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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黃苓 就這樣,易天爵成了修雲山莊的重要貴客;而且易天爵不但資助山莊金錢,更指點山莊生財之道,所以在對易天爵倚賴甚深的情況下,他開始苦思有什麼一勞永逸的辦法能讓易天爵持續不斷支援山莊。 最後,他想到自己的女兒。 如果能讓朱兒嫁給易天爵,豈不是個兩全其美之策?再怎麼說,他修雲山莊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望,起碼配得上易天爵的身份;更何況朱兒早就對他有意思,所以他這念頭才會動得更勤。 易天爵看似風流,卻從沒帶過女人到山莊過,這回可令他又驚又愕。不過,即使易天爵對舒姑娘與他的關係什麼都沒提,他也猜得出她不是他的妻子。因為根據他獲得的情報,易天爵根本未娶妻,所以舒姑娘或許只是個意外,並不阻礙他的計畫。 此時,易天爵已經走了過來,跟在他身後的,則是幾名作陪的山莊弟乙,。 至於劉朱兒和身邊三名女伴,也因為心上人的到來而一改剛才的僵硬臉色,四個女孩子立刻盡釋前嫌,下約而同展開了最燦爛的笑容。 「爹,您胡說,人家哪有!」劉朱兒馬上嘟起小嘴,偷瞄了爹身旁微微笑之下更顯性感優雅的易天爵一眼,趕緊撒嬌地抱著爹親臂膀嬌聲反駁。 「是啊,劉怕怕您可別多心。」其它三人忙不迭同聲道,就怕壞了易天爵對她們的觀感。 劉謙朗聲一笑,拍拍女兒抱在他臂上的手,故意轉頭對易天爵道;「易公子,你看看這些小姑娘們多貼心,還懂得不讓我這老人難堪呢。」 易天爵搖著手中折扇,神態閒適舒懶。「莊主可是過謙了。莊主義薄雲天,為武林盡心盡力,可沒第二個人及得上你,我怎能跟莊主比呢。」 所有人全把這話當成是證美,只有舒淨聽出了他話下直(信貝的嘲諷。 當劉謙忙回以不敢當的客套話時,舒淨的唇角悄悄逸出一抹冷笑。下一剎,她意識到一道投向她的熟悉銳利視線——但她當作沒發現,反而將目光看向劉謙,因為他正說到一件令她感到有意思的事。 「易公子,你剛才不是說對我們這地方聞名天下的家常菜有興趣嗎?那正好,小女朱兒的拿手絕活之一就是燒這些菜。如果你不嫌棄,我讓小女下去弄幾道菜來嘗嘗如何?」劉謙一副對女兒有這本事頗為自豪地對易天爵提議。 舒淨注意到,當劉謙這些話一出,其它人的表情都出現程度不一的錯訝,但用力地眨了兩下眼後的劉朱兒也立刻毫不猶豫地朝易天爵綻出得意的微笑。 沒想到易天爵沉吟了下,接著忽然問:「你想吃嗎?」 眾人愣了愣,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這才知道他是在問一直安靜站在原處沒說話的舒淨。 舒淨在其它人皆望向她時,才意會到易天爵是在問她。她刻意對他露出了順從的神情。「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小婢沒意見。」 小婢? 易天爵濃眉應聲一挑。 劉朱兒等四人的反應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姓舒的女人只是他的女婢啊……四人終於放下了心。 但易天爵接下來的舉動卻令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尤其是劉朱兒。 只見易天爵微垂下眼,腳步忽地有些踉蹌地直朝舒淨走去,而他才一走進,健軀便像再也撐不住似地往前一栽——剛好半個身掛在舒淨閃避不及、只好硬接住他撲來的身上。 「抱歉……剛才喝太多,我好像醉了……」他用讓其它人都聽得到的聲量、彷彿真不勝酒力地開口。下巴故意擱在舒淨僵硬起來的肩頸後,一點也不擔心壓垮懷中的玲瓏嬌軀。 劉謙畢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他第一個回過神,立刻轉頭對旁邊的人吩咐;「你們快去替易公子準備一間上房讓他休息。」又對仍目瞪口呆的女兒道;「好了,朱兒,你就下去弄你的拿手好菜,等易公酒醒過來再用。」用眼角暗示女兒。 劉朱兒終於回神,深吸一口氣,又看了仍掛在那女人身上、沒有動靜的易天爵背影一眼,張口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離開了。其它三人也跟著她一起走,不過仍忍不住一邊頻頻回頭看向易天爵。 「你們幫忙把易公子扶進房吧。」劉謙指示山莊弟子。 其實他一點也不懷疑易天爵醉酒,因為他剛才的確特意灌了他不少酒。 兩名山莊弟子將易天爵扶到客房。 「舒姑娘,易公子就交給你了。我會派個人守在外面,要是易公子醒來,或者有什麼事,你都可以交代給他。」離開前,劉謙一臉慎重地對舒淨說。 舒淨點頭。等他一走,便慢慢將門合上。轉身,步向易天爵躺著的床邊,見他閉著眼睛,她走開,找到窗邊的楊子坐下,取出懷裡的小冊,就著窗外的餘暉,利用時間翻著冊子研究推敲其中她有可能疏漏的解毒方法。 就算白姆沒死,也絕不可能替她解開蠱毒。 她必須靠自己。 自從兩個月前服完最後一顆白姆的解毒丸,她便緊張地等候下一個服藥的期限來臨,因為那是她用自己的命與體內蠱毒一賭輸贏的時刻——結果是,她自製的解藥雖然能讓她暫時度過難關,但並無法完全壓下蠱蟲的活動,她變得必須十天服一次藥才能令自己脫離生不如死的痛苦,因此距離可以真正驅除蠱毒還有一段漫長的路要走。 她並不氣餒,因為至少她還活著。 她想,關於她仍未死於蠱毒這件事,白姆一定會驚訝萬分吧?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為了避免這一天的來臨,她在毒物上下的功夫、和為了一點一點偷閱白姆藏在密室裡的百毒秘籍而度過了多少個心驚膽顫的日子。 幸好這一切的努力沒有白費。 「我的小女婢,替我倒杯水來吧。」驀地,靜謐的房間內響起了男人低沉慵懶的命令。 舒淨一愣,迅速抬頭往床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原本醉倒的易天爵此時撐肘托額地半臥在床上,那雙闃黑、流露明顯惡意的眼裡,哪有一絲醉意! 她立即明白這男人又騙過所有人一次——連同她。 一轉眸,她什麼話也沒說地放下冊子,下榻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接著端到他身前。 「你的水。」站在床畔,她伸出手,情緒波紋不興地說。 「喂我喝。」易天爵邪邪地挑開唇角。 舒淨一頓,垂眸直視著這令人捉摸不定的男人;就在她打算採取行動之前,他已經出手抓住她手臂——他的手指毫不憐惜地陷入她柔嫩的肌膚裡。 她走不了。 易天爵朝她勾出浪蕩的笑容。「我渴了,小女婢。」 又被他輕易破壞了情緒,舒淨咬了咬牙,明白他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頑劣性情,最後只得在床沿坐下,將手上的杯子湊到他嘴邊。 俊眉微揚,他忽地放開她手臂,改滑到她的腰際,勾住,在她僵直身子的同時,張口將她湊來的水喝了。 喝得涓滴不剩。她立刻收起杯子就要起身,可他牢鎖在她腰上的手卻下放。 「真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不會有任何意見?」顯然很喜歡她剛才在眾人面前說的那兩句話,易天爵找到樂趣似地帶著輕笑問。 舒淨沒有掙扎地任自己的腰淪陷在他掌臂中。聞言,她微擰起眉。「難道我說不,你就會放過我?」跟在他身邊兩個月,她想不起有哪一刻他不是以折磨她為樂。他是霸道的,不是嗎? 易天爵狡邪瞇眼。「我喜歡你求我……」就因為她看似柔弱,卻有比任何人都剛強的意志這點讓他對她起了興致、有了征服之心,因此他才會答應她提出的條件。他想知道,她的忍耐極限到底在哪裡?而他對她的興致又會延續到什麼時候? 果然霸道。 舒淨撇過頭,望向已逐漸被黑暗籠罩的房間。「你一直沒告訴我,白姆的事現在進行得怎麼樣了?」只有為了殺掉白姆,她才求過他。 想到最近那些毒殺事件…… 舒淨手心不禁冒出汗。 黑暗中,易天爵的眼瞳愈發精銳炯亮,他細長勁瘦的手指在她腰腹間游移,並且漸漸往上探索。「你在發抖……」這可稀罕了——是為了誰?白姆? 舒淨沉默,卻制止他開始在她身上游移的手。 易天爵嗤地玩味著。「那人遠在千里之外,你卻為了她發抖,而不是為我?」被她捉住的手指,反在她手心挑逗地撫劃過,她的手立刻一鬆,回過頭瞪了在黑暗中除了那兩簇寒光、她幾乎已看不見的男人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