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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謝上薰 翁品甄因為老公愛偷腥而吃足苦頭,自然對同病相憐的大嫂十分同情,而且同仇敵愾,對外遇第三者的岳洋玲沒好印象。 岳洋玲獨自撫養女兒春帆,因命運不濟而難以入主翁家,永遠只能是岳春帆,不會有機會認祖歸宗成為翁舂帆,因為翁開翔在出獄後不久即去世。 春帆印象中的母親是不快樂的,離開金融界埋首於房仲業拚命苦幹,掙的每一分錢就是要讓春帆念貴死人的私立小學、中學、高中,彷彿想做給姓翁的一家人看似的,其實誰要看?根本沒人理她們。 說是至親的叔叔、姑姑,其實比陌生人還不如。 「唉!」范絲絲嘟噥,「你血緣上的姑姑翁品甄女士,竟然是我那死老爸的元配,我看她最大的樂趣就是永遠表示不開心、不滿意,我甚至還懷疑,這位翁女士到底會不會笑?」 春帆不予置評,因為她根本和姓翁的不熟。 曾有兩次,她以秘書的身份陪楊立昕出席商界宴會,遇到翁家的叔叔和姑姑,他們裝作沒看到她,她也不會自己往臉上貼金的叫人。 說心裡完全不在意、不難受是騙人的,但表面上依然要表現得雲淡風輕,至少這點骨氣她還有。 范絲絲想到兩人相識的經過,似笑非笑。「翁女士似乎代表翁家的人,利用我來監視你和你媽有沒有用翁家的名義在外面招搖撞騙,所以大手筆的送我進貴族女校跟你當同學。結果我發現我比你好命多了,我媽至少拿了周家的錢來養我,能拿多少算多少。即使後來我媽終於看開了,改嫁到澳洲去,我照樣可以跟我爸拿生活費,還買了這間公寓給我當嫁妝,因為你媽帶著你住在樓上,所以翁女士沒反對我爸對我這麼大方,讓我賺到了一間小小豪宅,說到底還要謝謝你呢!」 范絲絲不吝嗇的對她猛拋媚眼。也因此,三不五時的讓春帆白吃白喝也無怨言,反正,阿娜答也會給她生活費,兩邊拿,吃不窮的。 人與人之間的因緣,就是這麼莫名其妙。 岳春帆的玫瑰唇角匆地一揚,莞爾失笑。「當初翁女士派你來臥底,結果你沒兩天便對我開誠佈公,一點神秘感也沒有。」 「高中生並非那麼無知的,好嗎?」范絲絲吃吃笑道:「我媽最熱衷上流社會的小道消息,翁女士是我媽的死敵,她對翁家的大小事情自然打聽得一清二楚,所以我知道你媽的故事並非翁女士告訴我的那種刻版故事。反正,想得輕鬆一點,人生不過是一場戲嘛!我只要演好『臥底』的角色,就可以順理成章拿到多一點的生活費,何樂而不為呢?」 「說得也是,你爸理所當然要養你,不拿白不拿。」 不過,兩個大女生之所以會成為真正的好朋友,超麻吉的手帕交,是在春帆念大三那年,岳洋玲參加公司的旅行團到大陸觀光,卻發生墜機事故,春帆幾乎為之崩潰!這時看似嬌滴滴的范絲絲卻展現驚人的氣魄,和她的阿娜答兩人出力架起哭到心傷腸斷的岳春帆,幫著一起去認屍、引魂、處理喪葬事宜及後續的理賠手續。 足足過了三個月,岳春帆才又活得像一個人,范絲絲幾乎每天陪她一起睡。 直到半年之後,岳春帆才意識到自己終究必須一個人走下去。 然後有一天,范絲絲對她說:「小帆帆,你一定要活得很堅強、很美麗才行喔!要不然,岳阿姨在地底下會哭的。其實,在阿姨不幸去世後的一個月,翁女士便告訴我,我可以不必再『臥底』了,因為『麻煩』已經消失了,『小麻煩』則不足為慮。」 春帆的五臟六腑緊絞在一塊。 「翁家的人很慶幸我媽死了?」 「應該不至於慶幸啦!而是鬆了一口氣。」 「那還不是一樣?真是太過分了,我媽沒拿過他們翁家一毛錢,他們究竟需要小心提防什麼?怕我們壞了翁家的名譽嗎?不要笑死人了,當年入獄服刑的是姓翁的翁開翔,不是岳洋玲,我們姓岳的反而清白。」春帆氣到連生父都一起生氣。 「唉唉唉,你不要激動嘛!」范絲絲嗲聲安撫道:「所以我才告訴你,你一定要活得很堅強、很美麗,以慰你媽在天之靈。」 「這是一定要的!」 原本就與姓翁的沒交集,在令人生氣的那一刻,春帆便決心要自立自強,今生今世要把姓翁的當作是屁! *** 楊立昕從日本出差回來,已經很晚了,直接到岳春帆的住處。 春帆剛打扮好,準備和范絲絲出去玩,突然接到他的電話,他人已經在門口,簡直不給人有時間找拒絕的借口。 「你要去哪裡?」他看到她不同以往的穿著,本能的脫口問道。 她穿得有點兒野,卻不露半分春光。灰白漸層雪花色澤的貼身牛仔褲,上身是豹紋垂墜造型的長版上衣,腰間繫帶子,大大的造型耳環和黑色寬版手環,胸前是一條銀色多層次的金屬墜飾,腳踩鏤空編織的高跟鞋,整體造型高調卻完美。 不同於平日低調、端莊的穿著,合身的衣褲裹著曼妙有致的身段,精緻的眼妝勾勒出神秘又傲然的光芒,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女性動人的風情和嫵媚。 實在太亮眼!如果她存心勾引男人,效果是驚人的。 楊立昕看得目不轉睛,他那號稱「最有氣質的女秘書」也有野性的一面? 或許,不只這一面? 「你幹嘛一直瞪著我?是你自己來得不是時候。」春帆沒打算為一個男人改變自己的生活步調和計劃。 「你要去哪裡?」 「絲絲的阿娜答接到一個大case,邀我們去參加慶功宴。」她拿起皮包準備出門,噙著魅惑迷人的微笑,「如果你一下飛機就打電話給我,就不用白跑這一趟啦!不好意思,你今天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要進公司嗎?」 「要。」楊立昕以一種令人猜不出情緒的眼神看著她。「如果我一下飛機就打電話給你,你會取消今晚的聚會嗎?」為了我! 「不會。為什麼要取消?我有好一陣子沒跟絲絲去夜遊,她的阿娜答會約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瘋,那是紆解壓力最有效的方法。」 男人誠可貴,友情價更高。因為男人隨時都可能變心,或者挑斤撿兩的計較你的出身來歷,相形之下,范絲絲和她的阿娜答給予她的友情可靠多了。 「我最近有給你那麼多的工作壓力嗎?」一雙眼仍高深莫測地凝視她。 「誰沒有壓力呢?又不單單指工作壓力。」眼神有著挑釁。 「春帆,今晚不要出去,留下來陪我。」 低沉的聲音含帶命令的語氣,春帆反感的微皺眉,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 「我說了不行,下次要約請早。」 楊立昕的眼睛瞇成一條線,犀利的目光看起來格外冰冷。「我忙了十幾天,累到不行,一下飛機還是先想到你,結果呢?」以為她會張開雙臂歡迎他,結果她一心想把他往外推,自己出去野。 「你累了,為什麼不直接回家休息呢?站在這裡和我大眼瞪小眼的,一點也不像英明理智的楊總裁。」 「站在這裡的不是總裁。」俊臉蒙上一層陰影。 「你的口氣、你的眼神,就是希望我服從的總裁!」 他累得要命,頭也有點痛,還要跟她起爭執簡直是受罪。 「我是男人,不是機器人,無法按一個開關就改變方程式。我以為情人之間是『小別勝新婚』,顯然你非常與眾不同。」一股惱意讓他咬緊牙根。 過去他是著了什麼魔,竟然當她是最適當的地下情人?的確,她不爭不吵、不忮不求,在床上的契合度是百分百,再完美不過了。 但顯然的,她不夠在乎他。 之前他沒放在心上,反而怕她太死心眼,但今天,他到底怎麼了? 照他先前的脾氣,他第一時間便會離去,笑笑任由她隨朋友出去玩。 他今晚的反常,是目睹了她有他不知道的另一面嗎? 他習慣掌控一切,厭惡無法掌控的情況。 然而,春帆是一個女人,只要他起了結婚的念頭便隨時準備fire的女人,他何須在意?更不能在意。 他動念想走,她嬌嫩的櫻唇卻吐出一句—— 「我們不是情人啊!」 火大至極! 「那我跟你算什麼?」充滿譏刺的聲音從他口中徐徐逸出。 「我們不是可以公開出雙入對的關係,所以不是情人。」春帆輕嗤一聲。 真想把她抓過來打一頓屁股! 她說的那些,應該是男人害怕被拜金女賴上的台詞吧!她一定要搶先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