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寄秋 > 皇商榻前的帝女(下)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5頁 寄秋 一聲清脆的嬌斥驟起,吵雜慌亂的鳳宅大堂忽地一靜,每一雙眼睛都盯著門口逆光而來的翩然仙子。 「是向晚姊,向晚姊回來了!主子有救了,向晚姊……嗚嗚……你回來就好了,我們嚇得六神無主……」眼尖的春濃瞧見大廳入口站立的人兒,她忍了許久的緊繃忽地一鬆,嗚咽地哭出聲。 「不許哭,說清楚,二爺怎麼了?」果然出事了,鳳揚塵那笨蛋居然想瞞著她,他……他到底要她欠他多少,她欠他的已經用一輩子來還也還不了了。 春濃只顧著哭,話說得不清不楚,見狀的香羅紅著眼眶把話說完,並把這幾天宅子裡發生的事一一說明。 「你說公主下旨,傳我入宮?」接過明黃色長卷一瞧,身心俱乏的向晚身子微晃了一下,看到落款處的大印,她的心又被撕裂了一次。 若荷,你真的要我死嗎? 那不是召她入宮的旨令,而是催魂符,只有宮裡的人才看得出裡頭文字潛藏的暗喻,意指女諸葛聲名大盛,有令天下女子群起倣傚之虞,又言眉心觀音痣與公主相仿,此乃大忌,民間百姓豈可與日月爭輝,故此宣召,當知其意,自行了結免犯天威。 這是賜死的懿旨。 「害人精、害人精!你這害人精還有臉回來,我們塵兒就要被你害死了,你怎麼不死在外面算了,居然還有膽子出現在大家面前,這世上沒有比你更惡毒的毒婦了,你害了人就應該以死謝罪……」 鳳從蓉拖著龐大的身軀像瘋了似的衝過來,對著向晚一陣好打,罵得難聽又刻薄,好像別人害死她兒子一樣,忿怒不已的捶打向晚,要人賠命。 由於鳳揚塵離去前有交代,切勿驚擾了老太爺和他爹娘,因此他被押走的事府中尚無人知曉,哪裡知道這鳳從蓉哪根筋不對,舊事重提又想上門找鳳揚塵說親,連鬧了好幾天,嘴拙的奚世怎麼趕也趕不跑,還一個口誤讓她知曉了鳳揚塵被捉走的事,她正在鬧著呢,向晚就回來了,她自然是逮著機會教訓人。 由於太過突然了,沒人料想得到,致使向晚被打了幾下才有人將鳳從蓉拉開。「你想幹什麼,姑娘是你能碰的嗎?」率先出手的木湛怒不可遏,護主心切的他幾乎想一劍剌穿這瘋婆娘的心窩。 被人惡狠狠一瞪,鳳從蓉有些懼怕地退後幾步。「我、我為什麼不能碰她,我還想打死她,要不是她不在,宮裡的人怎會把塵兒捉走,這全是她的錯……」向晚看也不看鳳從蓉一眼,她轉向疏雨、香羅等人。「這幾天是誰管家,管得這是什麼家?」 「向……向晚姑娘,是我。」烏參黑著一隻眼,委屈地出聲,他縮著脖子怕被責罵。 烏參看了一眼瞪向自己的鳳從蓉,垮著臉訴苦。「二爺不在,向晚姑娘也不在,這宅子就像失了主心骨一樣,她……呃!姑奶奶一聽說二爺不在便突然鬧起來了,說我們這些奴才是一群賊,她要我們把庫房的鑰匙全交給她保管,她要替二爺守住財產。」 最賊的就是她吧!鳳氏又不是沒有人了,若不是二爺交代不許驚動人,至少也有老太爺能管家,再不濟,請出熱中書畫的大老爺也行,怎麼也輪不到嫁出去的女兒呀!他不給反被痛毆一頓,全身骨頭像要散了似的,無一處不痛。 「我瞭解了。」向晚一點頭,開始處理家務。「木湛,把姑奶奶請出鳳家大宅,派幾個大漢守在門口,一年內不准她再上門。」 「什麼?!你憑什麼不讓我回家,我是鳳家的大小姐……啊!你這髒兮兮的莽夫,不准你拉我,快放手,給我放手……爹呀!快替女兒做主,有人要霸佔鳳家財產,你快出來主持公道……」 鳳從蓉臉皮很厚,抱著柱子不肯放,為了把娘家的銀子搬回夫家,她不怕出醜,什麼丟臉的事都做得出來。 「烏參,傳我的話下去,從今天起鳳宅閉門謝客,一律不招待外客,除非老太爺同意,否則不許放人進來,膽敢擅放人者就給我家規伺候,一個月後我若沒有回來,就叫他們準備好棺材,入土為安。J 向晚的狠話一說完,怕死的鳳從蓉哪敢再逗留,不用人趕,便偷偷抱起堂中價值千兩白銀的花瓶溜了。 而向晚也沒在宅子裡停留太久,她一一向眾人交代了事情,分配好各自負責的工作,僅來得及帶走春濃臨時做好的幾樣糕點,又匆匆地帶著木清、木湛、木雲、香塵等人離開,急向帝都而去。 只是一出了西寧城不到二十里路的山坡地,他們遭遇了空前的大危機,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擋在前方,面露殺意地持劍相向。「姑娘,小心,有埋伏……」 第13章(1) 「再說一遍,你說發生什麼事?」要一個人的命真有那麼困難嗎?三番兩次都死不了,還讓她死裡逃生! 「啟稟公子,我們盡力了,那一群人當中有幾個護衛身手不錯,堪稱為高手,而他們拚死相護的姑娘居然是能使毒的能手,我等一近身就被毒倒了,眼睜睜地任其揚長而去。」負傷的黑衣人傷口猶自流著血,因任務未成自請責罰,一再失手不能說是因對方狡詐,只能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你們何嘗不是我千辛萬苦訓練出來的絕頂高手,連大內侍衛亦非你們的對手,區區幾名民間武人就將你們難倒,說說看我要你們何用。」他們是他一手挑出的精銳,百人之中才出一名,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 「屬下慚愧,屬下輕敵了。」他們以為對方人數不多,多過數倍的他們有絕對的優勢,能不費吹灰之力輕易取走對方的性命。 「的確該慚愧,連幾個人也解決不了,你們怎麼敢活著回來見我!」早該以死謝罪,免得丟了他的臉。 「並非屬下等厚顏無恥苟活於世,而且我們查出在受到襲擊後的他們又遇到另一撥人,那些人不知用了什麼伎倆把人帶走了,之後想再追查便沒了線索,因此急著回來稟報。」 「什麼,被帶走了?!」砰地一聲,黃梨木長案被重重一拍,案上的青色紫金花香爐為之傾倒。 「公子,你要屬下們殺的那名女子為何長得和清華公主如此相似,眉心也有一點醒目的觀音痣?」曾陪主子入宮見過公主的他甚感不解,在剌殺過程中一時閃神,因此著了道,被不知從哪兒射出的毒針給射中左臂,當下不支昏厥。 臉色一沉的雲破天聲如霜,寒入人心。「不該問的就要學會閉口,你立刻忘記這件事。」 世上只能有一個清華公主,「多餘的」就該剔除,他絕不允許有人的存在危及他一心守護的人兒。 再給他一年,只要一年,他便能與溫柔善良的荷兒長相廝守,永不分離,帶著她離開禁錮她的華麗牢籠。 「是的,公子。」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在三天內查明帶走女諸葛等人的是誰,如今人在何處,有何用意,查到後立即來報,不得有誤。」杜清淺,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留餘地痛下殺手,因為你活著,我的荷兒就必須死。 當初的他太愚蠢,竟一時沒想通透假冒皇親是唯一死罪,尤其冒充是極有可能繼承帝位的皇太女,一經查實斷無生機,從荷兒踏入皇宮的那一天起,她的命運就注定充滿荊棘,步步驚險,危機四伏,現在後悔也來不及。 若是讓心思縝密,容不下異己的皇后先一步得手,那麼後果更不堪設想,皇宮內同時出現兩位長相相似,眉間有著一模一樣紅痣的公主,恐怕會掀起驚滔駭浪,若是她夠狠,極有可能會一個圈套接一個圈套地將和她對立的朝廷官員捲進偽公主風暴中,包含身為宰相的他父親都將受到波及。 所以他不能再走錯一步了,稍有疏忽便是萬丈深淵,萬劫不復地淪為他人鞏固勢力的棋子。 當年他不該讓荷兒頂替公主入宮,如果公主在那場大火中「死去」,一切的危難將不會發生,他也不用在意公主是生是死,頂多日後的朝中佈局有所變動罷了,都怪他抗拒不了荷兒的苦苦哀求與眼淚,他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只求她開心。 可是……一想到他所在乎的人若得知他派人追殺她誓死相護的公主,她能諒解他不得不的殘忍嗎?雲破天不願去深思,他只想著如何保全文若荷,在豺狼虎豹的環伺下,他必須心狠才能讓她全身而退。 「是的,公子,屬下必不辱厚望。」這一次他不會再低估對手,必將全力以赴,不負公子栽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