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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寧靜    


  她主動攬住他,讓他更加肆無忌憚地狂吻著她。

  他的吻像狂風暴雨一樣,肆虐著她的唇舌,讓她毫無招架的餘地。她的唇舌,被他一遍又一遍地品嚐,他那又濕又熱的舌尖,攪和得她頭暈目眩。

  她用盡力氣推了他的肩頭一把,卻不慎觸碰到他的傷口。

  他悶哼一聲,倏地放開她柔軟芳馥的身子,一手按壓在肩膀上,滲出鮮血的傷口讓他痛得齜牙咧嘴。

  「該死!你分明是故意的。」因為疼痛,他的俊臉變得有點扭曲。

  褚寒水有些無措,但一想到他對自己無禮,便不願同情他。「誰教你無緣無故地吻我,這叫做報應。」

  無意間的小小報復,讓褚寒水心情豁然開朗,愉悅的銀鈴笑聲不自覺從她的紅唇中逸出。

  她的笑靨就像春天盛放的花朵一樣,迷人又嬌艷。

  他出神地盯著她的臉,瞬間忘了傷口的疼痛,也差點忘了改怎麼呼息。

  褚寒水被他盯得雙頰染上霞色。

  她輕咳了聲,暗斥自己不該幸災樂禍。就算再怎麼很他,也不該無視他的痛苦而置之不理。

  她放緩語調勸道:「你的傷口流了不少血,最好趕快讓御醫看一下,萬一發炎可就不好了。」

  「你在關心我?」他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他雖然醉了,卻還不至於神志不清。

  「我只是提醒你。」她糾正他的說詞,然後別開臉,故意不看向他。

  即使是醉了,注視著她的那雙黑眸仍然深濃得讓她心跳紊亂,呼息急促。

  「你明明是在乎本王的。」他邊說邊朝她靠近。

  褚寒水不停地往後退去,直到退至桌邊,退無可退時,小手往後抵著桌角,卻不慎將一張宣紙撥到地下。

  她掩嘴驚呼。「糟了!」

  那張宣紙上,有一首她剛才親自寫上的詩詞。

  赫連威烈察覺出她神色有異,便彎下身,將宣紙撿起,嘴裡誦讀著紙張上頭的詩詞。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鞠花開,鞠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李煜的長相思。說!你在思念誰?」他咬牙迸聲怒問,氣憤地將宣紙揉成一團,重重地丟棄在地上。

  她是屬於他的女人,心中怎能有其他男人?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我在思念誰,你管不著。」她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他惡狠狠地瞪著她,堅決而篤定地宣示。「不管在你心中的男人是誰,你最好趕緊忘了他,因為,你遲早會是本王的女人!」

  不管她張口想再說些什麼,也不管肩上傷口的鮮血滴落而下,他氣怒地拂袖而去,身影消失在朦朧月色中。

  褚寒水撿起被揉成一團的宣紙,貼放在自己的胸口。

  她對國主的思念,豈是一厥詞可以表達的。

  淡淡的喟歎聲自她口中逸出,她好怕,怕自己從今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心愛的男人一面。

  赫連威烈到北方領地視察,堅持要褚寒水待在他的身側,以方便他隨時召喚。

  適逢雪季,道路及兩旁都積滿厚厚的冰雪。即使待在屋裡,都會冷得直發抖,更何況是在天寒地凍的外頭。

  一路上,待在馬車裡的褚寒水都異常地安靜,而赫連威烈騎著花鬃馬在前頭領路,無法分心注意她的狀況。

  他只當她是在與他賭氣,並未發現她的異狀。

  一抵達領地後,她就因為太寒冷而病倒了。她不停地發抖,全身虛軟無力,臉色及雙唇皆蒼白而無血色。

  夜晚,在帳篷裡,赫連威烈命人搬來火爐,她卻還是無法清醒過來。

  他氣急敗壞地吼著,焦急得連額際都冒出汗水來了。「來人!再搬來幾個火爐進來。」

  長年待在北方,他早就適應北方寒冷的天氣,但他沒想到,褚寒水從南方來,壓根無法忍受北地凍寒的天氣。

  她的個性剛烈,即使身子不適,卻什麼也不說,她這樣頑強的個性,實在會害死她自己。

  他們兩人的脾性相似,碰在一起,只會硬碰硬,誰也不肯先向對方低頭認輸。

  只是,這次她真的太過火了,簡直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他不停地拍打著她的臉頰。「褚寒水,你醒過來!本王命令你馬上醒過來!」

  他從來沒有為任何女人如此掛心及不捨過,唯獨對她,他首次嘗到心疼及心痛的感覺。

  她寧願死,也不肯向他開口求助嗎?

  她想死,他偏不讓她死。

  「出去,你們全都出去!沒有本王的命令,誰都不准進來。」他憤怒地低吼。

  隨行的軍醫抖著聲勸說:「大王,褚姑娘她……」

  「本王自會處理,你們全都出去,本王不會讓她死的。」他的雙眼發紅,下巴緊繃,雙拳握得緊緊的。

  當一干人等都離開後,他的大掌捏握住她的下巴。「你想死,沒那麼容易,本王一定要救活你!」

  他雖然氣紅了雙眼,但力道卻又輕又柔,不敢弄疼她。

  難道,她真的如此厭惡他,厭惡到不想活了?她就真的這麼不甘願待在他的身邊?

  他對她的佔有慾已經越來越大了,先前失去宋晨煙,已經讓他痛心疾首,如果再失去褚寒水,他肯定會瘋掉的。

  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頓時慌了,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

  情急之下,他突然靈光一閃,開始脫起自己的衣服。

  「你等一等,本王馬上讓你暖和起來。」

  脫完自己的衣服之後,他又開始脫她的衣服,然後,趕緊用毛毯將兩人的身子包裹住。

  他將她抱得緊緊的,緊到兩人之間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他要用自己的體溫暖熱她。

  片刻後,褚寒水眨動著羽扇般的長睫,微瞇著雙眼,想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冷……這裡……是哪裡?」她氣若游絲地問。

  「你醒了?咱們在帳篷裡。」他溫聲回答,雙眸直直地盯著她,暗自慶幸,她終於醒了。

  「帳……蓬?」

  她動了一下,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箝制住。低頭一看,她倒抽一口涼氣,心跳漏跳了一下。

  他們……怎麼全都沒穿衣服?

  原來,壓制在她身上的一堵堅硬又暖熱的牆,是他結實的身體。

  她不敢往下望,視線飄忽,雙頰飄上紅雲。

  他怎麼……沒穿衣服抱著她?難道……他趁著她無力反抗時,想強行佔有她?

  意識到此種可能性,她困難地蠕動著身子,卻發現自己壓根動彈不得。

  赫連威烈感覺到她的掙扎,猜出她的小腦袋瓜在胡思亂想,他沉聲勸道:「別動,本王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會趁人之危,只是你再繼續亂動,考驗本王的定力,後果自負。」

  他的嗓音暗啞,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美人在懷,他當然會有欲*望及反應,但眼前最重要的不是享受,而是讓她的身子趕快溫暖起來。

  「我、我已經沒事,陛下可以起身了。」她的小手推著他堅硬的胸膛,他卻一動也不動。

  他的身體是鐵打的嗎?怎麼會這麼硬?

  雖然想掙脫他的懷抱,但她卻不自覺地貪戀著他帶給她的溫暖。她有股衝動,想將他抱得更緊。

  她真的好冷,冷到腦子都無法思考了。

  她甚至覺得這只是一場夢,赫連威烈怎麼會突然對她這麼好?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她,他可以完全不管她的死活的,他這麼做,難道是因為他擔心她嗎?

  意識到此種可能,她的心跳因為激動而倏然加快,胸口湧上一股喜悅之情。

  「你想死,本王絕對不會讓你稱心如意。」他神情肅冷地警告。

  她的身子才剛暖和起來,如果接觸到外頭冰冷的空氣,肯定又會冷得直發抖,他當然不能冒著失去她的風險而放開她。

  「我、我沒有想死的意思,我從來都沒用過這種念頭。」她垂下眼,身子不再亂動,安靜地待在他的懷中。

  就算要死,也得等到任務完成之後,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他雖然口氣不善,面容兇惡,但她感受得到他霸道的語氣之下所表現出來的柔情,以及寫滿關懷及珍視的眼神。

  他火熱的胸膛不停地上下起伏著,隱隱透露出一股焦躁不安的氣息。

  「沒有最好,若讓本王發現你想以死逃避,你該知道我會怎麼做。」他嚴厲地警告。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事。」她回答的口吻堅決而篤定。

  她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這以牽連他人來威脅的手段,她已經見識過,斷然不會為了自己一時私心,而拖累無辜的人。

  她可是經過長期訓練的美人,凡事都會經過深思熟慮再做決定。

  「希望你說的是真話。」他冷嗤一聲,深邃的黑眸看起來複雜難解。

  「陛下,我已經夠暖和了,你可以將我放開了。」她扭動身體,在他的懷中掙扎著。

  越是依偎在他的懷裡,習慣了他身體的溫暖,她越是不想離開,甚至對他產生莫名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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