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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於媜    


  看來這場賭注遊戲除了輸贏以外,還為他的日子帶來不少樂趣,讓他不由得期待起來,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好玩的事?!

  「公子──外頭有位自稱是雲家賭坊來的姑娘要見您!」

  人才剛在後廳裡坐定,丫鬟就匆匆來報。

  「喔?」莫非是那女賭鬼派丫鬟來恭迎他去見她的廬山真面目?「帶她進來!」好心情的大手一揮,四方翟吩咐道。

  「是。」丫鬟銜命匆匆出了廳去,不一會兒就帶了盈盈進來。

  「四方公子,我──我是──」一見這恢弘氣派的四方府,盈盈嚇得連說話都結巴起來,連腿酸都忘了。

  方纔一路走進來不知幾進的院落,就足足有十個雲家賭坊那麼大,要不是有丫鬟領著,怕是她早就在外頭迷了路。

  現下進了廳裡,一雙怯生生的眼更是驚歎又驚駭的四處瞧著,舉目所見儘是雕樑畫棟,光是几案上、牆上昂貴的瓷器與稀世名畫,就足以買下半座京城。

  「我知道,你叫盈盈,我怎麼會忘了你?」四方翟一改往常傲氣,親切無比的拍拍身旁座椅。「來來來,請坐,不要客氣。」

  「謝四方公子。」聽見從他好看的薄唇裡吐出自己的名字,盈盈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又羞又怯的慢慢在他身旁坐下來。

  坐在上好舒適的椅子裡,盈盈卻覺得渾身不自在,像是屁股下坐著針氈似的,尤其是眼角瞥見自己一身洗得老舊的棉布衣裳,跟這裡的金碧輝煌尤其格格不入,就連方才領她進廳的丫鬟都穿得比她好。

  心裡自卑著、懊惱著,這時懷裡的東西,又偏偏不安分的拚命扭動掙扎著,惹來身旁俊美男子的側目,讓她更是尷尬得無地自容。

  「阿福,別亂動,這不是咱們家,不容得你放肆。」盈盈朝四方翟歉意一笑,正色低頭輕斥懷裡的狗。

  沒太在意她手裡抱著的小畜生,四方翟滿心好奇她的來意。

  「盈盈姑娘這會兒來是──」

  經他這麼一提醒,盈盈才終於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的來意。

  「喔,是仙仙姑娘派我來給您送第三道題。」她急忙站起身說道。

  「第三道題?」笑容驀然在性感的唇邊擴散開來。

  「是的,這就是仙仙姑娘給您出的第三道題。」

  四方翟狐疑看了眼盈盈手裡抱著的那條吐著長舌諂媚示好的狗,認出他就是老被那名悍丫頭追打的狗。

  狐疑的微瞇起眼,四方翟緩緩吐出話。

  「第三道題是一隻狗?」

  ***

  瞪著院落裡那只不聽使喚四處亂竄、惹得府裡丫鬟尖叫連連的小畜生,四方翟鬱悶得眉頭都快打結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名悍丫頭老會追著這隻狗,威脅著要宰了它。

  收下狗才半天時間,這隻狗已經打破了兩個名貴的花瓶、撞翻了後花園裡幾盆名貴的花,甚至還偷了廚房裡晚上他爹要宴客的一大盤魚肉,連大廳都成了它的茅坑。

  現下吃飽喝足撒野夠了,這無法無天的畜生,甚至還窩在他爹最珍愛的上等紫檀太師椅裡呼呼大睡,狗嘴邊淌下的口水,把出自京城最好繡坊的綢面緞繡椅墊給沾濕了一大塊。

  「把這狗給我關到後院去!」

  實在忍無可忍,臉色從青轉綠到變黑的四方翟,立刻命命一旁的順子道。

  「是。」順子趕緊抱起狗匆匆飛奔而去。

  撐著額際,四方翟頭痛的腦袋瓜幾乎快裂成兩半。

  他沒想到,那殺千刀的女賭鬼竟然會想出這種招數來刁難他,天知道要讓這隻狗見了肉不偷、不搶、不吃,還要學會規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恨恨詛咒著,四方翟見識過這隻狗為了偷食物不擇手段的本事,還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惡膽,就連那凶狠得像母夜叉似的悍丫頭都拿它沒轍,他還能想得出什麼辦法?

  不過他四方翟字典裡沒有「輸」這個字,他絕不會輕易投降認輸,否則往後他四方翟的面子要往哪裡擱?!

  「公子,我看要馴服那隻狗很難,不如明兒個就──把這隻狗送回去。」見主子煩惱得眉頭打結,一旁的小辮子小心翼翼獻計道。

  「那不就等於認輸了?」四方翟沒好氣的橫他一眼。

  「要不,來個屈打成招,不怕它往後不聽話。」另一名走狗也自以為聰明地出起鬼主意。

  「雲家賭坊裡那個悍丫頭連刀子都拿出來了,你以為區區一條鞭子能起得了什麼作用?」那隻狗已經不是普通的頑劣。

  正愁無計可施之際,一旁始終不吭一聲的狗子,突然小心翼翼冒出一句。「我想──我可以試試看!」

  此話一出,大廳裡驟然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每一雙眼睛全聚集到向來不引人注目的狗子身上。

  「你有辦法?」四方翟鎮靜的問。

  「公子您忘了,我叫狗子,凡是有關於狗的找我就對了。」狗子不好意思的抓著腦袋瓜。

  挑挑眉,四方翟眼底逐漸浮現出笑意。

  看來「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這句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好,要是你真能替我馴服這隻狗,我定會好好的重賞你!」

  「謝公子,狗子一定會設法調教那只頑劣成性的狗。」狗子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道。

  原本嚴肅凝重的大廳,又重新恢復了往常的輕鬆,見主子鬆了眉頭、拉開了嘴角,一群走狗也總算鬆下了緊繃的神經。

  「狗子,你可有想到什麼法子治那隻狗?」

  「公子,我──」

  狗子正難得有表現的機會,府裡的丫鬟突然氣喘吁吁的自門外跑進來,嘴裡還急喊著。

  「公子──公子!」

  「又怎麼了?」四方翟不耐的冷睇丫頭一眼。

  「公子,老爺請您立刻到大廳一趟。」小丫頭一臉慌張。

  「出了什麼事?」他狐疑揪眉問。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咱們幾艘運貨的商船在海上遇上了暴風雨,全翻了──」

  商船翻了?

  四方翟心頭一凜,臉色沉了下來。

  「老爺說咱們的幾家米鋪已經快無貨可賣了,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呢!」丫鬟一五一十的說道。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點點頭,四方翟嚴肅應道,與平時輕佻浪蕩的模樣截然不同。

  「我先去處理這件事,其餘的回來再說。」說著,四方翟便快步踏出廳去。

  一群平時老跟在主子後頭,像堆跟屁蟲似的走狗,硬生生止住腳步,乖乖待在原處不敢跟上前。

  他們知道主子平時吃喝玩樂比誰都擅長、權謀使計比誰都精,但一旦辦起正事可嚴肅得很,跟平時熟悉的主子完全不同。

  看似只知吃喝玩樂的公子,其實是四方家主掌龐大生意的操控者,就連以做生意起家的四方老爺,都對兒子的生意頭腦跟膽大心細的經營手法佩服不已,所有生意上的大小事全憑兒子決定,這是外人所不知道的秘辛。

  「爹!」四方翟走進大廳,四方老爺正在裡頭焦急的來回踱步。

  「翟兒,你說說,現在可怎麼辦才好,咱們的船翻了,現下幾家店舖米倉裡的米已經所剩無幾,大概只能再撐半個月,商船來回起碼也要兩個月時間,下個月初還要交給福員外一千石他每年固定賑濟窮人的白米,這下若交不出東西來,賠錢事小,就怕咱們四方家的商譽全毀於一旦──」

  「爹,別急,這事我會處理。」

  「喔?你想到法子了?」四方老爺眼中登時散發出希冀的光彩。

  「沒有。」四方翟乾脆的說,俊美臉孔突然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不過您放心,這事絕不是問題。」

  ***

  「累死我了!」

  盈盈拎著菜一進門,把菜籃往地上一丟,虛脫似的往旁邊的椅子一攤,有氣無力地捶著酸痛的雙腿。

  「走了一整個早上,街上都走遍了還是買不到米!」盈盈細聲細氣的抱怨著。

  正在捻豆莢的仙仙聞言轉過頭來,蹙眉瞅著盈盈道:「你在開玩笑?京城這麼大怎麼可能買不到米?」

  「是真的,每間米行都說沒米可賣,你說怪不怪?」

  沒米可賣?

  仙仙蹙著眉沒吭聲,卻還是覺得這是盈盈懶得大老遠扛著那麼重的米回來的借口。

  「怎麼辦?米桶裡的米大概只夠吃個三天,再買不到米,我看中午賭客只好吃肉填飽肚子了。」前一刻還愁眉苦臉的盈盈,下一刻又天真的開心笑了。「不過現在吃肉比吃米飯容易,以後阿福總算可以理所當然的吃肉了──」

  「那隻畜生已經不在家裡了。」仙仙悻悻然打斷她。

  「喔,我差點忘了。」盈盈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不知道阿福現在在四方府裡過得好不好?!」

  托著下巴,盈盈又對著空氣發起呆來,但臉上卻不時浮現起傻笑,不知道想的是誰。

  「那只該殺千刀的畜生走了最好,省得我心煩。」口是心非丟下一句,仙仙把捻好的豆子丟到灶炕上,便轉身走出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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