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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盧卉 車子不知走了多久,溫潤玉被一陣嘈雜的聲音給吸引,她的頭伸出車窗外,看見前頭一群人身著五顏六色的奇異服飾走了過來。 「這叫『除穢』。」他在她身後解釋道。 「除穢?」 「對,現在聖上的龍體不佳,時有病痛,為求朝政安定,朝廷會發文告知地方官派人除穢,就像這樣—身穿彩服,戴上面具以嚇走惡氣、穢氣、鬼氣,讓聖上的身心澄淨,邪魅不上身,早日康復。」 「以鬼驅惡、以鬼除穢、以鬼制鬼,好奇怪的做法。」 他微笑著:「在本國人心中,鬼並非全然,有些會謹守陰陽分界,不讓厲鬼、惡鬼越雷池一步,闖入人界為害作亂,但也絕不讓人界執妄念之人擅闖鬼界,打亂地府法則。當然,事後的安奉祭祀是少不了的。」 她點頭道:「原來如此。」雖然她來到這裡已多時,但對這裡的風俗人情並不是全都清楚。 馬車走得很慢,她可以清晰看見那些人的鬼面具,聽一他們嘴裡大聲念著「首鬼到,惡氣散、穢氣除、惡鬼離,速速離、速速離,否則地府無常到,魂飛魄散難升天……」他們不斷重複念著,經過馬車,最後遠離而去。 柳旭等到除穢隊伍遠離後,才又敲了一下車板,「太平,轉向。」 「是,賤奴知道了。」 她立刻感到車身轉了個方向,往窗外看去,馬車正駛進一條巷子裡。 柳旭笑道:「潤玉,剛剛你看見的只是本國的風俗之一,還有很多相信是你沒看過的;就舉中秋佳節好了,算算日子也快到了,月餅應該都要上市了才對,商家到時會卯足了勁的搶生意。潤玉,你吃過月餅嗎?」 她點點頭,「當然,我在故鄉也有過中秋節。」 「那你吃過金稜四角餅嗎?」 搖頭,事實上,她連聽都沒聽過。 「佛面豆沙包呢?」 搖頭,但她開始流口水了,雙眸閃閃發亮,吞口水問道:「好吃嗎?」 「人間美味。」 好想立刻嘗嘗看喔!「還有什麼嗎?」 「最不能錯過的是祭月大典,到時會有許多被遴選出來的女子大跳拜月舞,看了怕你這輩子都忘不掉。」 「很熱鬧,對吧?」 「簡直是目不暇給。」 她陷入幻想中,在腦中勾勒出一副熱鬧的圖案,在心中沉醉不已。 馬車仍緩緩的行駛著,直到達某處才停下,太平從前頭跳下,迅速來到車邊拉開車門,跪地低頭道:「到了,九爺。」 「嗯。」轉身拍拍她的肩。「下車了。」 「啊?哦!」方才一直沉浸在想像之中的她,登時醒悟過來。 他好笑的望著她。「該下車了。」 她的臉紅了,小聲道:「我知道了。」隨即起身,與他一前一後下了車。 她的腳才一落地,抬眼觀看,眼前聳立了一座相當氣派的大酒樓,區額上題有三個字—一心居。 「在這裡吃嗎?」她好奇的問。 「沒錯。」他邊答邊提腳進去。 她在後頭跟著,並好奇的張望著四周,發現這條街上的人很少,不似剛才那裡的車水馬龍。 「人變少了。」她低喃。 定在前頭的他耳尖,回答道:「這裡是『貴人街』,自然人少。」 貴人街?她不懂,正要細問時,酒樓掌櫃已迎了出來…… 「真是貴客光臨啦!九爺,您可是好一陣子沒來了,小的真的很想您啊!」掌櫃諂媚的笑道。 聽著掌櫃的奉承話,柳旭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將視線膠著在她的身上,並輕聲道:「別亂跑。」 剛進酒樓的她感到十分新鮮與好奇,原想到處走走看看,哪知右手感到一股拉力,她轉頭一看,發現他的大掌正緊緊扣住她的五指。 「放手!」她頓感不悅,用力甩了甩手。 他卻充耳不聞,只是加重了大掌的力道。 她再度用力甩手,並伸腳去踩他。「你有毛病是不是?放手啦!」 「別這樣,乖。」他的大掌仍是牢牢緊她的手,打定主意不放。 乖什麼?她又不是狗!她頓時覺得怒火高漲,立刻用力的踩、踩、踩! 「潤玉,有人在看,安分點。」他在她耳邊小聲說著。 「我不管!」等等,有人在看?她停下動作,抬眸看了看四周—天啦!整個一樓的客人,包括那個掌櫃都瞪著眼,直往這裡「觀賞」著她和他所表演的幼稚戲碼。 她感到呼吸困難,又窘又氣,轉眼看向他;而他大老爺居然還像個沒事人似的。 一時之間,她的怒火又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掌櫃看看她,一臉的尷尬樣,轉向柳旭問:「九爺,這位姑娘是?」 他一臉淡然道:「這裡沒你說話的分。」 「是,小的失言了。」掌櫃嚇了一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當然明白掌櫃眼神所透露的意思—她是個異國者,是個身份低下之人,這樣的地方自然不是她能來的;再看看這酒樓的裝潢與客人的打扮,就知道出入這裡的人非富即貴,要不是有柳旭站在前面,只怕她已被亂棍給打出去了。「來,九爺,請上樓;這位姑娘,剛剛讓您見笑了,啊—這裡……腳步要小心點,這裡的樓梯有些陡。」掌櫃馬上改換臉色,陪笑道。 所謂商人本色就是要會見風轉舵,管人家是不是異國者,只要有錢賺就好,其他的……他甭管。 他們就在樓下客人的注視下,上樓去了。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那不是當今皇上的九子九爺嗎?」 「是啊!沒錯。」 「怎麼身邊會帶上這麼個……卑賤的人?簡直是侮辱了他的身份;再說這是什麼地方?一個異國者居然能進到這裡,簡直……是壞了這裡的風氣,你說是不是?」 「可不是,若她長得不錯,咱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哪知那模樣……真教人看不下去,到底九爺是看上她哪一點呢?」 諸如此類的悄無聲息悄話不斷的傳開…… 在二樓的溫潤玉和柳旭被領到一間包廂著,前頭有扇竹簾遮著。 掌櫃將竹簾挑起,笑道:「來來來,九爺、姑娘請進,坐坐坐,要吃什麼盡量點。」 她和他很快就入了座。 他對著太平道:「你出去外面候著。」 「是,賤奴明白。」太平很快就退了出去。 接著他又轉向掌櫃吩咐,「將你們店裡頭最好的饅頭和豆漿都拿出來,要雙份。另外還要一些糕餅,一壺上等花露茶。」 「好的,這就來。」掌櫃答應著退出去。 「這裡真的有賣饅頭和豆漿嗎?」她趨前不敢置信的問,饅頭和豆漿不是只有小攤販才賣的嗎? 「當然,這麼大的酒樓怎麼會連饅頭和豆漿都拿不出來?你儘管放心,有你吃的。」 她的臉紅了吧,他怎麼說得她好像餓死鬼投胎似的。 「很餓,對嗎?」他關心的問。 她癟嘴,點點頭。 他笑說道:「忍著點,可別昏倒了,到時什麼都沒吃到。」他就愛她這種坦白模樣,若要在他身邊找出像她這樣沒有心眼的人,根本就是比登天還難。 她斜看了他一眼,本想回嘴損他,但口中吐出的卻是另一個問題。「為什麼稱這裡是貴人街?」 「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一些達官顯貴總愛在這裡溜躂,尋常人家倒是很少上這來,久而久之,『貴人街』就成了這裡的稱號。」 他這麼一說,她倒有些明瞭了— 這一整條街所賣的物資一定是價值不菲,只有顯貴之人才買得起,自然而然,尋常人家便不會踏足到這裡來;更別提像她這樣的異國者,沒錢、沒身份,會招來別人鄙夷的目光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還是故鄉好,不管她到哪都沒人會有意見;哪像這裡,尊卑太明顯,就連上個街還得分貴人不貴人的,真累啊!她好想歎氣。 柳旭見她突然露出一臉的愁色,以為她餓壞了,「怎麼?真餓壞了是不是?我讓人去催一下。」 「不是,只是有點想……家了。」她沒精打彩的說。 「家?」一聽她提起這個字,他的臉色僵了僵。 「這裡有些事讓我覺得很不舒服,九爺,為什麼太平不能和我們一起吃?在我的故鄉,就算是奴僕,也不會自稱是什麼賤奴、賤婢的,大家都是人,分這個幹什麼?有錢人能去的地方,窮人就去不得嗎?就連看看也不行嗎?在我的故鄉,不管有錢人或是窮人都是平起平坐,唯一的分別就是錢多和錢少而已,絕沒什麼高貴與低下之分。還有……」 他有些吃驚的聽她說了一長串,忍不住歎道:「潤玉,上尊下卑是皇朝規矩,大家已經遵循了數百年,早已成為習慣;至於你提到太平……潤玉,奴僕有他們該盡的本分,你若是剝奪了他們的本分,教他們如何活下去?你無須想太多:還有,說這些話可以好好說嘛!犯不著哭哭啼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