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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橙諾    


  「信不信?我絕對比你想像的更糟糕。」靳揚近得幾乎能聞到沈芝柔的鼻息。

  她很香,很清麗,只可惜他在演藝圈待久了,形形色色的美女見多了,不吃外表這一套。假使他對一個女人有興趣,絕對不會是因為她的外貌,而是因為她身上的其他特質。他喜歡的女人必然得有些吸引他的特質,比如,就像沈芝柔現在對他的、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反擊。

  「你好無聊。」沈芝柔迎視著靳揚咄咄逼人的注視,氣呼呼地拋下這句。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氣靳揚什麼,是氣他不夠愛惜自己,老愛說些討厭的話?還是氣他出言不遜就算了,居然連沈芝青也拖下水?

  他好無聊?沒想到沈芝柔會扔出這樣的結論,靳揚笑了。

  「你真不怕我?那今天一進來剪接室時,為什麼發現是我時,那麼不自在,那麼彆扭?」

  「那是因為我擔心說錯話,又像上次在醫院時一樣,惹你不高興。」

  「那現在呢?你不擔心說錯話了?」

  「不擔心了。」

  「為什麼?」為什麼短時間之內,她就有了這樣的改變?靳揚禁不住好奇地問。

  「因為我發現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不高興。」既然如此,索性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沈芝柔難得發怒的眼神裡有幾分賭氣的意味。

  「哈哈哈!」靳揚哈哈大笑了起來。是真心誠意、毫無諷刺,發自內心的那種歡暢笑聲。

  他知道此時才發現,沈芝柔的眼睛其實很美,清澈、不馴,又帶著幾分艷麗。

  她看起來柔弱纖細,卻沒想到這麼硬氣……其實,他早該知道的,從沈芝柔在片場吐得亂七八糟卻不願離開時,他就應該明白她很拗。

  那好,他就喜歡她這麼拗。

  教她怎麼看鏡頭寫場記表本就不是件難事,而他做事向來但憑心情好壞,沒有章法規矩可循,既然沈芝柔現在被他激怒的模樣如此有趣,令他心情大好,教她又有何不可?

  他燦爛的笑容和頰邊的梨渦,再度令沈芝柔有片刻失神。

  這男人,他長得太賞心悅目,若不是他這麼難以親近,嘴巴又壞得緊,她想,她會喜歡他比現在多得許多。

  「沈芝柔。」靳揚忽然大聲換她。

  「啊?」

  「去買麥當勞吧。」

  「呃?」

  「不是要我教你嗎?」靳揚從她身前移開,為她讓出一條路。她說的,同學借她抄筆記,她至少還知道要請同學吃一頓麥當勞不是嗎?

  沈芝柔愣了一愣,才後知後覺地意會靳揚話中的意思。

  「靳大哥,你要讓我在旁邊看剪接?你要教我嗎?」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問。

  「不然呢?再不去,我要反悔了。」靳揚雙手盤胸,視線由上而下地俯瞰她。

  「我去,我去,我馬上去。」沈芝柔衝到剪接室角落,打開行李箱拿出錢包。

  靳揚要教她,他答應教她了耶,她好高興。

  仔細想想,靳揚這人真的很怪,她現在對他這麼不客氣、有話直說,有不舒坦直說,他反而開心了,更奇怪的是,看他這麼愉快,她也高興了,一時之間覺得剪接室裡的氣氛好好,方纔那種如坐針氈的感覺都消逝了。

  「既然已經這麼不怕我了,『大哥』兩字就免了。」靳揚擺了擺手。「別浪費時間,你要學的東西可多了。」

  「好。」沈芝柔三步並兩步地衝出去。

  真是……跑得跟兔子一樣。靳揚望著沈芝柔的背影笑出來。

  本來以為她很嬌弱,卻沒想到她挺有韌性;以為她被他嚇到,開始對他疏離客氣、敬而遠之時,她又開始不怕他了;正想著她似乎有種比實際年齡更為早熟的沉靜時,她卻又跑得像個雀躍的小女孩。

  很有趣啊,這個沈芝柔,這部戲有她當場記,挺有意思的。

  第3章(1)

  為什麼有人可以喝玉米濃湯,還加一包細砂糖與奶精?

  靳揚原該全神貫注剪接拍攝帶的神思,徹徹底底且完完全全地被身旁沈芝柔的怪異舉止打擾。

  玉米濃湯還不夠甜嗎?他側眸覷著沈芝柔撕開細砂糖的包裝,仔仔細細地撒入麥當勞的玉米濃湯裡。

  「靳揚,我不太明白,為什麼這個鏡頭是接在那個鏡頭之後?你怎麼知道導演要用這個鏡頭,而不是另一個?」既然方才靳揚說「大哥」兩字免了,沈芝柔就真的索性免了。

  靳揚望著沈芝柔緩緩啟唇飲下那杯濃稠杯湯,瞬間感到喉嚨發癢,渾身不舒服,於是只好匆匆別開目光,手指了指電視螢幕。

  「因為演員進來的方向,他剛才從左邊出鏡,下個鏡頭一定由右邊入鏡,這是大原則。」

  「啊!我懂了,原來是這樣。」沈芝柔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騰出手努力做筆記,唇邊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因為玉米濃湯甜還是怎樣,笑得好愉快又好滿足。

  神經病!這有什麼好高興的?靳揚偏眸睞了她一眼,一時之間忽然有種沈芝柔的笑容好明艷燦爛的念頭。

  真是,他在想什麼啊?再怎麼可愛的女人他都有見過,為什麼突然心口一震?

  頂多,他只有覺得沈芝柔很聰明,一教便會罷了,靳揚垂眸,繼續認真剪接拍攝帶。

  忽地,一陣手機震動音響起,靳揚摸了摸口袋,才確定手機不是他的,沈芝柔便從椅子上站起,說:「靳揚,你繼續剪接不要緊,我拿個東西給人,馬上回來。」接著走到剪接室角落,蹲下,打開她的隨身行李箱,匆匆忙忙地跑出剪接室。

  怪了,她不是一副很上進很肯學的樣子,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值得她跑出剪接室一趟?靳揚明明不想管沈芝柔,卻還是按捺不住好奇,調轉了椅子方向,一臉狐疑地望著沈芝柔已經消逝的背影。

  不到兩分鐘,沈芝柔便回來了,靳揚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是劇組某個軋戲女演員的助理,她來找我拿一副耳環,那副耳環也連到女演員的別部戲,就在樓下的七號攝影棚拍。」明明靳揚沒問,沈芝柔卻還是交代了。

  她就是覺得,靳揚淡淡飄來的那一眼,有疑問,也有對她學東西學到一半還跑出去的不以為然,逼得她不得不開口解釋。

  「為什麼演員的耳環會在你這裡?」靳揚挑眉問。

  「因為她們常常忘記帶,我試過叮嚀助理,最後也是成效不彰……有時候,劇組晾在片場大半天只為了等連戲服裝或道具,一次兩次三次,我實在受不了,索性把容易忘記的小配件都收來了。」

  收配件?靳揚走到沈芝柔的行李箱旁,蹲下察看她行李箱內那些夾鏈袋裝著的,上面寫標明場次與人名的耳環項鏈領夾與手錶,心中感到又荒謬又無奈又好笑。

  「你還真有勇氣。」靳揚拿起其中一袋仔細觀看,涼涼下結論。

  「勇氣?為什麼?沒有演員會為了這種事生氣吧?」沈芝柔不解地問。沒有人怪她啊,頂多只有提醒她不要搞丟罷了。

  「這對耳環,少說也要一、兩萬,還有這支表,你猜要多少錢?」靳揚瞧瞧這袋,又掂掂那袋。

  「一、兩萬?」沈芝柔不可思議地瞪著那副單鑽耳環。

  好吧好吧,她是看得出來耳環上那是鑽,但是路邊攤的水鑽也是鑽,她從沒想過那是真的鑽石,或許還是等級很高的那一種?

  「不要跟我說手錶多少錢,拜託,謝謝。」沈芝柔將靳揚手上拿著的那一袋手錶丟進行李箱裡,一鼓作氣將拉鏈拉上。

  她現在明白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她拉這個行李箱拉進拉出了好幾個月都不覺得重,而現在一旦知道了那些連戲道具的價值,竟連拉個拉鏈都感到壓力好大。

  她丕變的態度令靳揚情不自禁地想笑,卻又忍不住出聲提醒。「小心地,別搞丟。」

  「好,我不會弄丟的。」沈芝柔堅定地點了點頭,將剛剛明明還無關緊要放在剪接室角落裡的行李箱拖到腳邊來。

  靳揚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好一會兒,忽然拋出一句——

  「你得先學著不要相信別人。」

  「什麼意思?」沈芝柔一頓。

  「就是你字面上聽到的意思,可以跟任何人保持良好友善的關係,但是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

  「為什麼?」

  靳揚將方纔從她行李箱裡摸出來的一包夾鏈袋放進她掌心。

  「就連我也一樣。」她這麼單純,就像剛出社會時的他一樣笨,不知怎地竟令靳揚感到有些煩惱。「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很很糟糕了,你竟然還不懂得防我,萬一哪天遇到那種跟你稱兄道弟的,不就掏心掏肺還幫別人數錢?」

  嚇!靳揚是什麼時候把這袋項鏈拿走的?沈芝柔嚇了好大一跳。

  她怔怔地望著手中那袋應該也是價值不菲的項鏈,又怔怔地望著已經專注會螢幕錢的靳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心頭徒生一股暖意。

  原來靳揚人很好不只是她的推測,他是真的人很好,很好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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