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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橙諾 「以後到底要住哪兒,或是——」 「不是,也不是這句。」 才對他極度有耐性了一下,沈芝青又想翻白眼了。 「我願意。」她索性跳了好幾句,只挑他想聽的說,簡單扼要地回。 「學姐,你再說一次。」 「笨蛋啊你。」沈芝青瞪他。 沐曉辰卻笑得好開心。沒關係,學姐不說,他自己說好了。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沈芝青,我願意!我願意娶你,請你嫁給我!」 「沐曉辰,你好吵。」沈芝青真不敢相信,這周圍還有一大堆農民與志工,他卻在這裡喊得像個瘋子,她可以報警嗎? 沐曉辰像完全沒聽見她的抗議,自顧自地沉浸在幸福泡泡裡。 「學姐,那、我可以不要再叫你『學姐』了嗎?我是說,也許我可以叫你『青青』?或者是……」或者什麼?咕咚!沐曉辰嚥了一口好大聲的口水,他想說什麼啊?總之不會是小妖精就對了。 為什麼連這種問題都要問她?她的小名他之前就喚過了,而且還不止一次。不過,仔細想想,那好像是沐曉辰情急之下的脫口而出,說不準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真的,好笨…… 「當然可以啊,你可以叫我『沈監製』或是『主人』……煩死了,你要叫什麼都隨便你……」這教她怎麼回答?沈芝青垂眸,頰色竟然濃艷了。 此時就算沒有旁人提點,沐曉辰也看得出來好可愛的青青在害羞啊。 他愣了會兒,接著把沈芝青抱起來滿地亂轉,就像個名副其實的傻瓜一樣。 「青青要嫁我,青青要跟我一起生活,今天還會住在這裡,這一個月都會跟我黏在一起,呵、呵呵……」他覺得他可以把這段話刻錄成片長六十分鐘的CD,每天對青青學姐播放一百次。青青學姐,親親學姐……呵呵…… 「沐曉辰,你快放我下來,我頭好暈。」怎麼可以笨成這樣啊?沈芝青大笑。 「我不放,我要對你搖前面的尾巴,對你這樣又那樣,我、呵呵……」腳步一抬,真的想把沈芝青抱去哪兒做些什麼壞事的模樣。 到底什麼前面的尾巴啦! 沈芝青很想昏倒,這裡的志工們有人聽得懂前面的尾巴是什麼鬼嗎? 「笨蛋。」怎麼可以這麼笨?真的好笨好笨。 沈芝青被他抱在懷裡,望著母親給她的戒指,萬分頭痛又萬分想笑。 亮澄澄的戒指,襯著緬甸的陽光,輝映著沐曉辰臉上的燦爛,在她眼中顯得格外閃耀。 Home is where you are wanted. 他渴望,於是她回家。 其實,他也是她的渴望,所以,她願意陪他到海角天涯。 風賦的工作不知道要怎麼辦,以後要定居在哪兒也是個問題,跟最親愛的妹妹又得多久才能見一次面?一切都是未知數,可是,怎麼感覺心中幸福滿溢? 沒有計劃很好,與他在一起也很好,一切都慢慢來。 就這樣吧。 幸福,施工中。 後記 橙諾 後記的一開始,絕對要感謝好友鐵人夫婦。 鐵人夫婦基本上是鐵人老公+體弱嬌妻的組合,體弱嬌妻時常出借自家場地讓我去白吃白喝白拿白玩便罷,鐵人先生這回還幫上了這個故事大忙,提供了臉盆釣魚團的網志給我。 我在網志當中得到許多受用的知識,而鐵人先生字裡行間對台灣山林溪谷的熱愛,竟數度讓我看到鼻酸。 假若沒有鐵人夫婦,男女主角找不到某地安身,感情無法加溫,故事便沒辦法進行下去,不只稿子進度拖得更慢,我還會沒有心情煮飯與做家事,女兒也會被變得很暴躁的我頻頻發脾氣,就連經常不在家的老公也會遭殃。 再有,由於晚交稿,荷包也會很扁,荷包很扁,心情就會更惡劣……所以,鐵人夫婦真是惠我良多,在我家的經濟民生與和諧安樂各方面都幫了大忙,大人夫婦在上,請受小的一拜(跪地叩首)。 又,想說這個故事,是因為我爺爺。 在我國小至高中這段期間,照顧我生活起居的人,是爺爺。 那時,母親上工時很長的夜班,父親接送我上下學,不知為何,洗衣煮飯這件事落在與我們同住的爺爺身上。 我的台語不好,總是爺爺講台語,我回國語;爺爺總是在客廳一個人玩著撲克牌或是看電視,而我總是放學之後便匆匆躲回房間去,唯一能找到人說話的機會,是拿起電話撥打同學的電話號碼。 我想姐姐,想媽媽,無奈她們在家的時間不多,休假日也是少之又少,我總是一個人,總是。 於是,時日一久,我越來越討厭待在家裡,與家人的關係也愈加疏離惡劣。 青春期莫名偏激與叛逆的我並不知道我很寂寞,並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人陪,我只學會找爺爺麻煩,將一大堆當時無法言說的情緒垃圾一股腦兒地倒在我朝夕相處的爺爺身上。 我討厭爺爺總將我不喜歡吃的白斬雞雞肉挾到我碗裡;討厭爺爺洗的衣服總有一股怪味;我討厭爺爺總將我打開的電燈關掉,老讓家裡暗濛濛的;也討厭爺爺煮的菜色總是一成不變。 我討厭爺爺總是要我拉開嗓門大吼才聽得懂我在說什麼;也討厭他以為我每天去上補習班是去瞎混,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沒出息沒路用一輩子撿角。 我討厭爺爺,我從來沒有與他正面衝突過,但青春期的我滿心怨懟、憤世嫉俗,看什麼都不順眼,我渾身尖刺,沒人能親近我,我也不願討好任何人。 就這樣,我一路跌跌撞撞地長大了。 我畢了業,出了社會,離家工作了好幾年,某一天,從叔叔那裡傳來了爺爺過世的消息。 我忘了喪禮上我有沒有哭,或許有?也似乎沒有? 我想我很無情,卻沒料到,我對爺爺的思念,還沒真正開始。 數載後,當我走入家庭,有了年紀,有自己的孩子,身體開始有病痛,也開始衰老,我終於明白,爺爺總是要我扯開嗓門大吼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耳朵漸漸不管用;他把屋裡的燈關暗,是因為年過七十的他眼睛酸澀畏光。 爺爺挾雞肉給我,因為那是他小時候只有過年過節才吃得到的奢華料理;爺爺洗過衣服上的味道,是衣物曬過太陽之後的獨特氣味。 天天煮飯的人要變化菜色有多不容易,我持了鍋鏟之後才真正明白;爺爺看我每天早出晚歸躲在房裡講電話,覺得我沒好好唸書,對我破口大罵也很容易理解。 我對爺爺感到好抱歉好抱歉,我想,如果當時我能坦率一點,如果當時我能懂事一點…… 只可惜沒有如果。 所以,我想寫一個關於遺憾與抱歉,一個關於錯看與錯待的故事。沐曉辰對沈芝青就是這樣的心情。 大學時代,他覺得沈芝青這學姐很怪、很窮酸、小家子氣,雖然與她沒有互動,可就莫名其妙看她不順眼。 一直到某一天,他長大了,他恍然大悟,於是,她的身影才開始在他心底愈加清晰。 內疚、於是思念,於是重逢偶遇了,才會那麼急於討好,急於想補償,就像我對爺爺的心情一樣。 我時常想著,若是爺爺來當我的孩子,這輩子換我照顧他,那有多好……只可惜,這終究也不是件我說了算的事。 忘了在哪本後記提過,所有的故事,都在補一段往事,補一個缺口,故事說完了,思念不會停,卻總覺有部分的缺憾被圓滿。 我想,這或許有點類似向神父告解的功用吧,多謝諸位神父了(誤)。 然後,題外話一下,星爺我對不起你,藏在山西布政司老婆床底下的是五千兩不是十萬兩,也不知怎地一直記成十萬,我想我的腦漿一定是生小孩時隨胎盤流失了。 最後,此次低潮期很久,腦袋空空了很久,自我懷疑了很久,幾度覺得自己也寫不出東西來了,謝謝阿鞭容忍我的龜速寫稿,也謝謝幫助這本書付梓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