自己無疾而終的感情哀悼。 「唯一的方式,是讓我替思妤生孩子,你媽說過只要思妤能接納你有私生子,擁有你的血緣的繼承人,富家便能接納思妤不孕的缺憾。」 她道出姑姑嫁入豪門卻因為不孕最後走向離婚的無奈,說出了雲家、富家全在意著血緣傳承的現實問題,更自責內疚著姊姊的體弱,全是因為她強勢的性格,在母親腹中搶了屬於姊姊應有的養份。 一向倔強的雲艾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哭得不可扼制,她知道她的眼淚一半為姊姊而流,一半卻是為自己的情傷。 她不想表現懦弱,像一般女人因為失戀背叛哭得死去活來,她強裝堅強硬是吞下幾次想哭泣的悲慟心傷。 然而,此刻面對像朋友、家人的富單白,她可以不顧一切地哭泣、宣洩。 她願意為姊姊、為富單白,當代理孕母替他們生個孩子,讓他們擁有圓滿長久的婚姻,成就她自己無法達成的奢望。 富單白只能輕聲安撫著淚流不止的她,感動她想為姊姊犧牲付出的真摯,但他卻絕不可能同意她想為他生孩子的荒唐提議。 心思縝密的他隱約感覺雲艾虹的悲傷,不僅只是為了姊姊的遭遇,然而她既不願透露其他,他也不便多做干涉過問,只能以兄長的立場安慰她,任她釋放憂傷情緒。 ☆☆☆ 盡情哭了一夜的雲艾虹,釋放許多的難受委屈,雖然內心仍扯痛著,但她已能緩和過度的陰鬱情緒。 面對姊姊,她笑顏相對,甚至還要安慰即將和富單白再度分離的姊姊。 接連幾天,耿陽打電話給她,卻都聯絡不到人。 雲艾虹常無預警地被手機鈴聲嚇到,一看到來電顯示,她總躊躇著要按掉或接起,結果卻是任電話不停響著,直到轉進語音信箱,然後對方便斷線。 她關掉了紅使用的手機,直接停用,而耿陽卻開始撥打雲艾虹的手機號碼。 這支電話她無法關機不用,姊姊、姑姑常要跟她聯絡,甚至在台灣的爸媽,偶爾也會打電話給她。 她不想接耿陽的電話,卻又常被他突如其來的電話驚嚇,繼而心煩不已。 於是她拿起手機,輸入一串留言,然後按下送出鍵。 正在開會的耿陽,聽到手機留言的訊息鈴聲,他低頭看了一眼,發現發訊者是艾虹,他忙檢視留言內容,畢竟進會議室前,他撥了幾通電話卻仍無人接聽。 原本期待的心情,卻在看完留言後,他黑眸一瞠,胸口升起一股強大怒火。 「該死!」他猛地站起身子,大掌拍打會議桌面,讓一干高層幹部個個面面相覷,為之心顫,不明白總經理為何突然大發光火。「我有要事處理,討論結果你們自己決定。」 丟下一句話,他轉身便離開會議室,只留下一臉錯愕的數十名幹部。但這項提案有權限做決定的人,只有總經理啊! 耿陽踩著大步伐離開會議室,走往自己的辦公室,他立刻撥打電話給雲艾虹,卻仍是無人接聽。 他既氣憤又心煩,更是難以接受她做出的荒唐決定。 思妤無法生育,為了富家的子嗣血緣,我要當代理孕母,生下富單白的孩子,所以十個月內都別找我。 雖然富單白已經斷然拒絕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提議,聲明絕不可能做任何考慮,她於是放棄了想為姊姊犧牲的衝動想法。 只是面對耿陽一再來電的煩擾,她選擇以此理由做為擺脫他的借口,也讓他不用再費心想安撫她,可以安心去娶他想娶的女人。 她沒勇氣跟他直接攤牌,說出親眼看見他和花芷櫻幽會的情景,更已得知他准未婚妻懷孕的事實。 她不想說出一切真相,拆穿他對她說過的許多謊言,不願和他面對面嘶吼爭吵再憤然斷絕關係。 現在的她,竟無力氣對他張牙舞爪,怯懦地只想以鴕鳥之姿逃避一切,不看、不聽他的任何事。 愛情曾一度讓她喪失理智,如今卻讓她變得膽小懦弱,不想再面對。 至少,在她自我療傷止痛,全然平復情緒前,她不要和他對談、碰面。 耿陽拚命狂Call,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紅的手機停用,而雲艾虹的手機雖是開機狀態,但他知道她故意不接他電話。 為什麼?他擰起眉心,萬分納悶。相處這麼多年,她不曾如此逃避過他,即使生活中遇到一些不愉快,甚至兩人偶爾難免一些誤會爭執,她會理直氣壯地說出心裡癥結,毫不隱瞞地表達氣憤不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