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綠光 > 東宮錯之棋子皇后(上)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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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頁 綠光 沒有人愛他,可歌雅毫不保留地愛著他,給了他揭望己久的家,讓他懂得打從內心的喜悅是什麼滋味……如果他不是東宮太子,如果他不是皇子,如果他在其他地方遇到她,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想要一個家,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家,沒有權謀算計,他只想當一個普通的男人,可以自由地愛,可以無所畏懼地愛,曾經這些渴望即將成形,可他一念之差,砸碎了所有的夢。 歌雅沒了,孩子沒了,他只餘孤魂飄零……什麼都沒了。 歌雅,恨不恨我? 時間,彷彿暫停了,他再也聽不到半點聲響。 雪花飛迭,掩覆著她,她就在眼前,但就是觸摸不到。 再給他一點力氣,再讓他抱抱她……她是如此的怕冷,讓他暖著她,就像無數個夜裡,他暖著她的小手,她暖著他的心。 「皇上駕到!」 遠方有人宣唱著,旭拔躍入蓮池,大喊道:「殿下,皇上駕到了!皇上派禁衛軍捉拿住慶王的弓箭手,殿下的妙計奏效了!」 他充耳不聞,只是睇著眼前的人兒,怎麼也閉不上眼。 不甘啊……不是棋子,不只是棋子! 他多想再見她為他彈上一首曲子,用那婉轉情脆的嗓音唱著—— 「郎啊,我在佛前求。 供佛藏花心,求佛借月光。 求得一世共枕眠,再求來世共纏綿。 走過奈何飲過揚,忘卻今生不忘郎。 郎啊,你可要記得。 當花香飄過,襲上心頭,那就是我。 求你……踏著月光……尋找我……」 月光映著她一身銀白,夢幻得不似凡人……他用盡最後一分力,望著皎潔圓月央求。 佛啊,如果這世間真有佛,我該怎麼求,才能求回歌雅? 我不曾信佛,可如果這世間真有佛,請拿走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換回一個無憂無慮的歌雅,讓我可以告訴她,她不只是棋子……我是如此的愛她,只是察覺得太晚…… 如果不能,請用月光指引我,好讓我可以尋得她…… 欠她今生,還她來世……我要把她不曾說出卻想要的全都完成…… 第十四章 重生回過去(1) 六月撥水節,金烏王朝兩座雙子城的百姓陷入瘋狂慶賀中,不管是將日城還是就月城,到處可見在街弄間撥水的民眾。 唯有將日城城西的珠翎胡同靜謐無聲。 因為胡同兩側皆是朝中大臣的住所,胡同前的巷弄便是禁區,一般百姓根本不可能進入。 但就在晌午時分,一輛馬車緩緩駛向鎮朝侯府的後門。 「主子,到了。」說話的少年長得白面秀氣,坐在馬車前板上,笑容燦爛地回頭道。 車廂內沒有動靜,少年隨即問著充當車伕的六品庭尉,「旭拔大人,主子這是怎麼著?」 「主子沒吭聲,就是要咱們在這兒等。」旭拔無聊地托著腮。 「等什麼?」 「你以為我會卜算嗎?」旭拔橫睨他一眼。 說真的,他也算不上聰穎之輩,可這持祿更絕,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宮中生存至今還能當上主子的貼身內侍。 好吧,他模樣的確討喜,忠心護主也算可取,但除此之外呢? 持祿哇了聲,扁扁嘴。 「唉,主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陣子怪得很,還說要遠行,要咱們別跟,要不是咱們死活不依,早讓主子給拋下。」 「主子這陣子確實古怪,甚至咽喉處還出現莫名的傷口,要差御醫查看,他也不肯……」旭拔沉吟著。主子這兩三個月來改變之大,著實教人摸不著頭緒。 以往主子專往於宮中佈局,拉攏各方人脈,但日前卻突然撒手,還向皇上告假,說要出一趟遠門。 他倆執意要跟,結果主子卻撂下狠話,說可能再也不回宮。 這宣告著實嚴重,意謂著他不再爭太子之位,甚至連皇子身份都不要,但就算是如此,他還是要跟。 主子是他發誓要效忠、追隨一輩子的人。 正忖著,後門邊上突然出現騷動,有人重喝道:「在那裡!」 旭拔望去,就見一抹身影躍過鎮朝侯府的圍牆,落在他面前,幾乎在同時,馬車裡傳來一道沙啞難辨的嗓音-- 「攔下她。」 他立刻躍過馬頭,一把抓住那身穿水藍緞袍的少年,直接開了馬車門,丟沙包似的丟了進去。 「啊……」少年摔得頭昏腦脹,吃痛低吟著。 一雙大手探了過去,將人扶起坐在對面。 「抱歉,我的貼侍太過粗魯了。」 少年才剛坐好,便被那如石子磨過似的沙啞嗓音嚇著,不住地打量著對面的男子。 只見他身穿水藍錦袍,頸問圍上一條白巾,少年感到奇怪的皺起眉。 「受傷。」男子指著喉間解釋。 「喔……」少年點點頭,眸色有些疑惑,像是在思索什麼。 這時外頭傳來馬蹄聲,靠近馬車,少年一陣瑟縮,男子微微抬手,像是要對方安心。 外頭,鎮朝侯府的侍衛粗聲粗氣地問:「可有瞧見一個身穿水藍緞袍的少年從這兒跑過?」 「沒有。」旭拔掏掏耳朵,順便打了個哈欠。 「沒有,分明就是從這兒躍出的……來人,搜馬車!」 「放肆!」旭拔怒斥,撥出御賜長劍。 「瞧見此劍,還不退下?」 劍身刻著皇家印章,饒是鎮朝侯府的侍衛也該認得。 那侍衛隨即退開,擺笑臉道歉。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見諒。」 「還不退下?!」 「是!」 聽聞是馬蹄聲揚長而去的聲音,少年當即雙手一拱,道:「多謝公子。」話落便要下馬車,卻被人扣住手,少年不解的回頭。 「公子?」 「去哪,我送你。」 少年一臉為難。 「咱們素昧平生,公子……」 「花借月。」 「嘎?」 「我叫花借月,你呢?」沙啞嗓音裹著溫柔,男子眸底滿是壓抑的激動和無法遮掩的狂喜。 少年怔怔地看著他,好一會才回答。 「梁歌雅。」 「我要去就月城,你呢?」他笑瞇了眸。 馬車出城後開始加速疾奔,打算趕在日落前抵達就月城。 只不過,儘管六月的白日較長,但到了就月城時仍夜色己深,街上慶賀撥水節的人潮早就散去,許多商舖也都打樣。 馬車徐緩停在一家大門關上的客棧前,旭拔一拉緩繩後就躍下馬車,敲著大門。 「喂,店小二,還不趕緊開門?大爺要投宿!」 夜探人靜時分,敲門聲加上大嗓門,顯得格外刺耳而擾人。馬車裡的梁歌雅不由得出聲制止。 「這位公子,小聲點。」 旭拔頭也沒回道:「不大聲點怎麼聽得見?」 「旭拔。」花借月沉聲警告。 旭拔瞬間從大老虎變小花貓,就連敲門都放輕力道,甚至嗓音也變得溫柔無比。 「掌櫃、店小二……來個人,醒醒啊,有人要投宿。」 「紙紮的。」持祿小小聲地吐槽。 「總比個假男人好。」旭拔不甘示弱地回擊。 「你!」像是不能容忍他惡意的傷害,持祿哇哇叫著。 懶得理他,旭拔繼續溫柔地叫門。 「讓你見笑了。」花借月低笑。 「不會。」梁歌雅淡聲道,看向車簾外,瞧見有人開了客錢大門,便率先下馬車,彷彿不習慣和陌生人同乘一車。 雖然稍早為離開鎮朝侯府,她勉強了自己。 花借月神色黯了下,隨即揚開似有若無的笑,跟著下了馬車。 半夜被吵醒,店小二原本一肚子氣,但見上門的全是穿著精美服飾的公子爺,他立刻卸下臭臉,擺上和氣生財的笑臉,迎著一行人進客錢,開了三間房,還叫醒大廚,準備了一桌的飯菜。 由於大堂己歇息,所以飯菜是送進花借月的房裡。 「吃啊,歌雅。」他替她布著菜。 梁歌雅無福梢受地捧著碗退開一些。 「多謝公子,我自個兒來。」 花借月突著菜的手僵在半空中,但他也不勉強,轉而放回自個兒的碗中。 梁歌雅的吃相極為優雅秀氣,目不斜視地吃著。 「好吃嗎?」他問。 「好吃。」事實上,滿桌的菜都是她喜歡的。 「喜歡就多吃一點。」 隨口應了一聲,她偏著蟒首問:「另外兩位公子呢?怎麼不見他們一道用膳?」 「那兩位都是我的侍從,瘦小的叫持祿,高壯的是旭拔,現在大概是在餵馬和整理馬車,他倆待會再用膳。」花借月知無不答。 「囑。」像心有疑問,她一雙琉璃似的眼在他臉上梭巡,終究還是忍不住地問:「公子到就月城做什麼?」 「做生意。」 「做生意?」她的目光仍然沒有從他臉上移開。 「做什麼生意?」 他的五官絕美,深邃又立體,但臉色卻蒼白得像是纏著病氣。 「……南北貨。」像是沒料到她會繼續追問,他頓了下才回答,還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遲疑。 「你染上風寒了?」 「不,喉頭上有傷。」 「怎麼傷的?」聽他說話像是很吃力似的,聲音到最後幾乎快要變成氣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