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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綠光 璽兒不禁愣住,沒想到他竟是癡傻到這種地步。「可我給你的呢?怎麼都未曾見你戴在身邊?」 「在這兒。」他扯著護身符,後頭繫著拔都拿給他的骨灰瓶。 她伸手輕觸瓶身。「你可知道裡頭裝了什麼?」 「不知道。」但他現在可以確定,絕不會是骨灰。 「我要拔都弄了蜘蛛進去,你猜,結網了沒?」她早猜到他不會允許任何人碰觸這骨灰瓶,更知道他不可能打開看。 「我還沒法看清楚。」他笑歎,但還是打開了瓶口。「你瞧,裡頭是什麼?」 她看了眼。「只剩屍體……你的眼睛還是看不見嗎?」她擔憂地撫上他的眼。 「還沒能夠讓我清楚地看見你的臉。」 璽兒瞅著他,細忖接下來該怎麼醫治他的眼,替他把瓶塞塞好,卻聽他問起——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微挑起眉。「你問的是哪件?」是她把蜘蛛放進去,還是狠心不與他相認? 「為什麼當初要拔都拿骨灰瓶給我?為什麼要和拔都假扮夫妻混進王府?」他想知道的,太多了。 「……因為你傷我。」她垂下眼,依舊不願吐實真正的原因。 「只是因為我傷你?不是因為你真正深愛的是拔都?」 「……嗄?」 第17章(1) 「你落崖前,我聽見了你喚拔都……」他黝黑的眸恍若是天上星子落湖,那般激亮卻又震起陣陣漣漪。「你只喚他,所以我想,也許你最愛的不是我,而是拔都……所以你和他扮夫妻,是真成了夫妻,還是只是扮夫妻?我……」 世於將像在繞口令似的,教璽兒聽得一愣一愣,好一會才消化他說的話,不由得搖頭失笑。 「你在笑什麼?」他不悅惱道,說翻臉就翻臉。 「若我真和拔都成親,你說,你要怎麼辦?」她逗著他。 「我不管!你是我的妻子!」 「你要搶你弟的妻子?」再逗一下。 「……你真是與他……」他一口氣梗在喉頭,吐不出也嚥不下,表情痛苦,肝膽俱震,張口欲言,卻只能又閉上嘴。 看見他心碎神傷的模樣,璽兒再也玩不下去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我落崖前,說的是——拔都,救他。」 世於將掹地抬頭,黑眸定定地看著她。「那個「他」是指我?」瞳眸乍亮。 「要不然呢?」 「是我?」聲音透著壓抑的欣喜,下一刻……爆發。「你說的是要拔都救我,而不是喊拔都的名字!你是在乎我的,你根本沒愛過那混小子,對不對?」 對上他狂喜的眸,她漂亮的眉微微攬起。「世於將,你不在乎你刺了我一劍,倒是比較在意我在落崖前說了什麼?」表情是非常不認同他的行為。 愣了下,世於將才後知後覺的收斂起狂喜的心。 「璽兒。」他將她緊密地摟進懷裡,好抱歉好自責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 「都過去了,」她笑嗔著回摟他,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怎麼,我要拔都拿骨灰瓶給你,讓你難受了?」 「怎可能不難受?」他像是要死了般,魂魄碎成一團。「你猶若我魂魄的一部份,要我怎能割捨?」 她笑著,淚水卻在眸底打轉,沒有辦法應答。 就是知道他有多看重她,就是知道他可以為她多喪志頹靡,她就更不敢跟他相認,不敢讓他知道,她……她的日子不多了。 「但沒關係,這一次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在一起!」世於將堅定不移地承諾,黑眸透著不容置喙的堅持。「誰也不能再把我們分開。」 「……你傻。」 「不傻,我從沒傻過。」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璽兒,這回不管你允不允,我都要你來成就我的夢。」 「什麼夢?」 「咱們找個地方隱居,天下如此之大,定會有咱們的容身之處。」他說,唇角勾著滿足的笑。「只要有你,哪兒就是家。」 「遠離所有的是非殺戮?」璽兒水眸迷濛,目光飄得好遠。 「對。」 「可能嗎?」 「沒什麼不可能的。」他啄著她的唇。「只是在那之前,我還有件事要辦。」 她疑惑地望向他。「什麼事?」 「再要你一次。」他猛地含住她的唇,大手已不安份地撫上她柔美的體態,落在她敏感之處。 「等等……天都亮了。」她輕喘,昨兒個殘留的麻栗還在。 「那又怎麼著?」他的吻沿著她的唇滑落至細美鎖骨、小巧的渾圓,舔弄那粉色的蓓蕾,可下一秒,動作卻頓了下來。 「你在幹麼?」她嬌羞地扯著他的發。 世於將顫著手輕觸那淡淡的疤痕,想起那時他一劍貫穿她的胸……天啊、天啊…… 察覺他的顫慄,她輕抓住他的手。「已經沒事了。」 「我真是該死,竟真信了旭兀朮!」昨晚他要得太瘋狂,根本就把這事給忘了,如今才知道這傷有多重,「待會還你一劍。」 「你傻了,還什麼?我的傷早就不見了。」 「疼嗎?」 「不疼。」 「我疼。」傷在她身,痛在他心,尤其還是他下的手……他忍不住再三輕撫那幾乎淡得看不見的傷痕,多想親手撫去這個錯誤。 他好自責、好自責,巴不得這傷是在他胸口上。 驀地,「別碰了。」她羞赧阻止。 「但……」突地發覺她嗓音藏著嬌羞,他抬眼,瞧她粉顏紅透,才意識到她的羞澀是來自於他的過度愛撫。 他笑得黑眸綻亮,繼續方才未竟的行程。 「昨晚我太急了,但從今兒個開始,我會溫柔地憐惜你。」他在她唇上低喃,吻上她的唇,共嘗她甜美的氣味。 這是好生憐惜?為何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折騰死了? 他教她嘗盡男女交歡的美好,讓她忘不了他帶給她的極致愉悅,身為女人該享的被寵被憐,這樣的男人,確實是值得她用生命去愛。 *** 再張眼時,屋內半點光亮都沒有。 璽兒眨了眨眼,古怪為何都沒人入內,再看向身旁的男人霸道地將她拽在懷裡,就連翻個身都不能。 怕她又消失了嗎?他心裡的傷,究竟有多深? 愛憐地輕撫他的臉,瞧他睡得極沉,神情還抹著淡淡喜悅,唇角噙著滿足,她不禁也笑了。 突地—— 「醒了嗎?」門外是拔都微澀的嗓音。 璽兒霍地瞪大了眼,想要拉開男人橫在她腰邊的長臂,卻發現怎麼也移不了他半分,更可惡的是,她愈是扯,他愈是使勁。 這人,分明是醒了吧! 「起來。」她壓低聲音說,像是怕被門外的人聽見。 「不起!」世於將依舊閉著眼,這下不只手橫過,就連兩隻長腿也夾著她。 她咬了咬唇,因他的貼近再度紅了臉。「快起來,拔都在門外。」 「那又怎麼著?」他初醒的嗓音透著魔魅的慵懶。 「你、我、這……」她在他懷裡忙得一頭汗,直覺羞得無臉見人。「算我求你,先讓我起來吧,我餓了。」 「……也對,你都未進食。」他忙著滿足自己,倒忘了一日尚未進食的事。 待他鬆開鉗制,璽兒便飛也似地跳下床,滿地找衣衫,卻發現那件衣服已碎成幾塊碎布……唉,都是這男人的傑作,這下該怎麼辦? 她靈光一閃,想起他的衣櫃,快快打開挑了一件搭上,雖然大了些,但卷卷褲管,勉強可行。 回頭,再趕緊把地上的碎布藏起,準備去開門,又想到這男人還赤條條的—— 「起來穿衣服。」 「我不冷,」他笑笑道,黑眸在黑暗中像天際最璀亮的一顆星。 「誰管你冷不冷?」她壓低聲響吼著,用力推他。「快點!我餓了!」 「我沒勁了,你替我穿。」 這、男、人!咬了咬牙,她認了! 再踅回衣櫃,隨便挑了件衣袍將他拉坐起身,替他套上,而後褲子、褲子…… 「你自己穿!」羞也不羞!就說征北王很yin 蕩還不承認! 「羞什麼?你沒瞧過嗎?」低啞笑聲猶若珠玉落在絲緞上般迷人。 璽兒氣得快要咬壞一口牙。「快!拔都就在門外。」他一定發現了,一定是知道了! 「那又怎麼著?又沒要他在外頭站著,愛站就站呀。」管他站到天荒地老,他只想和愛妻燕好。 「你!拔都會發現的啦——」這男人動作慢吞吞的,分明是惡意。 「拔都、拔都——」他哼了聲,抬眼瞪她。「怎麼,你真成了他的妻,和本王同榻倒成了私情了?」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呀,給我聽著,馬上……」話未完,門板已經被人一腳踹開。 「醒了,也不會應聲?」已恢復真面目的拔都幽黯的眸瞪著床上的男人。 世於將懶洋洋地回著,「既知醒了,又何必惡意打擾?」 「誰打擾你了?我是怕璽兒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