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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煓梓 他讓她失望了。 伊淳赫痛苦的閉上眼睛,手撐住辦公桌的邊緣緩緩跪下,無力喘息。 他應該在第一時間承認他欺騙她。就算他只比她早一分鐘知道真相,他都應該坦白承認他是伊敦業的兒子,求她給他一個彌補錯誤的機會,可是他沒有這麼做,現在他必須為他的蓄意隱瞞付出代價! 伊淳赫說不出有多心痛,那如同針扎的刺痛感,不斷襲擊他的胸口,扼殺他的眼淚。 「呼呼!」 別忘了你是伊家的繼承人,不准哭! 他知道哭是懦夫的行為,他父親活著的時候就不斷提醒他,但天殺的!他的心真的好痛,真的好痛…… 她的心好痛! 離開伊淳赫以後,紀雨歡立即被失望的情緒淹沒,眼淚流個不停。 她失望的對象不只是伊淳赫,更是她自己,她怎麼能對他說她後悔救他的命?就算是開玩笑,都不應該。 明知自己違背了救生員的原則,明知自己違背內心真正的心意,紀雨歡仍是無法回頭找伊淳赫。 他父親就是把她家逼入絕境的人,這個心結她無法解開,如果她這麼輕易就原諒伊淳赫,感覺上好像背叛她父親,她做不到…… 叭叭! 紀雨歡像一縷遊魂走在人行道上,除了自己腦中的聲音,完全忽視外面實際的聲響,連有輛車子跟在旁邊對她按喇叭也沒聽見。 叭叭! 車子的主人不死心,非得按到她轉頭為止,紀雨歡放空了好幾秒鐘,才意識到喇叭聲是針對她,於是轉頭。 「我還以為必須跟到世界的盡頭,你才會回頭看我。」 不逮到人不罷休的女流氓,不是別人,正是許娜美,只見她開著她的白色小march,停在人行道邊,拚命對她招手。 「娜美!」紀雨歡急忙跑到車邊,彎下腰問好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地圖即時追蹤系統,我追蹤你的信號。」許娜美拿出手機晃了晃,紀雨歡才想起她們有約。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們的約會!」她拚命道歉。 「先上車再說。」許娜美手靠在方向盤,用下巴點點身邊的椅子,模樣非常帥氣。 紀雨歡連忙繞到駕駛座另一邊,開門上車。 許娜美等她繫好安全帶,馬上踩油門回到快車道,免得害後頭塞車。 「怎麼回事?」許娜美劈頭就質問紀雨歡。 「沒事。」紀雨歡低頭,不曉得怎麼說。 「沒事你會哭?」當她是瞎子看不見嗎?呿! 紀雨歡連忙擦乾眼淚,躲避許娜美的視線。 「你吃飯了沒有?」許娜美挑眉問。 紀雨歡搖搖頭,不敢對許娜美說謊,怕萬一被戳破更難堪。 「都已經八點,看樣子今天吃不成日本料理。」許娜美聳肩。「算了,改吃麥當勞,反正也好久沒吃炸雞。」 許娜美相當看得開,吃不到大餐換吃速食也無所謂,和紀雨歡是完全相反的個性。 紀雨歡一點意見也沒有,或許正是因為她夠弱勢,才能跟許娜美當好朋友,兩人的個性算是互補,一強一弱,搭配得天衣無縫。 「別以為你說沒事我就會相信沒事,等一下到了麥當勞,限你十分鐘之內說清楚,否則跟你絕交。」許娜美逼供的技巧一等一,紀雨歡完全拿她沒轍。 第10章(2) 台灣什麼都多,尤其是便利商店和速食店,她們沒開幾分鐘便找到麥當勞,這會兒已經坐在椅子上吹冷氣。 然後又好死不死,所有雞塊都賣光,等新的一批炸好要十分鐘,剛好是許娜美給紀雨歡的時間。 「等等!」 紀雨歡才講不到五分鐘,許娜美就截斷她的話,自行評論。 「你就為這件無聊的事跟伊淳赫吵架?」她不可思議地看向紀雨歡,差點罵她白癡。 「他父親就是把我逼到絕路的兇手,這不是一件小事。」紀雨歡不明白許娜美為什麼是這個反應,她幾乎參與她大半人生,應該知道她有多恨伊敦業才對。 「所以呢?」在許娜美看來,這個問題本來就無聊。「因為伊敦業是伊淳赫的父親,你們就不能在一起?」 許娜美反問紀雨歡,紀雨歡頓時陷入一陣沉默。 「看吧!」許娜美挑眉。「你也無法立刻回答,這表示你也不覺得這個問題有多嚴重。」反正伊敦業都死了,又不能站出來舉手反對,有什麼好顧慮的。 「可是……」 「再說一句不好聽的話,我一直不認為伊敦業應該負多大的責任。」娜美把積壓多年的話說出來,讓紀雨歡十分震驚。 「娜美!」她怎能這麼說?她知道她過得有多辛苦。 「不管你會不會因此恨我,我都要說實話。」既是知心朋友,就不該有所隱瞞。「伊敦業或許開除了伯父,斷了伯父的後路,但他可沒有叫伯父喝酒,沒有禁止伯父做別的行業,伯父只是不能當游泳教練,如果伯父真的有心,大可以到外島甚至國外工作,我就不信伊敦業的力量大到可以干涉伯父去別的地方生活。」 沒錯,這些正是她媽媽不斷嘗試勸她爸爸的話,她媽媽是個溫柔堅強的女人,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只要肯努力,到哪裡都能生活,但她爸爸完全聽不進去,無法放棄身為國手的自尊,他始終無法忘記自己得過金牌,始終認為,自己有一天能夠得到更高榮譽,只是還沒等到那一天,夢想就被伊敦業毀掉。 「小歡,該是放下心中的仇恨,往前看的時候。」許娜美勸紀雨歡。「而且,我也不認為你真的恨伊敦業,你真正恨的是伯父,你恨他不長進,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你身上,但是你因為太愛伯父,無法承認自己恨他,只好把所有怨恨都加在伊敦業身上,其實你沒有這麼恨他。」 許娜美這一番精闢的見解,像是一把鑰匙,把紀雨歡多年來的心結一次解開。 她始終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放不下,始終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對方的身份。 她真正在意的,不是伊敦業,她真正想控訴的,是她爸爸。因為他的脆弱,因為他的頹廢,讓整個家庭崩潰。他酗酒後的脫序行為,更把雨賢逼進一個無聲的世界,唯有封閉自己,他才得以安寧。 「娜美……」紀雨歡哭了,因為這一刻她終於解脫,終於認清自己的內心世界是多麼扭曲孤獨。 「不要太感謝我,我只是實話實說。」娜美找不到面紙,只好遞給紀雨歡餐巾,委屈她湊合點用。 「無論如何,謝謝你。」這些話她要是早點說就好了,她也可以早一點看開。 「你還跟我客氣什麼?」無聊。「這些話我本來很早就想對你說,但你忙著參加一些奇奇怪怪的比賽,我找不到機會。」 其實是因為就算她真的說出口,她也不會接受,有些事是需要契機的,操之過急也沒用。 「現在我不會再去參加那些比賽了。」紀雨歡保證。 「因為你根本不需要。」許娜美撇嘴。「伊淳赫基本上已經到達把你捧在手裡、揣在懷裡、含在嘴裡,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給你的瘋狂程度,你哪還需要拋頭露面?」 「他才沒你說的這麼誇張。」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愛她,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這麼誇張。」許娜美雖然一陣子沒跟紀雨歡連絡,但她蒐集情資的功力一流,幾個鐘頭內就打聽到不少關於他們的消息,其中絕大部分是閒言閒語,但也可以因此看出他們有多甜蜜。 「可是,我傷害了他,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他是騙子。」紀雨歡沒想到自己竟然說話這麼狠毒,懊惱得快要死掉。 「這也沒辦法,誰叫你們都是受害者,除非能拋棄繼承,否則誰也逃不過父母造的孽。」麻煩就麻煩在這東西是無形的,法律也規範不了,只能承受。 「他也是無辜的,我竟然對他說了那麼重的話。」紀雨歡只要一想起伊淳赫受傷的表情,就想殺了自己。 「你說了什麼話——放在這邊,謝謝。」 紀雨歡剛說到重點,服務人員這時候把炸雞送來,打斷她們談話。 「我快餓死了!」許娜美把炸雞拿給紀雨歡,一邊哇哇叫。「你也吃一塊,吃飽了才有力氣說話。」 紀雨歡點點頭,伸手接過炸雞,還沒有放進嘴裡咬呢!光聞到味道就覺得噁心。 「嘔!」她忍不住反胃,引起許娜美的注意。 「你怎麼了?」一副想吐的樣子。 「胃不舒服。」紀雨歡放下炸雞,不吃了。「我聞到油的味道就想吐,最近都這樣。」可能真的感冒,得去看醫生。 「……你最近是不是經常覺得疲勞,怎麼睡都睡不飽,脾氣變得很差,一點小事就生氣?」娜美放下炸雞,若有所思地看著紀雨歡,紀雨歡點頭。 「你怎麼知道?」紀雨歡一臉驚訝,許娜美歎氣。 「小歡,你懷孕了。」這個白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