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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喬寧 「你……你想談什麼?」她自以為不著痕跡的緩慢往後退。通往二樓的樓梯在那片手鉤蕾絲布幕後方,如果他敢輕舉妄動,她拔腿就跑,很快就能衝回在二樓的住家。 「談你和剛才那個男人。」齊千宇只消丟兩眼過去,就看透了她的意圖。 方纔見她這麼晚都還沒離開,肯定是因為她就住在樓上。 「我和豪哥?」她謹慎的看著他。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他冷冷的問。 「今天下午你不是問過了?」 「如果他真的是你的男友,怎麼沒和你住在一起?」他又走近了一些,雙臂盤上了結實的胸膛。 她心虛的眨動長睫,嬌嫩的臉蛋微紅,慌亂地囁嚅:「那是因為……因為我們才剛交往不久。」 「你的意思是,你和他的關係還沒進展到床上?」他諷刺的挑高嘴角。 「齊千宇,你不要太過分!」她又氣又惱的大叫。「你自己不是也有女朋友了,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女朋友?」他瞇起長眸,腦中浮現朱心穎的臉,隨即瞭然一笑。「那不是我女朋友。」 「你說不是就不是嗎?誰知道你是說真的還假的!」胸口湧上一股酸澀,她還是不夠灑脫,無法不嫉妒那個女人。 他的目光灼燁如兩團烈焰,直直鎖著她,移動高大的身軀走到她面前,俊臉揚開一抹笑痕。 「你、你笑什麼?」以為自己又被他嘲笑,她羞憤的咬緊下唇。 「今天你看到的那個女人,不是我的新女友,是施佑霖的,需要我撥通電話讓他跟你確認嗎?」 她聞言一怔,臉蛋迅速染成緋櫻色,積壓在心上的醋意頓時一消,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困窘。「……是嗎?那很好,恭喜他。」 「你剛才是在吃醋嗎?」一個走神間,他已經將她逼到牆邊,她的背緊緊貼住牆面,再無退路,只能仰起小臉與他相對。 「我……我有那個資格嗎?」壓下因他而起的惶然,她苦笑。「如果你是想試探我還會不會再糾纏你,那你大可以放心……」 「該死!」眉心深皺,他突然咒罵一聲,隨即俯下俊臉堵住她的嘴。 他已經受夠了! 那些放不下的仇恨,那些不停在腦中迴響的警告……他全都受夠了! 看看他這兩年來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雖然能吃能睡,卻如同活在地獄裡,只剩下絕望與痛苦。 一直以來,他總認為愛上她等於背叛被夏瑋明害死的父母,所以一直不肯正視自己的心。直到她離開那一天,他才驚覺他愛她……從一開始就愛著她。 他愛上了害死他父母的仇人之女。 過去跟她相處的每一天,他以為自己是在演戲,以為自己只要摘掉假面具就能徹底抽離。 其實,他早已無可自拔的入戲,分不清偽裝與真實的界線。那些溫柔,那些體貼,那些細心呵護,不是虛情假意的欺騙手段,而是藏在他黑暗性格中的部分光明。 自她離開後,他深深懊悔著。 大掌捧起嬌柔的臉蛋,他放縱自己傾盡所有壓抑的情感,狂烈的深吻她,把這兩年來隨著她離去而丟失的情緒,透過這一吻尋回。 「唔……」柔嫩的手心拍打起他的肩膀,但沒能阻止他孟浪的舉動,反而弄疼了自己。 她被他激狂的吮吻嚇壞了,舌尖被吸得發麻,唇瓣也被舔吮得又紅又腫,他甚至空出一隻手,探進內衣忘情地輕揉雪乳。 不對!她根本還沒弄清楚他的意圖。 夏璇音猛然睜開迷濛的雙眼,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紅艷雙頰宛如一朵怒放的薔薇,氣息紊亂又有些無奈的問:「你到底想要什麼?」 齊千宇深深望進她的眸心,熾熱的視線彷彿就要貫穿她傷痕纍纍的心房,他伸出雙掌,像對待嬌嫩的花朵一般,輕輕捧起她的雙頰,用沉痛卻又強悍堅定的嗓音說—— 「我要你。」 第9章 早晨,明燦的光線剌上眼睫,夏璇音嚶嚀一聲,緩緩睜開雙眼,迷濛的視線對上空蕩蕩的床位,心頭驟然一陣刺痛。 他還是選擇離開了嗎?昨晚發生的那一切,難道全是她的幻想? 撐起酸麻無力的身子,她怔忡的低垂眼眸,望著烙印在雪嫩肌膚上的斑斑吻痕,被狠狠愛過的羞密處仍然有些紅腫,稍稍一動便泛開疼痛。 昨晚的一切是真實的,不是幻想,也不是一場chun\\夢……可是他人呢? 忍住一身的酸疼不適,夏璇音下了床,從衣櫃裡取出乾淨的衣物換上,才剛將頭髮從衣領內撥出,連鏡子都來不及照,就聽見樓下傳來鍋勺碰撞聲。 小偷?!這是閃進她腦海的第一個反應,她不假思索的拿起門邊預藏的球棒,勉強按捺住心底的懼意,迅速奔下樓捍衛她的地盤。 一踏進收拾得乾淨整齊的廚房,她的目光當即怔凝。 高大英偉的男人佇立在備膳台之後,手勢熟練地操作著咖啡機,瓦斯爐上的鍋子裡煎著荷包蛋與培根,烤箱正胃出大量熱氣,淡淡的吐司香在早晨的空氣中飄散…… 「你在幹什麼?」夏璇音雙眸睜得又圓又大,表情傻氣的看著這一幕。 「看不出來嗎?我在煮咖啡。」齊千宇拿起馬克杯盛裝香醇的咖啡,一邊慵懶的撇過臉斜睇她,卻在瞧見她雙手緊握球棒時,嘴角挑起一抹笑。「怎麼了?擔心我不付賬,所以打算拿球棒修理我?」 聽出他語氣中的調侃,夏璇音臉蛋霎時一紅,困窘的放下球棒,隨手往旁邊一扔。「才不是這樣。我剛剛以為……有小偷。」 「以為我已經走了?」他緩緩走來,伸手將她拉入懷裡。 「嗯。」緋紅的小臉埋進他胸膛,她感動得眼眶泛紅,雙手緊緊反擁他。 「對不起。」他突如其來的道歉。 「嗄?」她狀況外的仰起小臉,美眸愕然瞠圓。 「那一晚……對不起。」他沒有特別提起是哪一晚,但他曉得璇音一定會懂。「我只是想逼走你,所以故意帶女人回家。」 腦中浮現心徹底破碎的那一夜,她悵然垂落長睫,眼底浮動著細碎的晶瑩流光。那脆弱而悲傷的神情,令他胸口狠狠一絞,像有千萬片刀刃劃過心頭,痛不堪言。 「你相信嗎?我沒有跟那個女人上床,我甚至沒讓她進我們的房間,我只是……」只是演了一場荒謬可笑的戲。 她輕輕搖頭,成串的淚珠沿著眼角落下,哽咽著低語:「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再去想。」 「不,我欠你太多對不起。我應該恨的人是你父親,不是你。璇音,我是個可恥的混蛋。」 她邊落淚邊搖頭。「別再說了……真的,別再說了。」纖白的手指按上他的薄唇,阻止他繼續往下說。 那些仇恨是永遠好不了的傷,對他是這樣,對她亦然。她沒有資格也沒有那個臉面請求他別再恨她爸爸……只能求他至少給她一個繼續愛他的機會。 「我知道你依然恨我爸。我爸對你們家做過的那些事,這輩子大概還也還不了,就算你心裡對我有恨也無所謂,只要你有一點點愛我,哪怕是恨多過於愛,我也想留在你身邊……這樣的請求很過分嗎?」 「璇音,你真傻,真的很傻。」他沉痛的開口,將臉上掛滿淚痕的她緊緊擁住。「我說過了,我愛你,從一開始我就愛你。因為仇恨,我不斷催眠自己並不愛你,但我是愛你的。」 「我們……可以在一起嗎?」她悲傷的問,腦中閃過父親老邁的身影。 這兩年來,好幾次她偷偷撥打父親的手機,電話接通後卻不敢出聲,後來還搭車到台東的別墅,卻連按下門鈴的勇氣也沒有。 她沒有辦法在心愛的男人與父親之間做出抉擇,這對她而言太殘忍,他們兩人同樣是她生命中的支柱,誰也割捨不了。 「我沒有辦法對你說謊,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原諒你父親。」感覺到懷中的嬌軀微微顫抖,他越發收緊雙臂,將臉龐貼在她發側。「但是我愛你,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 「千宇……謝謝你。」謝謝他撇開對她父親的恨,依然願意愛她。 「你不後悔嗎?怎麼說我也害你父親破產,還搶走你父親一生的心血,你這麼愛你父親,難道你都不恨我?」 「恨嗎?就算想恨,也恨不起來……我大概就是無可救藥的傻子吧,因為愛得太深,所以想恨也沒辦法恨。」 這番話聽在齊千宇耳裡,只令他更加心疼與內疚。假如不是昨天碰巧來宜蘭勘查一塊投資土地,又誤打誤撞的讓朱心穎纏上,然後再次與她相遇,促使他終於認清自己的感情,也許他們就要在仇恨中錯過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