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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夏臾    


  戀人不期然的道歉使她一愣,不解對方這樣的話由何而來。慕羿馳苦笑。「我好像對你發了不少脾氣。」

  可回過頭去想,那樣的結果,不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一想到這點,他便覺愧疚,在另一半背負了那些壓力的同時,這個最該分擔的自己,究竟都在做些什麼?

  「以後,不管是什麼事,都請你告訴我。」於是,他抱住她,在她耳畔這麼說了。「公司的事我已交接給下面的人去處理,除非是非我出面不可的事……不過,我想應該不會很多。」

  程林笙抬眼,望著他,眼露驚訝。她顫聲,幾乎是不敢置信──「我一直拚命忍耐,告訴自己不行……我明明這麼努力,不想讓自己拖累你……」

  她嘴唇發顫,難以言語,慕羿馳見狀,心揪了。「我很抱歉,讓你為了我做了那樣不必要的犧牲。」

  捧起她的臉,慕羿馳以好認真、好溫柔的眸光傾訴:「但我已經在改變,希望你不要對我失望。不論發生什麼事,再小再小的事也好,都請你告訴我。」他說:「有關你的事,我想全部知道。」

  其實在這一段時間裡,他一直思考著這些年來自己這樣的作法對不對。他單方面想給戀人最好的,可卻忽略了承受這一切的對方,內心又有著多大的壓力。過去的戀人離開他,似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現在,他已記取教訓,並不打算重蹈覆轍。

  聽了他這一番話,程林笙沒力了。

  她軟下身子,低垂著頭,臉上早已潮紅一片。這個男人為她所做的一切實在太奢侈,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負荷。她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克制住的啊……「我真的可以說嗎?」

  那一些任性的話、那一些無理要求,她好怕自己一旦說了便再也控制不住,到時候,若這男人感覺厭了,想再去追求自己的天空……她好怕,屆時她已不能像此刻的自己一樣,理性說服自己,放手任他去尋。

  可她的顧慮,似乎是多餘的──「親愛的……我求之不得。」

  ☆ ☆ ☆ ☆ ☆ ☆ ☆ ☆ ☆ ☆ ☆ ☆ ☆ ☆

  在入院一星期觀察潰瘍的情況沒再惡化後,程林笙終於在醫師的首肯下出了院。

  期間她已從慕羿馳口中得知了跟蹤狂的事。那人車速過快撞上安全島,重傷不治。事實的真相也只能藉由徵信社和週遭人的傳述自行推論,所有的危機於是隨著那個人的死亡,而淡淡落幕了。

  只是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程林笙也不禁欷獻。「看來我真是廣結『惡』緣哪?」

  慕羿馳聽了,一抬眉。「那,有打算從善了嗎?」

  「才不呢。」程林笙嗔他一眼,在病床上躺了一星期,她的工作累積了一堆,blog上的回文更是多到讓她應接不暇。反倒是將工作慢慢交接下去的慕羿馳無事一身輕,這陣子開始扮演起了家庭主夫的角色。

  畢竟胃潰瘍要根治,重點仍在均衡的飲食和良好的生活習慣,他為此明令,在身體轉好前不許戀人再碰外食。可憐她這個美食編輯,美味當前,卻只能遠觀,嘗也嘗不得。

  於是,她想起自己怎會踏入這行業的事。「大學時我去過一間餐館,那裡的東西又貴又難吃,老闆態度還差到不行……我太生氣了,結果在新聞台上寫了有關那間餐廳的不是,想不到,好多人響應……」

  也因為這樣,開始了她追逐美食並驅逐劣質餐廳的生活。

  慕羿馳聽著,興味來了。「哪一間餐館呢?」

  程林笙一笑。「多行不義必自斃,早就倒了。」

  真是!慕羿馳絕倒。

  現在她已慢慢將她的過去、她的生活、她的一切與之分享。有時候太瑣碎了,連她自己講著講著都很不好意思,問:「你會不會覺得很無聊?」

  可程林笙不知道的是,當她講述自己的事時,眸光燦爛:而慕羿馳聽著,恍如自己當時就在那裡,同她參與著那一切……說實在的,他樂此不疲。

  加上以照顧她身體為由,程林笙在半被迫下入住慕羿馳的豪宅。一開始她很不情願,怕兩人一直在一起,只怕有天就要膩了。

  可慕羿馳堅持,甚至用他那一雙極有魔力的碧眼,瞅著她。「有了你,我不想再一個人待在那一間房子裡。」當下教程林笙舉雙手投降,反抗不得。

  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幾乎是同居一般的生活。

  電話響起,程林笙一接,是安禹銘。「身體好一點沒?搬了家都不通知一聲的,夠不夠朋友啊你?」

  他在電話另一端叫叫嚷嚷,程林笙聽著,好氣又好笑。就在這時,有人奪去電話。「有我照顧,她身體很好。其它的,不勞煩你再關心了。」嗶一聲,掛了他電話。

  這下程林笙傻了眼。「你……你怎麼這麼沒風度。」這是她認識的慕羿馳嗎?不是吧?

  慕羿馳將手機還給她。「我說過,我本來就不是你心目中那種完美的男人。」他會嫉妒,也會小心眼地在意她跟哪個異性交好,尤其是那個安禹銘……

  一想到戀人在最需要人的時候不是自己在她身邊,而是另個阿貓阿狗,至今想來,慕羿馳仍難消氣。

  所以,也很難要求他對那位安先生有啥風度可言了。

  程林笙無語。「你過去接工作上的電話,我可不記得有阻止過你。」

  「這不一樣。那是工作。」

  最好是。「對我而言,工作就是情敵了──」話一出口,才想狠狠撾自己一拳。她幹嘛不打自招啊!

  這般任性的話,就算在和這個男人坦白後她仍不曾說出來,想不到竟在此刻破功。「咳,我去洗澡。」

  「等一下。」慕羿馳攔住她,強而有力的手臂禁錮她身前,低沉誘人的嗓音俯在她耳畔呢喃:「你還沒告訴我,你跟那個安先生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不就是朋友?」

  朋友?「若我記得沒錯,你住院的時候,他幾乎是天天來──」而且一來就待上好一陣!偏偏他無法二十四小時鎮守在她身邊,要不是魏秘書貼心來告密,他可真忘了這號危險人物的存在。

  提及這一件事,莫名地,程林笙黯了臉。慕羿馳見狀,明白她是不肯說了,於是伸手一撈,將她攔腰抱起。程林笙嚇了跳。「你、你幹嘛?!」

  沒幹嘛,逼供。

  硬的不行,來軟的。慕羿馳將她抱至床上,床單前陣子才換,是絲綢一般發亮的深藍色;這顏色和戀人白皙的膚色很配,慕羿馳享受著自己的傑作,看著她纖細身軀在他身下微微發顫,被他觸碰過的地方,更是敏感地微微浮現一層粉色。

  她微喘著氣,眸色晶潤,因胃病的關係,兩人已許久不曾擁抱。她渾身輕顫,體內那一股屬於女人的渴望被撩起,就這樣閉上眼……

  「現在,願意說了嗎?」

  「啥?」她一愣,呆然望著這男人在她身上細細撩撥,可卻不肯再進一步的姿態,張口結舌,傻了眼。「說……說什麼?」

  慕羿馳俯下身,嚙咬她的耳朵,更引得她渾身顫抖。「你跟那個安先生的關係。」

  「什……」程林笙岔了氣。「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小心眼……」

  「對你的事,我本來就無法大方。」慕羿馳回得一派理所當然,大掌仍在她身上,輕輕不帶重量地撥弄。「想說了嗎?」

  這男人!

  程林笙受不了地盼他一眼,可那眼裡飽含水氣,像在抗議著他不人道的對待。「拜託,我跟安禹銘……」她翻了個白眼。「我要跟他有一腿,那也是下輩子的事。這一輩子,除非我變性。」

  變性?慕羿馳一愣,手上動作因而停下來。「你的意思是……他是gay?」居然是這樣……慕羿馳發笑。「我不知道……」天!

  這樣一想,他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對個毫無殺傷力的男人殺氣騰騰,想一想那人真不是普通的無辜。「你幹嘛不直接告訴我?」

  「……我不想說。」

  慕羿馳困惑,見她悶悶別過頭去,他好氣又好笑。「你以為我會排斥?放心,不會的,找一天我還要向安先生好好道個謝,這一陣子倒是麻煩他了。」

  哇!一曉得那人對自己一點威脅性也沒有,慕羿馳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馬上恢復往日風度。

  但現下卻是程林笙不願了。「沒關係,我自己跟他講就好了。」

  「為什麼?」

  面對慕羿馳不解的眼神,程林笙不禁一惱,喊:「他對你有意思啦!」好吧,儘管知道好友只是嘴上講講,說來刺激一下她的,可她依舊忍不住在意。而且老實說,別看安禹銘那副德行,他看上的男人倒是很少逃出他手掌心過。

  話一說出來,才意識到真正小心眼的人是自己。程林笙紅了臉。可問題是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太好,她捨不得,就算明白這只是屬於小孩子的獨佔欲,她還是沒法大方地放手任人去欣賞她的男人──他是她的,只能是她一個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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