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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寄秋 李亞男沒好氣的嗔他一眼。「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以你動不動就往我這裡轉的習慣,就算你的敵人沒發現你隱密的行蹤,你那個好二弟會放過我嗎?你的天真到底打哪兒來的?」 世事難預料,雞蛋再細也有縫,何況人不可能沒有弱點,再謹慎小心也難防有心人暗扯後腿。 「他對你做了什麼?」果然是教不乖,鄭眉真的下場沒能讓他收斂,他變本加厲地另闢蹊徑。 「沒什麼,只是有意無意地暗示他是庶子,又是排行老二,家裡不會反對他入贅。」看來他也聽到李家招贅的消息,是不是該讚他一聲能屈能伸? 「那個混蛋,他竟敢打你的主意?!」孫子逸氣憤得手緊握成拳,差點將價值不菲的夜明珠給捏碎。 「打我主意的人不只他一個,以我李家當鋪的聲望,想人財兩得的人不在少數,他們還在觀望,一等時機成熟就展開攻勢。」她不愁嫁,但想在一堆爛梨子當中挑顆好一點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我不許,你只能嫁給我。」他霸氣的宣示。 李亞男笑著輕拍他的臉頰。「孩子,不要不切實際,是招贅,不嫁人,倒插門女婿才是我要的。」 第九章 二度受重傷(2) 「五皇子?!」 他怎麼會和那廝混在一起? 雖然她對政局不是很瞭解,也鮮少打探朝廷的動向,但身為一個對銀子非常感興趣的當鋪小東家,她多少知道一些未來儲君人選的小道消息,不一定全是真,但八九不離十。 當今皇上兒子生得不算多,從大排到小七個兒子,大皇子之母是宮女出身,如今位階美人:二皇子有耳疾,不在考量之中:三皇子的母親是高高在上的薛貴妃,呼聲最高,背後的資源也最豐富:四皇子是李婕妤所出,娘家父親是工部尚書,不管糧也不管兵,與皇室的爭位沒有什麼牽扯,但也不是沒野心。 至於五皇子就有點扯了,他的母妃是四妃之首的德妃,因妒觸犯了龍顏而遭皇上冷落多年,聽說她的德馨宮己形同冷宮,皇上不再涉足,五皇子也因此備受冷待:六皇子和大皇子是親兄弟,兩人一母同胞,做弟弟的當然全力力挺親大哥,他們在朝廷上的勢力最大,也最有可能問鼎,前提是兩人不起內哄。 七皇子還小,而且體弱多病,養不養得活還是個問題,暫時無奪嫡的能力,若是皇上活得久,而他又能身體康健,或許還能一搏,畢竟人家的娘是皇后,權傾後宮。 由數字一排到數字七,誰都有可能朝皇位伸手,唯獨五皇子是最默默無聞的一位,皇上從未正眼瞧過他,上有野心勃勃的大皇子,還有蓄勢待發、實力堅強的三皇子,下有排擠他的六皇子,皇后所出的七皇子,五皇子的勝算不到一成。 李亞男想了想,孫子逸無疑是自尋死路,他誰不投靠卻挑了最弱的一個,一看就是給人墊背的,他能從逆境裡衝出一條生路,那才叫老天無眼。 「他和我同在南山書院上課。」 聞言,她不自覺的說出心裡的想法,「上了賊船。」 孫子逸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還當真被她說對了,同窗三年他才知道人家皇子的身份。「不過他不是壞人,頗有大才,相當關注百姓的生活,有賢名。」 「哪個壞人臉上會大剌剌寫著壞人兩個字?多少偽君子頂著謙謙公子名號,人要到蓋棺了才能論定,現在說還太早。」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到最後無法看清本性。 康熙四子雍正不是很能忍,忍得人人都稱讚他處事公正,結果一上位便大開殺戒,只一位十三爺得重用,其他皇子不是被殺、被囚,便是晚景淒涼,全無好下場。 「你對人性的要求還是太嚴苛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人會不會變,無從置評,至少現在的他值得信任,我們不是拼著那個位置去,而是如你所言明哲保身,他在為自己找一條保命的退路,若真是大皇子或三皇子上位,他還能當個諸事不理的閒散王爺。」爭與不爭要看機緣。 人無遠虎,必有近憂,趙胤祥守著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在皇子當中他的表現並不出色,也絲毫未流露對皇位的野心,因此在競爭激烈的奪嫡之爭中,他一直是置身事外。 但是人不可能完全不為以後著想,他也要防著其他兄弟趕盡殺絕,所以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是必要的,難保有一天就用得上,若是全無自保能力,只能倫為刀下鬼。 孫子逸等人便是五皇子安排在民間的助力,五皇子不求能奪嫡成功,但最起碼在他需要幫助時,會有人從背後拉他一把,讓他不至於掉落無底深淵,還有機會扳回劣勢。 不做皇帝就封地當王,這是他們一開始的想法,因此孫子逸先去做一番佈置,等哪天大勢己定,五皇子便能有個安然無恙的地界安頓,不受威脅的度過餘生。 李亞男無法認同的冷嗤。「他的退路是拿你們的命來換,他倒是安心呀,一群奴才使喚得這般順手。」 孫子逸不禁失笑。「什麼奴才,我們幫他,他也在幫我們,不然我們仁恩堂的藥材怎會進得如此順利?」 要是沒有地方官員的睜一眼閉一眼,高抬貴手的放行,光是官場上上下下的層層剝削,再加上一定程度的「孝敬」,好的藥材到了他手上也沒利潤可言,全進了官員銀袋。 她一聽,細眉不由得顰起。「你是說你南下購買藥材是一虛,實際上是替五皇子設立江南據點?」好方便傳遞消息? 聞言,他難掩驚訝,沒想到她對政局這般敏銳。「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誰能說得通?我們的確藉著藥材的買賣互通有無,但家裡的藥材生意我還是會接手,先固本才能談其他。」 「皇室的鬥爭你別攪和得太深,不要顧著外面的,防不了家裡的,你那個弟弟時時刻刻都等著取代你,你要是再一心二用,只怕顧此失彼,得不償失。」 孫子逸笑眸一揚,不顧傷勢地擁她入懷。「我的好小小,你果然是心疼我。」 「放手、放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你不要以為我救了你就能任你上下其手。」李亞男橋顏緋紅,氣的。 「我只是抱著,沒有上下其手。」他一臉委屈,好像沒付諸行動是他吃虧了,他得從其他地方找補。 她氣急敗壞的擰他耳朵。「我是你能隨便抱的人嗎?你才好一點就想找死是不是?!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救你了。」 「輕點,小小,耳朵要掉了。」孫子逸裝出求鐃的可憐模樣,能屈能伸大丈夫,在心愛女子面前不必在乎顏面。 李亞男好笑又好氣,真想把他的耳朵給擰掉,這個無賴越來越得寸進尺了。「傷口縫好了,你可以走了。」 「但我還沒抱夠你。」他就是不想走。 「你是想讓我喚人來把你抬出去?」那就丟臉了。 孫子逸笑出聲。「那你就真的非我不嫁了,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瓜田李下……」要說沒什麼也沒人相信,世人只信自己雙眼所見。 李亞男又羞又惱,臉色漲紅。「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救你!」 「下一次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看到你捨不得的神情,我好心疼。」 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擔心他,從她毫不猶豫取出悟了大師所贈的丹藥相救時,他知道她的心己傾向他。 她從不問他為何受傷,是因為她害怕,不願接受他也會死的事實,她再怎麼恨他,卻從沒想過要他死,青梅竹馬的感情不是說忘就忘得掉,他可是用心澆灌了她好些年。 「你那是傷口痛,和心無關。」她一向實際,男人的花言巧語如畫上煙柳,不是真的。 孫子逸心滿意足的將頭枕在她雙峰之間,眼底風流。「一樣的痛,為了我的小小,我要保重自己。」 「你要耍無賴耍到什麼時候?」他當他今年才三歲嗎?她家明楠都不做這麼幼稚的行為,太丟人了。 聽出她極力忍耐,他忍不住低笑,「小小,嫁我可好?」 「不嫁!」他憑什麼認為她只能選擇他? 「那我娶你,可好?」 「換湯不換藥。」無趣。 「生米煮成熟飯。」他濃眉一挑。 「我把你砍成八塊餵狗。」 「捨得?」 「我使刀不像射箭那麼好,怕會砍得參差不齊,務必見諒。」骨連肉,砍不斷,痛死他! 孫子逸微瞇起眼,瞅著她有些狡繪的笑容,真是最毒婦人心。 李亞男不甘示弱的迎上他的目光,兩人互看了好一會兒,她問道:「孫子逸,時辰不早了,你真的不走?」他若不走,她真動他不得,他傷得太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