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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佚名    


  「你問吧!現在這時候,已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

  「是,那柔兒就斗膽問了。」段倚柔恬靜地頷首,略頓了半晌,似乎在心裡琢磨著字句,最後還是決定依著心裡的話說了!

  「我想知道,為什麼太爺堅持非要將容容嫁給喬大當家不可呢?明明知道她的性子,不是自己想要的男人,她定然不會順從,那又為什麼非逼她嫁不可呢?」

  「好媳婦兒,你乾脆對太爺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吧!」夏侯清笑歎了聲,搖搖頭,一臉無奈的表情。

  「柔兒不敢。」她笑著搖頭。

  夏侯清放下手裡的鼻煙壺,默了半晌,才道:「這婚事不是我指的,是當年她親娘給訂下的,容丫頭還在她肚子裡時,就已經指了這門婚,說男方的娘親是位身份很尊貴的女子,對她有救命之恩,那十歲大的兒子她見過,說他眉目俊朗,雙目炯然有神,長大以後,絕對會是個出色的男人,在雙方要分開之時,她將隨身的金鎖片交給那位兒子,也就是後來的喬大當家,那天,在容丫頭要出生的前一天,萱兒……容丫頭她娘,才把這事對我說,說以後要是有人持著那金鎖要求履婚,就應了他!如今想來,萱兒會突然提起那件事,怕是早就有感應自己不能順產,她生下容丫頭不久就撒手人寰,那些話是她留給我的遺言。」

  「可是,容容是太爺的心尖兒寶貝,只是因為萱姨娘的遺言交代,就想強將她送上花轎,這……與我認識的太爺似乎有點出入。」這話像是夏侯容容會問的,卻是出自於段倚柔嘴裡。

  「這幾年,你們兩個丫頭在一起,一起學壞了!」夏侯清搖頭笑道。

  「是容容教得好。」

  聞言,老人家失笑,瞪了這位曾孫媳婦兒一眼,才又繼續說道:「若我哪天撒手人寰,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容丫頭,那日,喬大當家拿金鎖片來要求履婚時,我猶豫過,不過,就像萱兒說的,他那雙充滿睿智的眼睛,還有沉穩的儀容與態度,都讓我相信,如果容丫頭錯過了他,怕是今生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匹配的男人,但若知今日啊……我怕自己會再考慮考慮。」

  說完,他輕歎了聲,又拿起那個白玉佛手煙壺,察覺曾孫媳兒欲言又止,似乎還想問些什麼,他搖搖手,道:「如果你想問的是關於容丫頭她娘當年的事,就不必問了,你是夏侯家的長媳,這事的詳實經過,在我臨死之前,我會告訴胤兒,遲早有一天你也會知道,就不必急在這一時了!去吧!讓我這個老頭兒獨自靜一靜,沒容丫頭的消息,就不要讓人過來打擾我了!」

  一團熊熊烈烈的營火,燃亮了整個星空。

  幾頂簡單搭蓋的氈帳,錯落地陳置在草原上,有的一旁栓著馬兒,有的則是馬車,甚至於還有一兩輛驢車,三五十來人,圍著營火喝酒歌舞,空氣中瀰漫著烤肉與饃餅的香氣,雖然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是,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一家人般,談笑風生,其樂融融。

  「你們二位,是打算到哪兒去呢?」

  喬允揚與夏侯容容此刻也都坐在營火旁,入了夜之後,草原上的風就如霜凍,此刻她的身上裹著他的玄色衣裘,而他則是向人借了一張羊毛毯裹著,勉強還能抵擋寒風。

  因為夏侯容容堅持要趕路,而喬允揚也意外答應配合的情況之下,錯過了能夠投宿的驛站,就在她還以為就要在馬車上睡一夜之時,沒料到在傍晚時分,恰好過上一隊商旅,正好與他們作伴,夜宿在這草原上。

  在領隊虞洪的安排之下,教幾個人今晚就擠一擠,讓出了一頂氈帳給他們二人,說這草原風霜露凍,睡馬車不比睡在羊氈帳裡舒服。

  聽見虞洪的詢問,喬允揚與夏侯容容相視了一眼,最後由他含笑代答道:「我們要去『龍揚鎮』。」

  「唉呀!那是個好地方啊!小夫妻兩人要到那裡做生意嗎?」

  第4章(2)

  夏侯容容瞪圓美眸,指著坐在身旁的喬允揚。「誰跟他是——?!」

  話才說到一半,她的嘴就被喬允揚給摀住,他投給她一記冷睨,頗有威脅之意,暗示她最好閉嘴,不然就把她身上那件他「好心」出借給她,既「溫暖」又「怡人」的玄色裘袍給收回來!

  她瞇細美眸瞪他,卻是很識相地閉嘴,一雙纖手揪住殘留著他氣味的裘袍不放,就怕他真的把這件暖呼呼的袍子給收回去。

  不過,也正因為這件至少要價萬金的裘袍,讓她更加好奇這男人的真實身份,除非這裘是他偷來的,要不,他絕對是非富即貴。

  而見他一路上對地形與路線極為熟悉,卻又不似個尋常的公子哥兒,那矛盾的衝突感,更令她想一采究竟。

  「還未明媒正娶,因為家裡的人還不同意。」喬允揚笑著回答虞洪,他的臂膀橫過她的面前,故作親暱地將她給摟進懷裡。

  夏侯容容倒靠在他胸膛,任由他抱著沒有掙扎,被風吹得冰涼的嫩頰,感覺到從他臂彎沁上的溫度,以及他吹拂在耳畔的男性氣息,其實,撇開了男女授受不親這一點,他的溫度與懷抱倒是挺令人覺得舒服的。

  不過,她心想,自己真要提防這男人才是,竟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扯那謊言,料想也不是什麼好心眼的傢伙。

  喬允揚瞥見她不屑的眼色,不禁勾起一抹淺笑,想回她說,他說的也不儘是謊言,還未明媒正娶是事實,但原因是她這新娘子跑掉了!

  他又笑?!

  夏侯容容沒由來的惱火,對他吐了吐嫩舌,做了個鬼臉,看他唇畔泛著的那抹笑,心有些暖燙,但她立刻將這份暖心的感覺,歸咎於是他的裘袍再加上他的臂彎,兩者加在一起,實在太過溫暖了!

  她不豫地拍他的手臂幾下,掙開他的擁抱,幾乎是一跳站起,「我累了,想先睡了!請『夫君』慢慢喝酒,今晚不必回來也沒關係!」

  說完,她不等他反應,揪著下擺近乎垂地的暖裘大步走向虞洪為他們安排的氈帳,人一進帳裡,就再也沒有聲息。

  喬允揚失笑,不知道她是哪根筋忽然出錯了!瞧她那反應,乍看起來像生氣,再更細思量,卻又像是因為對他的在意。

  不過她那句「夫君」哪!若能再喊得柔些、軟些,怕他是再也坐不住,會想跟著她的腳步回氈帳,對她履行他這位夫君該做的事。

  「風爺。」一旁的虞洪驀地改口,神情也一轉為恭敬。

  「我不想冒任何一點險讓她知道,所以,你還是喊喬兄弟吧!」喬允揚低沉的嗓音略淡,這時一旁的人要替他的碗裡再滿上酒,卻被他以手擋下婉拒,就算他對自己的酒力有自信,卻不敢保證喝得太過,與那暖玉生香的人兒躺在同一頂帳子裡,他能夠維持冷靜。

  「是。」虞洪點頭,略默了半晌,又道:「我剛從『那個地方』過來,聽說了不少事,喬兄弟,他們都在等你回去!現在,那人不只壓制不住部落內的氏族們,就連其他八個部落族長也都有人開始不服,眼下看著那地方,實在難以想像當年你的父母——?!」

  「夠了!你太多話了!虞大哥。」

  喬允揚唇畔噙著微笑,眼底卻是帶著淡淡的冷意,看到夏侯容容纖巧的身影鑽出氈帳,快步地往他們這方向跑過來。

  「你出來做什麼?」他話才說完,就見她飛快地把暖裘脫下來,扔回給他,然後飛快地把他裹身的毛毯取走,裹在自己身上,看她的舉動,他覺得好笑,「你這是幹什麼?」

  「帳子裡很溫暖,我不需要這麼溫暖的狐裘,就還你吧!這兒風大,你要穿暖些,才好坐得久。」

  說完,她裹著毛毯轉身就要離開,卻被他揚聲喊停了腳步。

  「你想說的應該是希望我坐久一點,最好是今晚都別進帳子裡吧!」

  聞言,夏侯容容回眸瞅他,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她那雙美眸明亮得就像是最耀眼的星辰,「我好心好意,你當成驢肝肺了?」

  「是嗎?」所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了?

  「當然是!」她輕哼了聲,「你整晚在這裡吹風病了的話,明兒個我找誰給我當馬車伕?」

  「那倒是。」他含笑點頭,終究還是這妮子算得精明。

  「不過呢……」她調頭回來,俯身朝他勾勾手,示意他耳朵靠過來,「為了避免你進帳子之後,才發現真相,我就先告訴你,那整張睡臥我都要佔了,把這裘衣還給你,就是要你自個兒想辦法靠著裹它取暖,你要是敢靠近我一丁點,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雖然夏侯容容已經壓低了音量,但是,虞洪就坐在不遠的一旁,最後兩句話聽得尤其清楚,驚訝喬允揚竟然由得她這個小女子如此欺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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