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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艾佟 沒見過生得像個美人兒似的卻氣勢驚人的公子,店小二頓時啞口無言。 這時,韓文仲從悅滿樓走出來,來到賣身葬父的姑娘前面,丟下一錠銀子,一副施捨的口吻,「拿了銀子就走人,別在這裡礙著人家做生意。」 賣身葬父的姑娘一雙眼睛瞬間春情蕩漾,媚得教人都起雞疲疙瘩了。「奴家謝謝公子,奴家從今以後就跟著公子了。」 「要跟,你去跟那個多管閒事的小子,若非他,我根本不會掏銀子給一個想爬上爺床的女子。」 雖然從那位姑娘的轉變已經看出詭異了,可是聽到韓文仲說得如此直白,喻詠歆一股火氣就衝上來了。「你才是多管閒事的小子,不想帶她回家,幹麼給她銀子?她又不是乞丐!」 「我幫你付銀子,讓你多個暖床的丫鬟,還不滿意嗎?」 「你看起來才慾求不滿,需要暖床的丫鬟!」 「你說什麼?」 「我說你比我更需要暖床的丫鬟,怎麼樣?你想打我嗎?」 「公子,好多人在看了。」舞兒後知後覺的趕緊靠過來,用力扯住她的衣袖。 「公子,這是在悅滿樓前面。」韓夜也靠過來提醒主子,這會兒悅滿樓的權貴只怕正張大眼睛看著這出鬧劇。 王爺可以由著世子爺放蕩不羈,卻不喜世子爺落個欺負弱小之名,對面這位凶巴巴的小公子模樣看起來太嬌弱了,對世子爺的名聲不利。 你瞪我、我瞪你,兩人互不相讓,真讓人擔心會打起來。 「那位姑娘跑了。」人群中有人迸出這麼一句話,瞬間化解劍拔弩張的情勢。 喻詠歆轉頭瞪著空空如也的「攤位」,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挫敗,穿來這個時代第一次行俠仗義,卻遇到詐騙集團,這像話嗎?現代老是有詐騙集團,她早就該學乖了,怎麼還會受騙上當?難道在不同的時代,腦子就變了嗎? 「無知!」韓文仲哈哈大笑的轉身走回悅滿樓。 好吧,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她對這個時代的認識不甚多,不清楚這裡的詐騙手法,僅此一次,絕對不會被騙第二次了。 可是,她與韓文仲的梁子就此結下,怎麼瞧都不順眼,所以第二次在相同的地方見他調戲一個賣花的小姑娘,她就立刻大喊一聲「你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揮出拳頭撲過去行俠仗義。 兩人大打出手,難分高下,打得真的很爽。 「不要打了,仲兒哥哥……」小姑娘宛若天籟般的聲音多麼好聽,可是卻有如一盆冷水朝她臉上潑過來。 這一次她沒有遇到詐騙集團,可是誤會大了,人家竟然是相熟的,這個臉實在丟得太大了,怎麼辦? 「舞兒,我們走了。」她趕緊當縮頭烏龜溜之大吉。 這次之後,她好一陣子不敢再上悅滿樓,可是那兒的點心真是好吃,終究忍不住又去了,沒想到在同一個地方他們第三次相遇。 「臭小子,你接招!」他大喊了一聲就直接殺過來,她只能被迫迎戰。 她畢竟比他年幼,打著打著,就從不分高下變成屈居下風,眼看就要被打扁…… 「小姐——?」舞兒心急之下一喊,他的殺氣止住了、拳頭收住了。 從此,她在他眼中就從「不順眼」變成「很有趣」,是啊,沒有一個姑娘的拳頭可以這麼硬吧。然後,他們就此搭起友誼的橋樑,偶爾切磋打上一架,偶爾出城賽馬,偶爾一起上酒樓吃吃喝喝,閒聊之間還意外發現他們竟是鄰居,一個寧國公府,一個和親王府…… 思緒從過去的點點滴滴收回來,喻詠歆嬌媚的伸了一個懶腰,眼角正好瞥見立在雅間門口的韓文仲,笑著回頭道:「你來了啊。」 韓文仲慌亂的從剛剛見到的「仕女圖」回過神來,大步而入,後面跟著貼身護衛韓夜,不過,他靜悄悄的立在門邊,同時將雅間的門關上,而原本站在喻詠歆身側的舞兒也很有默契的退到門邊。 來到喻詠歆身邊,目光正好落在柳樹下賣身葬父的姑娘,韓文仲打趣道:「這次怎麼不管閒事了?」 「今日沒心情管閒事。」喻詠歆再度懶洋洋的倚著窗台,其實,她不認為每個賣身葬父的姑娘都心思不正,想爬上爺的床,真有人是不得不為,不過,這終究是自個兒的選擇,將來如何,都怨不得人。 「怎麼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柔弱的樣子,可是,竟有著說不出的風情萬種,教他這個見識過各式各樣女子的人都情不自禁失神了。 喻詠歆完全感覺不到韓文仲內心的波濤洶湧,突然坐直身子,孩子氣的噘起了嘴巴。「若是可以不用長大,那該有多好。」 韓文仲右手手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哪有人不想長大?」 「我就不想長大。」 「不長大有什麼好?」 「不長大的好處可多著,不長大就可以拿壓歲錢,不長大哭得淅瀝嘩啦也不會被人家笑話,不長大……言而總之,不長大就可以不做那些不想做的事。」她是不是囉唆太多了?瞧他眉頭都打結了。 「什麼不想做的事?」 「嫁人啊。」 他很慶幸自個兒沒坐在椅子上,要不,屁股已經貼在地板上,這太驚悚了,他都還沒娶妻,她怎麼就要嫁人了?「你要嫁人了?不是剛剛及笄嗎?」 「就是因為及笄了,母親才開始幫我相看親事,煩死人了。」大秦姑娘及笄之後開始相看親事,二十歲之前一定要嫁人,要不,就成了老姑娘,不是嫁人為妾,就只能當繼室,不然,就是嫁給沒錢娶老婆的窮小子。總之在這個時代,她沒有權利當個單身貴族。 韓文仲愣住了,他都忘了,姑娘及笄之後就會相看對象,然後議親嫁人。 「嫁人了就沒了自由,想上哪兒都不方便。」其實當姑娘也不是多自由、多方便,可是生在都是武官的寧國公府,規矩不多。 他知道這是常理,但是這種感覺真是不舒服。「相看了哪些對像?」 「不知道。」 「不知道?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以不知道?」韓文仲不自覺激動了。 「我快煩死了,只想找你吐苦水,哪有心思管相了哪些對像?」 「此事如此重要,怎能不弄清楚?你趕緊回府裡問個明白。」 「這會兒就回去了嗎?可是我還沒喝茶。」她可是很有禮貌,想等他來了,點上一壺熱茶,叫上幾道點心,然後再慢慢說給他聽……怎麼本末倒置了呢? 「以後我天天請你喝茶,你先回寧國公府問明白。」 「何必如此著急?至少先喝杯茶,吃上幾個點心。」她來到這兒最能夠適應的就是吃食了,或許習武之人胃口原本就比常人好,她無條件接受這兒的食物,甚至迷上各家酒樓的點心。 「晚一點我派人送過去給你。」 「寧國公府又不是沒茶喝、沒點心可以吃,幹麼還要你派人送來?」 「我派人送過去的點心是悅滿樓的點心。」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他索性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別再磨蹭了,趕緊回去弄清楚,難道你不怕嫁個紈褲子弟嗎?」 喻詠歆睨了他一眼,這是指他自己嗎? 她那是什麼眼神?他很風流倜儻的揚起下巴。「我是風流瀟灑。」 唇角一抽,她涼颼颼的道:「是嗎?」和親王府的世子在京城百姓的眼中根本是紈褲子弟的代表,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為他哭碎心了。 這個丫頭真有急死人不償命的本領,他再也管不住嗓門了,索性命令,「立刻回去寧國公府,先弄清楚相了哪些對象,我隨後就送點心過去給你。」 好吧,她還是先回去弄個明白,在這個時代,嫁錯夫君不是她想離婚就離婚,想甩掉夫君,還得讓夫君休了她,這合理嗎?為了避免此種不合理之事發生,也只能防患未然了。 雖是鄰居,寧國公府的規矩也不多,可是終究男女有別,韓文仲不能直接闖進門見喻詠歆,除了請他的大丫鬟將悅滿樓的點心送到芳馨院,也只能靜待喻詠歆派丫鬟過來傳遞消息。 左等右等,等到天黑了,沒有消息傳遞出來,他索性派人過去打探,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喻詠歆病了 這是怎麼回事?幾個時辰之前還好端端的人怎麼突然病了?她總是說自個兒很健壯,怎可能說病了就病了呢? 他心急如焚,可是又不能殺進寧國公府,此時不禁覺得可笑,他們是鄰居,怎麼見個面如此困難?往常他們總是事先約好了下次見面之日,若突然想見上一面,總要派大丫鬟假借送鮮果之名傳達,她亦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