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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於媜 心不在焉的慢慢踱回家,遠遠就看到了低矮的家門前停了好幾輛金碧輝煌的馬車,數十名家丁搬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忙碌的進進出出,而一旁吆喝指揮,顯得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赫然就是那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來,來,搬進來,當心些,那可是價值上百兩銀子的古董花瓶──唉,那個凳子小心點,可別刮破皮!」 傻眼看著四方翟宛若自己家似的,忙碌指揮下人把他那一大車嚇人的家當搬進屋子裡。 一下子,她的魂全嚇回來了,邁開步子急忙跑上前,氣急敗壞的問。 「四方翟,你──你這是在幹什麼?」 「搬東西啊!」四方翟理所當然的回答,一回頭又立刻吼起另一頭的家丁。「喂──那只翠玉酒壺小心拿,要是砸壞了你拿命來抵都還不夠賠。」 他要搬東西她管不著,但他把東西搬進她家幹嘛? 「我說四方大少爺,你到底在幹什麼?」仙仙不死心,乾脆插腰站到他面前,逼他正視自己。 「把我的東西搬進來啊。」四方翟耐住性子低頭看她。「從今天起我就要住進雲家賭坊。」 「住到我家來?!」她失聲驚喊。「誰准你這麼做的?我只是答應跟你賭一局,可沒說把整個雲家送給你。」 光想就知道他腦子裡打的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主意。 「我不住進你家,怎麼讓你愛上我。」四方翟曖昧的朝她邪笑。 他以為她的腦袋裡裝的是豆腐渣? 讓這只狂妄自大,邪惡又下流的黃鼠狼住進家裡,豈不形同引狼入室?哪天一個不留神,說不定被他啃得屍骨無存。 不、不、不,說什麼也不成,這壓根是自投羅網! 「不行!」她堅定拒絕。 「不行?」黃鼠狼笑得那般溫柔而甜蜜,擺明了肚子裡裝了壞水。「你沒忘記我們有約定吧?你想毀約?」他故做驚訝的驚呼,一雙賊兮兮的眼邪魅得讓人想把它們挖出來。 她知道若毀約,就等同她無條件認輸,也就是說,她就得嫁給他! 她反覆用力深呼吸,小拳收了又放、放了又握緊,最後終於僵硬吐出一句。 「我沒有。」 「喔──我懂了,你是怕愛上我!」黃鼠狼笑得益加猖狂。 「你要住就住,但你最好先弄明白,我從來沒怕過什麼,尤其是那種天殺的混蛋。」她咬牙切齒吐出一句。 對於她不帶髒字的罵法,四方翟卻像是聽若未聞,笑容仍舊耀眼得不得了。 「好極了,很高興你想通了,對了,我要住哪?」他一派愉快的打算先去參觀一下他未來的住所。 「沒有房間了。」她總算有一絲痛快的得意宣佈。 嗄?沒房間了?愉快正要離去的腳步頓時止住,緩緩回過頭。 「什麼?」那他要住哪? 「現下後院還有間柴房,整理整理勉強應該還能容身。」她憋著笑,一本正經說道,有種終於一吐怨氣的舒暢感。 「我還有四名隨從。」 「擠上五個人應該不成問題。」仙仙大方的說道。 她的意思是說──要他去住柴房,然後,跟一群奴才擠在方寸大的柴房裡吃喝拉撒睡? 「我不住柴房。」 雖然站在這老舊低矮又小不拉嘰的寒酸屋前,但他卻依然不忘展現他有錢公子哥的尊貴與原則。 小廟容不下大神,這裡本來就不是他這種身份的人該來的! 「那你要住哪?」仙仙狐疑瞪著他。 俊臉對上她,緩緩綻放出一抹讓人寒毛直豎的邪魅笑容。 *** 「盈盈,過去一點,別踢我──」 小小的床帳裡,仙仙把身旁拚命朝她擠來的身子給推回去,還得閃避冷不防朝她飛來的腿。 「盈盈,拜託你別壓在我身上──喂──」 安分不到半刻鐘,身旁的身子又滾了過來,又困又累還滿肚子火的仙仙忍無可忍的發出怒吼。 幾番折騰後,仙仙除了滿肚子悶氣再也了無睡意,一旁的盈盈卻依然睡得酣然忘我,一雙小腳大剌剌的跨在她肚皮上,掛著傻笑的嘴邊還淌著口水。 盈盈這哪叫睡,根本是昏過去了,無論她怎麼罵、怎麼搖,都還兀自酣睡。 這盈盈看起來自淨秀氣,怎知睡相卻有夠差,不只在睡夢中手會胡亂揮舞,就連腳也把她當成跺腳凳淨往她身上跨。 擠在小小的床上,瞪著黑壓壓一片的帳頂,仙仙不明白為什麼要妥協、為什麼得這麼委屈自己,把床讓給那個混蛋,自己跑來跟盈盈擠同一張床?! 她是死也不會承認,那混蛋只消一個邪氣的笑容、一個壞透的眼神,她就只能乖乖認輸投降。 一想到那只討厭的黃鼠狼正睡在她香軟舒適的床上、蓋著她的被、枕著她的枕頭,她就像是躺在針堆上似的難受。 誰知道那個邪惡、狡猾又下流的傢伙,會不會在她房裡翻箱倒櫃,會不會把她私密的東西全翻出來好生欣賞一番── 一想到這,她渾身更是竄過一陣冷一陣熱,難受得幾乎躺不住。 不行,她不放心,四方翟那種人跟君子完全沾不上一點邊,什麼都可能做得出來,她一定要去看看! 說著,她動作俐落的立刻彈坐而起,跳下床穿妥衣服、鞋子,躡手躡腳的摸黑出房門。 人口簡單的雲家一入了夜簡直跟廢墟沒兩樣,尤其是今晚月黑星稀,冷風呼呼吹得樹影搖曳,陰森得讓人心頭直發毛。 毛骨悚然的搓著滿手臂的雞皮疙瘩,仙仙邁著直發抖的腿摸黑穿過前院,很快來到自己的房門前,卻是一片闐黑,伸手不見五指。 該死,怎麼連盞燈都沒有,屋裡黑壓壓的一片,根本啥東西也看不清楚! 嘴裡不停的咒罵著,一不小心還被東西絆著了腳,差點跌個狗吃屎。 「痛死了,全是那混蛋害的!」仙仙把氣全出在黃鼠狼身上。 但氣歸氣,她還是得想辦法看看那混蛋東西安不安分,有沒有亂翻她的東西,否則今晚她定會睡不著。 巴在窗邊,她把窗紙戳破一個洞,奮力湊進洞邊,幾乎快將眼睛擠進洞裡,卻還是啥也看不到。 「要不要燈?」 突然間,身旁出現一盞燭火。 「好啊,謝啦!」喜出望外,仙仙趕緊接過燭火,湊進窗邊往裡頭照著,想看清楚床上那個混蛋── 但才剛把燭火舉高,仙仙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身子遽然僵住,嚥了口氣,她的脖子像是被扭斷似的,極其緩慢的轉向身邊高大的身軀。 目光撞上一堵寬闊的胸膛,再緩緩往上,迎上一張忍笑的俊顏。 「你──你──你──」方才發誓著要將他的脖子扭成兩截的氣焰立刻消了半截。 「別急,我在這,有話慢慢說。」 眼前的下流傢伙越是那般溫柔和氣,越是教仙仙怒不可遏,但仙仙又羞又氣,哪說得出話來? 現下這情況,說什麼都是多此一舉。 第七章 「你有沒有睡我的床?」仙仙決定跟他攤牌。 「有!」他答得乾脆。 「你有沒有蓋我的被、用我的枕?」 「也有。」他又爽快點頭。 「你自己不也帶了枕被來?」她火大的問。 「是帶了,不過我想很快我們就要成為夫妻了,彼此先熟悉一下也好。」四方翟咧著白牙,儼然一副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嘴臉。 像是被踩著不為人知的痛處,仙仙雖然憤怒卻只能壓抑著,憋得她幾乎快得內傷。 「你──你有沒有亂動──亂動我的東西?」她漲紅著臉又問。 櫃子裡有好幾件幾天前布莊才送來的新肚兜,他要敢用那只髒手碰一下,她非把它砍斷不可。 「當然──」 「你這混蛋,誰准你動我私密的東西?我就知道你這種人下流、無恥又骯髒,可恨的王八羔子──」不等他說完,母老虎的利爪就毫不客氣往他身上招呼,像是非把他撕個粉碎才甘心。 光是打還不能消氣,抄起一旁腕臂般粗的棍子,仙仙惡狠狠的嘶吼。「混蛋,看我非得打斷你那雙賤手不可!」 「喂,母老虎,我可沒說我動你的東西。」面對她歇斯底里似的攻擊,四方翟已經有點招架不住。 看似纖細嬌小的小人兒,怎知撒起潑來威力竟如此不容輕忽,只是教他頭疼的卻不是她的攻勢,而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馨香,讓他一再分神,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 「你剛剛明明說當然,這下又想不認帳?」仙仙凶神惡煞似的瞪著他。 「我的意思是:當然沒有!」 沒有? 仙仙愣住了,手裡的粗棍咚一聲掉到地上,好巧不巧正好砸在四方翟的腳上,痛得他跳起來,一時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後倒,仙仙見狀,急忙想伸手拉他,誰知道人不但沒拉到,反倒也跟著失去平衡跟著往他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