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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決明    


  「可是我食言,我心裡過意不去嘛……」騙人的感覺,很糟糕,更害怕被他討厭。「沒做些補償,我會很自責……」

  「陪我。」

  陪?賠?聽起來……應該是後者吧?因為她正好提到了補償嘛。

  「怎麼賠?」他又不肯出城,配合他重新再來過……

  他偎過來,形成的陰影,將嬌小的她兜頭籠罩。

  她被逼到貝床掀起的殼蓋邊,再也沒有退路,那是一種……察覺到危險的瑟縮,可又受他漂亮的眼眸引誘,目光離不開他。

  想靠近、想逃走、相貼上前、想轉身奔離……

  矛盾,使她動彈不得。

  他啄著她的唇,只是淺淺的,蝶兒戲花的力道,輕軟松勁,也像細雨落池間,激起小小的無聲水漪。

  她喜歡他雙唇的暖熱和氣息,奈不住性子,想汲取更多更多,她在他薄唇退開之際,追逐上來。他低笑,不順她心意,微微仰首,避開她的索吻,她若想吻到他的唇,勢必要自己送上來。

  他褪除衣裳,任一襲黑綢滑下身軀,中計的她,主動伸來軟荑,撫上他赤裸胸前,那一大片堅硬沁冷的龍鱗,搔刮著她軟嫩的掌心。

  她縮縮手,又忍不住摸上去。

  她撫摸他的同時,他也在享受她一身的水嫩溫膩。

  手掌游移之處,何其綿軟、何其細緻、何其無暇,白中透粉的膚,擁有最美麗的顏色,像鋪了一身的櫻花花瓣,那般粉嫩鮮艷。

  他埋在她發間,讓她的髮絲去撩弄他,在鼻尖、在臉頰上,頑皮撓癢,深深吸嗅,她的氣息,脹滿肺葉。

  他的瞳仁,瞬間濃烈一縮,烏光閃過,但迅速又被燦金取代,那抹金光,璀璨珣麗,無比佞艷。

  他將她拽回身下,以身軀及四肢囚困,抽開她的腰際的衣結,指節撩過微微敞露的襟口,手背輕翻,滑過,她身上薄絲的鮫綃,膩在他手上,隨他的動作而棄守。

  春光,妖嬈。

  她小小一隻,藏在殼裡的身段,意想不到的美麗。

  她雙眼水亮亮,凝滿星光,粉唇蠕蠕,像喃喃說些話,他耳朵聽不見任何聲音,也許,她困惑地問他,想要幹什麼;也許,她艾艾地求他住手;也許,她正嬌嬌地喘息,魅惑他,要他好好疼愛她……

  他什麼都聽不到,只有血脈內,慾望沸騰的聲音。

  「渴望」叫囂鼓噪,逼他加快動作,稍有遲疑,漲滿身體裡的狂亂,便化為利刃,割劃著他的心口,讓他疼痛,讓他難耐,讓他在她細嫩如花瓣的玲瓏軀間,尋求消解。

  探索,撫柔,舔弄,膚與膚之間,貼合,磨挲,呼吸融在一塊,交纏成她難以想像的親暱姿勢。

  曾經不只一次胡思亂想過,真羨慕他手中的水箜篌,任他十指撥戲捻撫,發出清靈好聽的琴音,現在……

  她變成他的琴。

  他撥弄著她,引出她嬌嬌軟軟的細吟,像首小曲兒,隨他帶電似的指腹,綿嫩起伏。

  平時唱起歌來,音殘調缺,慘不忍聞,怎麼此刻的嬌嚶,竟無比可愛動聽,蕩漾在他耳畔,裊繞,又軟又甜,誘他深深吻去。

  故意放緩肌膚磨蹭的速度,慢慢地,以他身上的熱,煨出她一身鮮美紅嫩,把她燃沸起來,把她融化,讓她軟得像糖水。

  他沉入這泓溫暖、甜膩的水中,如龍戲水,展開嬉游。

  「囚——」她疼哭了出來,身子細細顫抖、繃緊,每一分微小動作,都逃不出他的掌控,他感受著,吁出笑歎。

  她身體的溫暖,悅愉了他,銷魂不已,無法抽離。

  他不退反進,更加深潛,眸中金迷醉亂,挾帶火紅的欲。

  「嗚,好痛……」慘淒的哀哀嬌嚷,助長了焚身的火勢,刺激得他低言沉吼,斂在唇內的獠牙,隱隱外露。

  他看起來,有點嚇人。

  狂亂的、失控的、蠻佞的、邪美的……囚牛。

  應該要心生驚懼,推拒他、反抗他、逃離他,這一面的他,她好陌生,而且,他還弄疼了她,持續加劇著痛楚和炙熱,深入的教她又怕又慌亂。

  可是,雙掌不由自主,朝他頸後迭抱過去,他頸背上豎立的鱗,刮紅了她的手心,她也不鬆開。

  她不想推開他。

  她數著日子,等他回來,已經等了好久,也知道自己一定會很不爭氣、會往他身上撲抱,傾訴等候的煎熬和寂寞,當然,更做好被他冷冷伶下的準備……

  但,他卻主動地,擁抱了她。

  雖然,她想要的攬攬抱抱,呃……不大一樣,很不一樣。

  他在她身體深處,與她合而為一,成為她的一部分,漲滿著,侵略著,疼著,存在著……

  全是他帶給她的。

  想到是他,所有的痛,逐漸泛出了甜,像孕出第一顆真珠那般,為他而養、因他而孕,再扎肉的疼痛,變得不再難以忍受。

  一切,變得甜蜜。

  是他,是他呀……

  蚌的天賦,本能滋潤著疼痛,將血肉間的不適,裹以甜美汁液。

  忍受痛楚之後,美麗璀璨的真珠,才得以成形。

  她主動索吻,糾纏了抵在嘴間,逸出沉喘及低笑的薄唇,討著憐寵。

  因為疼,她噙淚的神情,更像是撒嬌。

  疼痛,輾磨出了甜美。

  熱意竄升,燙的她直喘息,小手緊緊抱他,在他金鱗滿佈的胸口間,顫抖、抽搐、哭泣,最後是迷亂,是耽溺,是酥麻,是銷魂。

  一聲、一聲,嬌嬌綿綿,將他的名,反覆吟唱。

  第7章(1)

  第幾天了?

  這樣……與囚牛在貝蚌大床上,放縱廝混、享樂嬉玩的日子,已經多久?

  他,到底是有多喜歡她的身體?

  膩著不放,吮個不休,不放她離開他身上。

  就連知音送膳進房,一簾相隔,他都還潛在她的柔軟之間,與她肢體交纏,絲毫不肯稍稍暫停。

  她怕知音察覺她溜進囚牛房內,又要瞪她瞪好久,只能窩囊咬緊鮫綃被,努力不發出聲響,可他壞透了,在白嫩軟軀內翻天覆地,輕重磨挲、誘嬈起舞,要她再為他奏出美妙嚶嚀。

  「擱下。出去。」

  正侵略著她的男人,擁有最迷人的聲嗓,不疾,不徐,兩字兩字之間,攜帶隱隱低言。

  濃郁的喘息,魅惑、誘人。灼熱,抵在她汗濕的髮鬢邊,沒讓簾幕外的第三者,聽出簾後正處於玩樂狀態,炙熱狂歡。

  「是。」知音手腳伶俐,托盤間的菜餚,一一布上,前一頓的空盤收妥。心中,雖對簾幕後的主人狀況憂心,卻不敢表達出來。

  龍子向來討厭人多嘴、多事,她深深自律,鮮有造次。

  大龍子自回城後,不曾踏出房門半步,沒同往昔,整日彈奏靜心凝神的箜篌,著實……教她難以放心。

  該不該……去請龍主或其他龍子,前來瞧瞧情況?

  知音帶著遲疑,退出房去,門扉一合上,珠芽慘兮兮的泣音,從鮫綃被褥中,被迫解放。

  「知、知音姐還沒走遠,會、會被聽到……」她十指扣握在他掌間,動彈不得,無法去搶回遭他咬開的布料,深埋在他頸邊,可憐嗚咽。

  「讓我聽見你的聲音,喊出來。」金眸映照出她的驚慌和嬌態,惹出一苗文火,正欲燃燒。外表清俊靈秀的男人,骨子裡,原來藏著著一隻禽獸。不,他本就是獸,包裹溫文儒雅的假皮,實則狠厲蠻橫,婪索無度,一嘗起甜頭,便咬在嘴裡,說什麼也不放。

  「嗚……」泣吟中,摻雜著咕噥,那句話,這幾日裡,聽過無數回,每回總會引來他的低笑。

  「到底有多喜歡你的身體?……我才想問,你是有多喜歡我的身體?」他的頸、鎖骨、胸口,都有屬於她的粉粉吻痕,背上鱗片未覆蓋之處,留下道道貓爪似地的淺痕,是歡愛之際她所留下的造訪記號。還敢反過來指控他?

  小貪心鬼。

  「我……喜歡……最喜歡你……」她摟緊他,用盡僅殘的力量,身子已經又倦又饜足,卻仍會本能為他展露嬌媚,反應著對他的渴求。

  她親吻著他,胡亂吻他的眼,他的鼻,他飛揚的唇角,吻過鬢角間,一片片的鱗。沾了他一臉口水,他也不動怒,眸裡,閃動的火,無關憤懣。

  我……喜歡……最喜歡你……

  甜美的小嘴,甜美的蜜言,甜美的聲音,甜美的誠實。

  甜美的她。

  教人憐愛。

  憐愛?這類柔軟情緒,決計不可能出現在尋珠未果的他身上。然而,此時此刻,殺戮之心,確確實實,不曾存在。他不想撕裂她,只想盡興佔有她,愛她流淚求饒,卻僅限於他疼愛之下的淚水,看見鋒利的龍鱗,刮傷她細膩肌膚,哪怕是淡粉色的淺痕,他都不允。

  「喜歡我什麼?不覺得我這副模樣,很可怕?」長指描繪她歡愛過後,更加粉艷的臉蛋兒,探出舌,護去她眼角晶瑩的淚珠,那是歡愉至極的結晶像珍珠,渾圓生輝。鹹著舌尖,卻甜入了心。

  她瞅著他,連連搖頭,每一回,都很堅定。

  「一開始怕,後來就不會了,你是囚牛,我不怕。」她伸手,輕輕摸著他的髮鬢,感覺他金眸一濃,指腹撫過他的眉眼,他微微瞇眸,神情慵嬌,享受她的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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