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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黃千千    


  安慧蓮小他四歲,在他入師門後的頭兩年,她仍是懼怕他的,每每遠遠見著了他總會故意繞道而行。

  後來漸漸相熟,小師妹明白他那張閻王臉是虛有其表,才能跟他無拘無束的高聲談笑。

  而這幾年來,他唯一親近的姑娘,就是眼前這個巧笑嫣然的小師妹。

  他喜歡小師妹的笑意,喜歡小師妹帶給他的悸動,小師妹是他身為男人最綺麗的夢想,只是,他還有不能違背的婚約在。

  雖然是爹給他訂下的親事,但這些年來他仍然時時掛念小燕兒的安危,想探得她的下落,就算無緣和小燕兒成為夫妻,也希望她能平安健在。

  那日上羅家莊的真的是小燕兒嗎?還是誠如羅忠所言,只是一個覬覦羅家錢財的騙子?

  清明的月光灑遍羅傑寢居前的迴廊,燈籠高掛在樑柱邊,映照在羅傑剛毅守禮的臉上。

  雖然與安慧蓮相熟了,他還是守禮的與她隔出一步距離。

  「大師兄,你是喜歡我的吧?」

  安慧蓮大膽的話讓羅傑渾身一僵,他沒想到小師妹會先開這個口。

  他放柔臉部表情。「嗯。」他點頭。至少到目前為止,小師妹是唯一讓他心動的姑娘。

  安慧蓮漾起笑意。「大師兄,那你怎麼還不上我家提親呢?這種事讓我姑娘家主動開口,我都覺得很難為情。」

  「蓮兒,是大師兄不好,大師兄不知道你也有同樣的想法。」他無法懂得姑娘家的心思,又如何能跨出這一步?

  「我爹說我已經十八歲了,不能再拖下去,再拖下去就是大齡姑娘,要是你無意,他就要答應別人的提親。」安慧蓮溜轉著眼珠,仔細看著他的表情。

  「這……」羅傑蹙眉。「蓮兒,並不是大師兄無意,其實我是有難言之隱。」

  「什麼難言之隱?」

  「大師兄從小就訂了親,有個未過門的妻子。」燈影照亮她那盈盈眼波,她的一顰一笑都讓他心蕩神馳、怦然心動。

  「啊?!」她顯得很驚慌。「那為什麼從沒聽你提過?」

  安慧蓮就是因為聽到風聲,說他自小訂親的未婚妻找上羅家莊,加上他尋找未婚妻的大動作,這下可急壞了她,所以她才敢把屬於姑娘家的自尊心放一邊,大膽地開這個口。

  「不是大師兄有意瞞你,只是我和你之前……」他是堂堂男子漢,對這樣的兒女之情,他不僅不習慣,也說不出任何關於情呀愛呀的話。

  她慧黠的點點頭。「我明白嘛,你這人怎麼可能會跟我提起關於婚約之事。」他是這麼守分寸的男人,就算私底下跟她說話,也是保持規矩的態度。

  「蓮兒,我以為她失蹤了,而她確實也失蹤了,所以我覺得沒必要提起。」他看著那一輪明月,月兒在此時卻被飄忽的烏雲給遮掩。

  「既然她都已經失蹤了,那就沒問題了,對吧?」她巴巴地看著他那張有稜有角的臉。

  「聽說她來到京師了。」他派人四處打聽,卻始終查不到小燕兒的下落。既然她有心來到京師,為何又沒了消息呢?

  她一手按住心口,很是吃驚。「那她現在人呢?」

  「我不知道。我已經派人在打聽她的下落。」他的濃眉深鎖著煩憂。

  「大師兄,那你喜歡她嗎?你那個未婚妻。」她不安地問。

  「談不上喜歡。我見到她的時候,她還只是個五歲大的娃兒。」的確如此。他這麼冷情的人,怎麼可能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姑娘動情。

  「她不出現最好,若她出現了,你會為了我跟她退親嗎?」

  「等我找到她再說吧。」他無法給小師妹一個肯定的答覆。

  「大師兄,那你要我怎麼辦?你總得給我一個承諾呀。」她的小嘴嘟得高高的。

  「蓮兒,我……」對於小師妹的告白,讓他猶如飄搖的烏雲,心慌慌、意亂亂。

  「要是你三年五年都找不到她呢?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要成親了?」她的小臉佈滿苦澀。

  「我不知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縱然他對小師妹有過悸動,但他從沒有想過要成親一事。

  「既然她不來找你,那就表示她也不想要這門親事了,你何必掛念她呢?」她繼續施加壓力。

  「蓮兒,給我時間。如果我再找不到她,我就會去向師父提親。」在這當下,他也只能這樣承諾。

  「多久?你總得給我一個期限。」安慧蓮咄咄逼問。

  「就半年吧。」小師妹是姑娘家,都先開了口,他不能辜負小師妹的情意。

  「那你找到她之後呢?是不是要跟她把婚事退了?我可不要當妾,你也不准享齊人之福。」她霸道著。

  「這是自然的。我對她既沒有感情,有的只是對她的道義與責任,大師兄怎會讓你委屈當妾呢。」他承諾了,在鬆口氣的同時,心頭似乎又有什麼不對勁。

  「有大師兄這番話,我就放心了。」安慧蓮露出一個比月牙兒還要美的微笑。

  「蓮兒。」月光隱隱,他心窩處鼓動著,恪守禮數的他只是勾起唇瓣,給了小師妹一個溫柔的淡笑。

  杜宛燕絕不是有意要偷聽他們的談話。

  她正在內室整理床鋪,聽見門外有談話聲,於是她走到小廳,沒想到是羅傑和安慧蓮。

  她的良心只掙扎了那麼片刻,就隱身在窗欞邊,將他們的字字句句全聽進了耳裡。

  他為何還要四處尋找她?

  難道他不知她被囚大地牢的事?

  難道這全是羅老爺的主意?

  否則他為何要給安慧蓮半年的期限?他大可一口應允了安慧蓮的婚事呀。

  種種疑慮在心底蔓生。她本來就是來京師退親的,原該成全他喜歡安慧蓮的心意,但為何她有股憤懣的情緒?

  她只是不甘心,她這樣告訴自己;她不甘心自己守了十二年婚約,他卻跟他的小師妹在這花前月下私定終身!

  他想尋她不是為了要跟她成親,而是要退掉與她的親事,她該轉身就離開羅傑的宅第,偏偏她腳下像生了根,想走卻走不了。

  「小三?」

  一道訝異低沉的嗓音喚醒她的呆愣,她看著他,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吞下那欲出口的話。

  「大爺。」她恭敬地喊著。

  「你怎麼會在這裡?」每次見到她,他心頭總有股異樣感,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

  「我在整理大爺的臥房。」她有些心虛,但還是迎向他探索的目光。

  「這不是翠萍在做的嗎?況且這時?」他疑惑,以往都是晚飯前就會整理好。

  「我的腳扭傷,翠萍姊不讓我做粗活,要我來整理大爺的房間,我一時還沒上手,所以動作慢了些,請大爺原諒。」她的聲音依舊不懼不怕。

  「那整理好了嗎?」

  她點頭。「大爺,需要沐浴嗎?我去準備熱水。」

  「不用,你不用做這個。」他竟有些不自在。

  他不當有跟年輕姑娘接觸的機會,往常姑娘家看到他,別說開口跟他說話了,根本像是見到老虎般躲得遠遠的,就算是小師妹,他也是花了兩年的時間,才能讓她習慣他的存在。

  「那我服侍大爺更衣。」她說著,故意將房門關上,然後走近他。

  「不用。」他瞠目看著她的靠近,他想後退,但理智告訴他,他是個爺,只有姑娘家怕他,沒有他怕姑娘的道理。

  她在他眼前停下腳步,忘了白嬸交代的五步距離,甚至只差一步就要貼上他龐大的身軀。

  「大爺,服侍你更衣,本來就是奴婢該做的事。」她察覺他的眼神竟迴避著她,難道他是在害羞嗎?

  白嬸說他從不近女色,剛剛小師妹對他剖白心意,也不見他有任何親熱之舉,他越不想她接近,她越要挑釁他。

  「我從不讓奴婢服侍更衣。」他悄悄退了一步。

  「大爺,為什麼?這不是奴婢該做的事嗎?」她故作不解地問。

  「小三,你為何不怕我?」

  「我該怕大爺嗎?大爺可是小三的救命恩人,我報答大爺的恩情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怕大爺呢?」她淡笑,眸底清澄得如那一彎新月。

  她的反問,讓他無言以對,只能沉聲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她回身時,故意讓腳下一扭,尖叫聲從她檀口逸出。「啊……」

  在她要傾身摔倒時,他連想都沒想地箭步向前,一手扣住她的纖腰,讓她跌落他懷裡。

  她喘著氣,心怦然跳著。他的胸膛果真堅硬如石,撞得她鼻樑又痛又酸,她忍不住輕哼了聲。

  柔軟的嬌軀一偎入懷裡,他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只好連忙以雙掌抵住她肩頭,緩緩的推開她。

  「你……沒事吧?」當他問出口時,才發覺自己的失言。

  見她顰眉、閉眼,痛苦的哼叫出聲,更流出了鼻血,他無法推開她,只好扶住她的肩在椅子上坐下。

  「小三,你流鼻血了,我去找翠萍來。」

  她仰高頭,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別……大爺……抱我回我的房裡吧。」她只是想試探他,可沒要撞斷鼻樑呀。人果真不能做壞事,這下她的鼻子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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