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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佚名    


  「小的在故鄉有喜歡的人。」這是古鳳玉對外統一的說詞。說謊不是她的強項,但是一、兩次後,第三次就可以面不改色了。

  怎麼這年代的人動不動就愛問娶親沒有?

  古鳳玉不知道是她瘦削的身形引來猜臆,他們不想問她年歲,擔心傷她的自尊,所以才問她娶親沒有,因為兒女之情也是判斷年紀的一種方法。

  「對方的父母為難你了?」

  「嗄?」糟糕!古鳳玉語塞,之前她會馬上轉移話題,這次卻來不及。

  「你要不要考慮留在我手底下做事?月俸的事可以商量,一百貫錢。」

  「一百貫?」她的算術能力強,但是截至目前為止,對古代錢幣的衡量仍然沒有具體概念,還在換算簡單的四菜一湯要兩貫錢,那麼一百貫錢可以……

  「一口價,一百五十貫錢。」王世貴以為她在考慮,馬上加碼。

  「小的考慮一下,可以嗎?」古鳳玉有準備五兩金子,要好好的遊歷古代,增長見聞,至於當長工,不在她的計畫內。

  「當然。」

  對於她的不識相,王世貴十分不悅,但是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保留態度可以讓主僕未來合作愉快。

  「謝謝少爺。」古鳳玉拱手行禮。

  這時代的人,真麻煩!禮尚往來,全是虛假,明明他的眉心就微皺了下,不高興她沒有欣喜若狂的答應。

  「稍晚我們上岸後就要以陸運方式進入相州,你可以去城裡採買些小禮物送給心上人,我相信城裡的貨色絕對比關外好上百倍。女人啊!必要時一定得哄一哄。」轉眼間,王世貴又眉開眼笑的說。

  古鳳玉相信王大少鐵定在相州藏嬌,否則沒道理突然從河運變陸運,更何況相州根本不順路。男人哪!

  第1章(2)

  如果古鳳玉沒有記錯,相州位處河南安陽一帶,也是相瓷的發源地,但舊載史記十分稀少,名列學柔的夢幻逸品之一。既然到了相州,她當然要上市集好好的賞覽一番,如果碰巧找到相瓷,送給學柔當禮物是最好的。

  走在相州號稱最熱鬧的街道上,她發現人潮沒有想像的多,反而有種風雨欲來的緊張感,尤其前頭的客棧,門簷上掛著「金雲閣」三個金漆大字,鑽研學問最好的態度就是好奇心,她當然要上前一探究竟。

  只是她還沒有靠近,就瞧見數名軍束裝扮的男子氣急敗壞的衝出來。

  「你回去轉告你們樓主,我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當燕樓!」

  「靜候指教。」沉穩的聲音由客棧內傳出來。

  「我們走!」領頭的男子怒氣衝天,騎著馬,帶著屬下,狂奔離開。

  民不與官鬥,古鳳玉一直認為這是不變的定律,平民百姓哪有膽量反抗這些隨時拿著刀劍耍狠的人!客棧內的男音低沉有磁性,音質十分特殊,更別提平鋪直敘的語調中隱含著不容反駁的氣勢,她給了他滿分,而衝著這分數,她怎樣都想見一見聲音的主人。

  來到客棧前,她卻發現客棧被人包下,店小二在門口圍堵,不讓閒雜人等進入。

  「小二哥,方纔那位大爺是哪位?真是好威風啊!」古鳳玉發出疑問。

  「你沒聽見嗎?剛才官爺說要讓當燕樓好看,想必是當燕樓的人。」一名好奇的圍觀者這麼回答。

  一群人擠在門口,大人物怎麼可能露臉?古鳳玉滑溜的轉身,繞進巷子裡,找到金雲閣的側門,躲在一旁觀察。

  啊!有人出來了。

  當扈跨過門檻,只有右翼堂隨侍在一旁,他沒有戴著習慣使用的銀面具,在外他會用副手左傳偉的身份談生意,現在真正的左傳偉則戴著面具坐鎮在當燕樓,這是他偶爾會使用的招數,聲東擊西。

  或許也是對人的不信任感吧!當扈在處理任何事情時,總是比別人還要多一分防備。

  「誰?」當扈利眸一閃。

  右翼堂的動作十分俐落,馬上擒住躲在牆角的古鳳玉。

  古鳳玉確定自己躲得好好的,怎麼可能才一眨眼就被反折了手肘?

  「你是誰派來的?」右翼堂厲聲質問。

  「啊!好痛!」古鳳玉的身體呈不自然的彎曲,差點就要正面趴在泥地上。

  「你是誰?」當扈的聲音微揚,雙眸微暗。

  雖然他馬上恢復平淡,但仍舊被她發現了。

  「你是誰?」他一眼就看穿眼前這小伙子是女兒身。

  她熠熠發亮到刺目的雙眸直勾勾的看進他的眼底,彷彿暢行無阻的直達他的靈魂深處……他下意識的避開她的視線。

  「你一直看,信不信我會挖出你的眼珠?」右翼堂扣住她的下顎。

  「我只是……只是覺得他好看,沒有惡意。」古鳳玉低垂眼睫,臉上出現懼意。眼睛可是靈魂之窗啊!

  好看?他好看?她居然說他好看?哈!當扈忍不住露出嘲諷的笑容。他雖然不像傳言那般面目可憎,但也稱不上好看。

  他示意右翼堂放手,小心的扶起古鳳玉。

  「這裡不安全,你早點回家吧!」

  這娃兒真的很特別,不曾有人敢直視他的眸子,唯有她例外,反倒還讓他先撇開視線,這是不曾發生的事。

  古鳳玉一站穩,馬上想開溜,手臂卻突然被抓住,整個人轉一圈,又面對著他。

  當扈貼近她的耳朵,小聲的說:「記住,如果再讓我遇上,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你走。」

  她露出慌張的神情,碎步跑開,最後變成狂奔。

  「哈哈哈……」當扈朗聲大笑。

  衝動的言論不是他的作風,脫口而出的剎那,他也被自己嚇到,但是看著她瞠圓的眸子,他突然覺得這其實是個好主意,有她的存在很有趣,尤其她有一雙十分漂亮的眼睛。

  「樓主?」右翼堂一怔,忘了現在不該喊樓主。樓主不曾笑得這麼開懷,樓主會笑,但通常是在達成目的時嘴角微揚而已,不曾笑得這麼……這麼有人性。

  「我們走吧!」

  原來在相州最大的收穫是遇上她,可惜不知道她的名字,或許這輩子不會再遇上……想到這兒,當扈的心陡地一沉。

  他想追上去,但是理智馬上阻止這股衝動。當扈,你才第一次看見她,連她的底細都不清楚!可是,她是特別的,尤其他的異能在遇上她後竟然失控,近八年,不曾發生過這種事啊!

  不,就因為失控,所以他更應該和她保持距離……霎時,無形的繩索開始抽緊他的心房。

  當燕樓的崛起帶有傳奇色彩,沒有人知道當燕樓的財富從哪裡開始累積,只知道當它聲名遠播時,就是從事運輸業,舉凡海陸,都看得見當字旗飄揚,因此常有人說:帝王令四海,當旗遍五湖。

  當燕樓的主事者當扈在財富和經商版圖上,與諦聽、相柳齊名,長相也成為話題之一。相柳男生女相,美艷如天上謫仙;諦聽身形高壯,聲柔似鶯;當扈尖嘴闊頰,奇醜無比。以訛傳訛的結果,越來越誇張,當扈的醜更上一層樓,連血盆大口、眼凸如珠的形容詞都出現了。

  「樓主,我們送到綢雲莊的七件大禮全被周老爺退回來。」管事當緣滿臉不甘心,很是氣憤,「他們簡直是欺人太甚,當初要同我們談運價時,還上門送了幾次拜帖,桌面下暗示好幾次,可以結成兒女親家,等我們簽了約本後,要上門談親訂的拜帖就一直回絕,現在連媒婆領著禮上門都被攆出來,簡直就是吃定我們好欺負。」

  「氣什麼?意料中。」當扈翻著帳本,沒把當緣的氣憤放在心上。

  「樓主,那麼運價的事?」

  「當初我們簽了約本,只說好運價維持一季,等到冬天,港口結冰時,你再回拒他們。」

  「樓主果然有先見之明。」

  左傳偉翻個白眼。只有管事當緣眼瞎吧!明眼人都知道周家當時是故意的,仗著樓主的容貌傳言,肯定沒有千金閨秀敢嫁進來,才會這麼明著上門來討便宜。

  「樓主,關於那些貨,要在今天轉到多寶樓嗎?」右翼堂面無表情的詢問。

  「對,告訴老陳,先通知老客戶有票珍貨,展示那顆僻邪玉,不要訂價,只要說貨主還沒有決定出售價格,所以無法對外販售,現在只能把玩。」

  奇貨可居,尤其無法擁有時,對那些有錢人來說,簡直是酷刑。

  「等到那些主顧每天都派家僕來詢問要不要出售時,告訴他們,那顆僻邪玉不賣了。」

  「這樣不是耍人嗎?」當緣瞪大眼。哪有商人把送上門的銀子推出門不賺的?

  左傳偉再度翻個白眼。難怪當緣只能當管事,硬直的腦袋真的只適合守成。當管事好,不會覬覦主子的財富,十足忠誠。

  「等他們失望後,要老陳再展出其他的貨色。」

  「是,我知道了。」

  當老陳拿出同等水準的珍藏時,有錢大老爺早就失心瘋,怕買不到,又怕自己所愛被其他收藏家奪走,價格當下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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