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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 千尋 賀心秧聞言皺眉,那麼他的自制力也未免太差了,她比較相信,他是想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她的痛苦上頭。 一個男人不把女人的痛苦當一回事,就算是滿口的喜歡,也是牽強。 「他壓根沒想把我正名,我猜,他打算讓我當小三,短期玩一玩。」她在生氣,所以抹黑他。 「我已經解釋過,眼前的情勢,他不能這麼做。」宮晴無奈。 「我覺得他對我好,只是為了哄我把孩子生下。」 「想替他生孩子的備胎很多,他不必非要找上你。」何況是花大把銀子、心血來哄,會不會太費精神?蘋果這丫頭都快當媽了,怎麼看來看去,還是像個看少女漫畫的國中小女生。 「因為我聰明啊。」 「是你自我感覺良好。」宮晴忍不住哼一聲,吐槽她。 「也許因為我與眾不同。」 「哪裡不同?」 「我是穿越的。」 「所以身份高人一等?」 「應該是……吧?!小說裡頭,不是都這麼寫的嗎?」 「好,你要這麼說也行,容我請教您,穿越小姐,請問你會製造手槍、會做手榴彈,替他稱霸天下?你會研究朝堂局勢、當他的謀畫軍師?還是你會琴棋書畫、唱歌跳舞,好讓他把你當西施,送到皇帝身邊跳兩首舞、搖幾下床,然後內外夾攻,助他完成雄圖霸業?」 宮晴一句句問得她啞口無言。 見她扁了小嘴,宮晴摸摸她的頭,軟下口氣道:「你呢,只會寫艷本,還不能讓他知道那個有名得不得了的卡卡就是你,在他眼裡,你充其量就是一隻吃飽睡、睡飽吃的小豬,他這麼盡心盡力養著你,不求半分回報,只有一個原因——他真的喜歡你。」 「是這樣嗎?」她猶豫的問。 「沒錯,就是這樣。好啦,繼續回去睡覺吧。」 「不能再睡了,我的肚子已經太大,到時候要是難產,這裡可沒有婦產科手術,大長今在韓國,也不能跑來替我剖腹,到時我就慘了。」 「說的也是,你的肚子怎麼會這麼大啊?!」 宮晴看著她的肚子,懷疑地繞著她走兩圈,如果不是很確定她懷孕的時間,她真會懷疑這孩子快足月了。 「也許它不是小孩,是肉瘤,那些蒙古大夫診斷錯誤。」 「是哦,會胎動的肉瘤,你的體質還真是奇特。」宮晴不想對孕婦使用暴力,可這顆蘋果就是讓人忍不住,宮晴手指一戳,把她的頭往右推。 「有沒有看過異形入侵?說不定裡面裝的是外星寶寶。」 賀心秧也悶啊,成天頂著大肚子到處跑,雖然她是體育健將,這點負重訓練算不上什麼,但這裡的醫療條件實在教人不放心。 「最好是,等外星寶寶生下來,你不必寫小說、我不必辦案,只要帶他到全國各地去展覽,就可以確保我們衣食無虞。」 「那也不錯,生一胎、吃一輩子,多划算的生意。」 宮晴還想再接上幾句廢話時,屋外傳來紫屏的嚷嚷聲,她一面跑、一面進屋,比起她懷孕夫人的動作毫不遜色。 「大人不好了。」她一路跳到宮晴面前。 「大人哪裡不好?明明好得很,吃得下、睡得飽,青天名號呱呱叫,只要蘋果太太不要時不時來吵鬧。」賀心秧接過話,笑道。 「不是啦,我聽說、聽說王爺受重傷快死掉了!」紫屏倉皇道。 幾句話,賀心秧的心瞬間被吊到嗓子口,她抓住宮晴的手,搖搖欲墜。 張開嘴巴、腦子裡卻整理不出可用的句型,她只是慌,不停不停地慌著,一顆心像被丟進沸水中,滾得熟透。 怎麼會啊,他是狐仙耶,專門給人燒香祈願的,自己怎能不逢凶化吉? 他那麼厲害,全世界的人都在被他算計,誰能算計得了他去?他那麼強,賈伯斯都沒有他棒,怎麼可能突然間他就重傷到快要死掉? 不會的,肯定是以訛傳訛,說不定還是他自導自演的戲,好讓那個壞皇帝更加相信他。 沒錯,絕對是這樣,他那個人啊,臉皮早就磨得刀槍不入,他的演技可以拿奧斯卡獎,他無時無刻戴著面具,他全身上下每個細胞、每個表情都是假的。 他也說啦,自己演得太認真,許多時候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是的,就是這樣,假的,他編出一場新戲,然後騙出皇帝的真心。 「怎麼一回事,把話說清楚。」宮晴凝聲問。 「我知道得不多,好像是王爺陪皇帝去寺廟裡進香,沒想到竄出幾個武功高強的黑衣人行剌,那些黑衣人的目標是皇上,王爺為了保護皇上,自己竟然身受重傷。」 紫屏哇啦哇啦說著,她也不是太喜歡王爺啊,尤其不喜歡王爺老巴著他們家夫人不放,問題是,大人、夫人都當王爺是重要人物。 「不要急、不要慌,蕭瑛沒事的。」 賀心秧說不急,可那急已經急進她心底、眼裡,她說不要慌,可那慌亂明明白白表現在臉龐。 宮晴明白,她已經焦灼到了極點,握住賀心秧的手,給她一個沉穩的目光,她說:「蘋果,不要怕,沒事的。」 「對,沒事的,皇帝那麼糟,王爺不落井下石推他一把就不錯,怎會以身護他?」她嘴裡應下,可一顆心已翻天覆地。 怎能沒事,都說是行刺,行刺者當然是亂殺一通,還會分對像?怎能沒事,都說他重傷快要死掉,皇帝在場,又沒人工血漿,他多能裝? 反反覆覆,她一面說服自己,蕭瑛在演戲,卻又一面否定自己的假設。 「走,我們過去王府那邊看看。紫屏,如果有人來訪,就說夫人身子不適,我無暇見客,明白嗎?」宮晴細心叮囑。 「明白。」 宮晴牽起賀心秧出門,平時即使帶顆球,賀心秧的動作還是迅捷飛快,但這會兒她軟了腿,每一步邁出都沉重得幾乎支撐不住。 她吞著口水,似恐嚇、似威脅,一句句說著,「蕭瑛,有本事你就給我死掉,看我怎麼對付你……我很狠的,既暴力又凶殘,不想你兒子被家暴,就給我乖乖活下來……」 走一步、說一句,她說到自己辭窮,卻仍然甩不開滿心憂懼。 蕭瑛的房裡有淡淡的血腥味,剛讓大夫包紮好的手臂捆得緊密。大夫一離開,蕭瑛便召了蕭霽、慕容郬、李琨進屋。 「主子,您的傷……」李琨出聲。 「不礙事,只是皮肉傷,不過對外盡量傳得嚴重些,這些日子我就在家裡休養不上朝。」 蕭瑛一哂,盼能因此讓蕭鎮對他放下戒心。 「蕭鎮果真是沉不住氣的傢伙!咱們方才把皇上微服出巡的消息往外透露,就引得尚無周全計劃的勤王上勾,腦子這麼簡單的人,怎能同人相鬥,更何況他的對象是皇帝。」李琨恨恨道。 蕭瑛同意李琨見解,但可怕就可怕在這邊,他無周全計劃動手,就已能讓御林軍慘敗、他受傷,倘若真讓蕭鎮有周全計劃,他今日還能全身而退?或許謀朝篡位、與帝爭鬥不可能,但若退而求其次對付他,他豈能不損兵折將? 「皇上那邊……」慕容郬問。 「日後,他必定更信任我了,以身護君,身旁的臣子那麼多,可只有我豁出性命去做呢。」說著,他嘲諷自己幾句。 「不過由此事可見,勤王手下的能人必定比我們知道的還多。依我所見,那些黑衣人不全是軍中人物,還有武林人士參雜其中。」慕容郬沉吟後道。 「蕭鎮倒真是豁出一切,什麼人都結交,可光憑幾個失勢武官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就想謀朝篡位,他未免想得太簡單。」他看向蕭霽,低低一歎,嘴角挑起冰涼的笑。 「六皇兄,我聽先生說,徐貴妃已被打入冷宮,那和勤王有關係嗎?」蕭霽出聲問。 「當然有,她本身無出,憑藉著皇帝的寵愛封至貴妃,竟然還勾結外臣,如今事情曝光,只是被打入冷宮而不是鴆酒一杯,已是寬待。」但他不認為皇后和皇太后會寬待於她,那杯鴆酒,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先生還說,勤王太躁進。」 「沒錯,果果,你那些先生們,不管是陳院知、李同光或王博鴻,個個都是輔國良相,你必須好好聽從他們的教導,思進取、不忘先人遺志,須知想當皇帝不光要有帝王心術,更重要的是知人善任、抉擇良策。」 在這種時候講這些?李琨挑起眉毛望向蕭瑛,他在想什麼? 「我明白。王先生說謀事容易斷事難,能在緊急時刻下決斷才是有能者,今日之事便可看出勤王這人,即便是與他著了十二章【註解:中國古代禮服上常見的十二種花紋,明代服制為天子十二章,其他官職按品位遞減章紋。】冕服也難鎮金馬玉堂【漢代的金馬門和玉堂殿,後世用以指翰林院,引申為顯赫高位。】,擔不起乾坤山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