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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寄秋 「爹,你在幹什麼?」 一聲嬌喝,司徒空空高舉的手臂猛地停在半空中。 「青青,你還在呀,爹在練習空手劈柴。」說完,司徒空空怒瞪了歐陽溯風一眼。小子,這次算你幸運,手先寄放在你臂上。 「咱們的院子就這麼大,我不在這裡還能去哪裡,你抽風的毛病還沒好全嗎?要不要我開兩帖藥給你治治。」用手劈柴?手會斷吧,骨肉相連痛死他。 「什麼抽風,我是神靈附身,專門除魔衛道,解救蒼生。」女兒真是不瞭解他身為父親的用心,要不是為了她,他何必百般盤算。 「好啦,隨你怎麼說,抽風也好,神靈附身也罷,人家給了我一萬兩當診金,你就不能讓人家掉一根寒毛,來時全須全尾,走時毫髮無傷,爹呀!名聲是靠口耳相傳建立起來的,你女兒我還準備行醫呢!」 雖然沒辦法像師父一樣聲名遠播,但好歹她也可以撈個小神醫做做,她對疑難雜症很感興趣。 「一萬兩就把你收買了?」司徒空空相當痛惜,深感恨鐵不成鋼。 「一萬兩可以讓我們過上好幾年了,我是姑娘家,不好老做道童打扮。」況且小道童的裝扮醜死了。 「無妨,還有小風。」那小子倔了些,但不難收服。 司徒青青鼻頭一擰,「還說小風呢,他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整天待董子裡,我真怕他悶出病來。」她好不容易解了他體內的毒,正該好好樂和一番卻又生病了,那才是倒霉。 「他……有事。」瞥了一眼門戶緊閉的小屋,司徒空空意味深遠的看向遠方,命運真的很玄妙。 小風本名龍仲翔,宜妃之子,皇子之中排行第九。 「算了,不管他了,別彆扭扭的,我老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不過爹呀!你可不可以跟師父打個商量,讓他把小紅給我。」烈火蜘蛛用處多,司徒青青想用它的毒液煉毒。 「你要把毒物帶在身邊?不行不行,爹不允許,太危險了。」她都養了血貂,再多只八腳蟲,那不是一屋子毒。 「爹……」司徒青青嬌喊一聲。「你不是一向順著我,再順我一回吧!」 「世子、司徒姑娘,公子有請。」冷冰冰的聲音出自一名鐵騎衛的口,全無抑揚頓挫。 「他的磨難結束了?」司徒青青問道。不到兩個時辰,比上次快了一刻。 「是的,公子出了一身汗,頓時感覺身子輕鬆了許多。」主子能康復,對他們而言壓力也少了一些。 「好吧,我去看看。」再來一回,寒冰掌的毒也該解了。 「公子請這位司徒先生一同前往。」鐵騎衛的語氣異常恭敬。 「我?」司徒空空一挑眉,笑得特別耐人尋味。「我就不去了,回屋裡玩烏龜,人老了,不喜歡勾心鬥角。」 第六章 太子的算計(1) 「司徒先生不肯來?」 秋涼,氣候宜人,茵綠色的山頭染上一層蔫黃,無精打采的枯黃雜草上停了三、五隻蜻蜓,帶來秋的涼意和蒼茫,不遠處,一隻秋蟬停在樹上,錯過季節的鳴叫。 竹屋前架著一排排的竹架子,正曬著菜乾,也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快入冬了,早些日子司徒青青吩咐豆苗將菜園子的菜蔬瓜果全都摘了,能醃的醃,該曬的曬。 小小的院子裡飄著醃菜的酸辣味以及菜乾的氣味,一罈罈的醃菜擺放在竹屋的蔭涼處,菜乾成捆地掛在梁下,干扁得瞧不出原本是何模樣。 「是的,公子。」鐵騎衛戌三低聲一回。 「也罷,本不強求,只是多年未見有些想念罷了,你下去吧。」潔白如玉的手輕輕一揮。 雖沒見到人,可光聞其聲便知其人,猶記當初那如輕柳拂過水面般的溫和嗓音,說著世上最殘酷的話語,刀割著他稚幼的心—— 不行,我為他卜過一卦,壽長不過二十五,你若立他為太子,君不成君,臣不成臣,家國難保,他沒有帝王命。 沒有帝王命……呵!他父皇是當今天子,母后乃一國之母,身為嫡長子,他不是帝王誰是帝王,難道還有嫡嗣能承繼江山大統? 他不相信老天會待他如此無情,給了他至高無上的尊貴又奪走了它,讓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唾手可得的寶座離他越來越遠。 寒冰掌算什麼,他熬得過痛楚,那一次次椎心刺骨的痛是上天給他的警示,讓他做個好君王,體恤百姓的艱難,為百世的基業克勤克儉,夙夜匪懈。 如今他挺過了幾乎要命的劇痛,就剩一回,體內的寒冰之毒便可悉數除盡,還有什麼難關是他度不過的? 司徒青青一進屋,便見龍仲珽從簾子後方走出來,他氣宇軒昂,眉眼間有股剛正之氣,俊朗偏瘦,膚白,個高。 「四公子,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早晚要保暖,過冷、過熱皆不可,茶不宜飲,要以溫水入口,衣服寧可多穿也不能貪涼。」 「不愧是聖手回魂的大夫,一開口便是念念不忘的醫囑,公子我受益良多。」挺可人的一名小姑娘。 「哪有回魂,你又還沒死……」她頂多讓他少受幾年苦,讓他走得平靜,逆天的本事還不到火候。 「青兒。」謹言慎行。 歐陽溯風不著痕跡的擋在她面前,有意無意的相護。 但他這細微的舉動逃不過龍仲珽的眼,揚起的嘴角略凝,隨即露出莞爾的笑意。「無妨,百無禁忌,讓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這身子我還不清楚嗎?不會因她一句冒犯而碎如雪花。」少了窒悶的寒氣,他胸口通順了許多,說起話來氣足聲音洪亮。 「四公子,她這人一向不知分寸,對答毫無規矩,與宮……府內的丫鬟小廝不同,常常口出驚人之語,你有怪勿怪,當污了一耳朵。」先求恩省得招禍。 「歐陽溯風,你跟我爹一樣抽風呀,什麼叫污了一耳朵,我診脈救人還有錯嗎?要不是我,他現在只能躺在床上冷得直打顫,蓋上十條棉被也止不住流向四肢的寒氣。」 哼!當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小村姑呀!她只是不想被繁文縟節拘束住,人家不點破身份,她也樂得裝傻,不然每見一回就跪來拜去的,她可憐的腿骨還不折騰死。 「司徒青青……」不知好歹。 「行衍,司徒姑娘說得對,若無她的巧施聖手,哪有我此時的光景,我還得謝謝她。」 行衍是歐陽溯風的字,他私下都是這麼叫他的。 看不出她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醫術,他原本抱持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勉力一試,連宮中太醫群都治不好他的寒冰毒,他還能指望誰呢,唯有拿命去賭,尋一線生機,好在他氣數未盡,賭贏了這一回,眼見康復在即,他有些迫不及待,想早點完成最後一回。 看吧!是你枉做小人了。司徒青青很是得意的斜睨歐陽溯風一眼,將身側的傢伙推開了幾寸。「旁的事我或許不如你,可對於診脈醫術絕對比你強,你讓一讓,我好望聞問切,病人能否治癒就在方寸之間。」 歐陽溯風睇去一眼,提醒她勿妄自尊大,小人得志,寒毒不易除,量力而為。 「呵……行衍,你要跟她多學著點,她比你有趣多了。」若她不是那個人的女兒,他不介意多位良媛。 聞言,歐陽溯風的表情多了一抹冷肅,他不是在意司徒青青得人歡心,而是在揣測太子的話中之意,太子的每一句話都帶有深意,讓他不得不細細琢磨再三,他也發現自己對太子多餘的關注甚為不快,好像某樣極為珍視之物遭人覬覦,而對方不會珍藏,只想狎弄。 「四公子,你別說話,我要幫你診脈。」司徒青青有些不悅,他這話讓人火大,診脈開方是醫者正職,何來趣事。 看她一眼正經的小模樣,龍仲珽不自覺發笑。 才幾歲的丫頭呀,以為端著一副嚴肅的神情就能讓人忘了她尚未及笄嗎?真是可愛又討喜的小東西。 「你身上的寒毒已經減輕了一大半,只要再受一次蛛吻便可完全去除,不過你體內仍有多年的餘毒,要靠藥物慢慢排除,至多半年,你便能和尋常人無異。」她說得很慢,診脈的指頭還留在透白的腕間,似有未竟之語。 「然後呢?」龍仲珽心情平和的問。 司徒青青的眉頭輕皺了一下。「你可知道凍傷比燙傷更難治療,就像赤足走在雪地上,一旦腳指頭凍實了,只能斷肢救命,而你的五臟六腑在寒冰中受凍了三年之久……」 「很嚴重嗎?」龍仲珽笑望著她,眸光柔和似水。 「非常嚴重。」 「所以我還能活幾年?」難道真如那個人所言,他過不了二十五歲大關,他的帝王夢終將幻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