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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米包    


  萬籟無聲。

  驚醒,一身冰冷。

  錢貫傑孤坐在床中央,屈膝環抱,等待心跳平復。

  耳邊還有那淒厲尖叫,腦中還停留著曾經青澀稚氣的臉孔朝他張牙舞爪。

  幾年了,那聲音與畫面就是不放過他。

  都走得那麼遠了,離開那麼久了,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你為什麼不要消失!為什麼不要死掉……

  威遠還是你的……你要回來幫你大哥……

  威遠是我們錢家的……不能讓外人得去……

  伸長手臂,摀住雙耳,卻阻擋不了耳邊不斷迴盪的聲音。

  他想要消失,卻消失不了。

  他想幫忙,也無法幫。

  他接收那麼多聲音、那麼多期待與盼望,卻沒辦法回應。

  我只是喜歡互相……

  該怎麼互相……

  ***

  下午六點多的下班時段,路上車水馬龍,有人趕著下班,也有人準備出門用餐,路燈亮了,各式霓虹接連閃爍,街上好不熱鬧。

  鍾欣怡提著公事包,手上拎了兩個便當,回到租賃的公寓,推開一樓大門,拾階而上,經過三樓好友經營網拍的工作室時,上前按下門鈴。

  「吶,你一定還沒吃飯。」工作室的主人文佩芸前來開門時,她直接將便當遞給她。

  文佩芸頭上夾著大髮夾,兩邊袖子全捲到手肘上,一副正和工作拚鬥的模樣。

  「謝謝。」她放鬆地吁了口氣。「我本來以為今天又要吃小七了。」她接過便當,讓好友進到屋內。

  「還沒忙完?」鍾欣怡進了屋,老樣子的看到成堆的塑膠袋與紙袋,以及架上種類繁多的待賣貨品。

  「本來說好要來的工讀生臨時有事沒來,我下午衝去郵局寄件排隊排了好久,還好今天沒有面交。」文佩芸從購物袋內取出一個便當放在桌上,便又走回那堆混亂中繼續努力。

  「要我幫忙嗎?」她放下公事包,也捲起了襯衫袖子。

  「時薪一百,麻煩幫我清點這堆東西。」文佩芸從手上一疊紙張中抽了一部分給她。

  二話不說,她立即脫掉高跟鞋,打赤腳跳進這團混亂中。

  多了個人手幫忙,在一小時內,兩人聯手搞定了貨品清點,又花了點時間整理,趕在八點前,終於能帶著便當回到四樓的租屋處,放鬆地在客廳坐下,享用晚餐。

  「好久沒幫你整理了,好懷念哦,」鍾欣怡一臉重溫舊夢的幸福感歎。

  「要不是妹瑤嫁出去了,哪輪得到你。」文佩芸打開便當,便狼吞虎嚥起來。她嘴中塞滿飯,沒什麼形象地對著好友道。「對了,你最近沒約會?都那麼早回來。」

  「哦,我和錢貫傑分手了。」

  口中的飯差點噴出來,文佩芸咳了幾聲。

  「咳……他昨天不是還打電話給你?」當時她就在一旁,明明聽他們的對話很正常呀,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就分手了?!

  「我們很久前就分手了哦。」她睇了她一眼。「只交往了五天。」破了她歷任男友任期的最短紀錄。

  「為什麼?!」文佩芸非常訝異。「你不是很喜歡他?」

  「是滿欣賞的啦。」鍾欣怡唇上抵了根筷子,狀似思考。「可是交往是兩個人的事,喜歡也不一定適合。」

  她也沒料到自己會那麼快就被甩掉。

  「五天耶,這樣就知道一定不適合?」她無法接受。

  「我也很感歎呀。」鍾欣怡一臉無辜地聳聳肩。「我們當朋友好像還可以,當情人就不太對勁。」

  她感受得到他曾經嘗試努力,表面上看起來她被動了點,但實際上,她對於他想知道的問題及想法,幾乎照單全收地據實回答,反過來,卻無法從他口中探得任何個人情緒。

  他不信任她,他們間的「互相」無法建立。

  「我覺得他這裡有一座好高好高的牆。」她指指自己胸口,又誇弧地將拿了筷子的那隻手高舉過頭。「隔在我們中間。」

  看了好友的舉動,文佩芸神情倏地認真的把手上的便當放下。

  「欣怡,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不想和他分手?」

  她將高舉的手放下,筷子又回到唇上。平時無動於衷的平穩表情,在沉默幾秒後,抑鬱幾分。

  「只是覺得有點可惜吧。」

  可惜?那就是不想。「為什麼不跟他協議再多交往幾天?」

  「他不開心。」望向好友,她緩緩拉扯唇角。「交往讓他有壓力。」

  「他告訴你的?」

  鍾欣怡搖頭。「沒交往時,有問題他會直接問,交往後,他很多話都不說了。」變得像是不想講,又像不敢問。

  但他表現出來的態度卻又像是期待,想從她這得到回應和答案,只是少了語言的引導,她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才符合他的期待。

  分手那天,他看起來很緊繃,也很失望。

  第一次見到總是無憂無慮的好友露出這種失落神情,文佩芸擔憂地望著她。

  鍾欣怡陷入沉思。

  「佩芸,我是不是太遲鈍、太被動了?」她知道他期待,如他願的丟去一、兩句試探,沒反應便不勉強,但他是不是在期待她更主動一點、更堅持一點,把他從那道牆後拉出來呢?

  都已經分手那麼久了,她才想到要思考這問題。

  「你、不、是!」文佩芸斬釘截鐵的駁斥她的說法。「你有自己的習慣和想法,不能因為雙方無法契合,就斷定是另一方的錯。」欣怡的純粹是上天賜與的禮物,她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習慣用簡單的方法看待事物。

  這種美好的個人待質,不需要為了迎合別人而改變。

  「嗯……我們或許可以互相配合一點呀……」鍾欣怡咬著筷子,沉吟一會兒,再度聳肩。「不過都分手了。」不只來不及動作,現在想這個也太遲了。

  她又重重吁了口氣,抑鬱的臉蛋,終於被淺淺的笑容取代。

  「好∼沒事了!」握拳,給自己一個加油打氣,她笑著拿起便當繼續進食。

  看著她的笑容,文佩芸卻無法跟著笑。她蹙眉擔憂。

  「欣怡,如果放不下,就去追回來,不要有遺憾。」難得遇上心動的對象,沒嘗試就放棄,等於白白放機會溜走。

  幸福得要去爭取。

  鍾欣怡聞言,舉筷的手停在半空,視線緩緩往前瞟。

  「可是,如果這舉動會害對方難受,我還要去做嗎?」

  文佩芸被問住了,怔愣,回答不出來。

  第6章(1)

  歷時一個半月的協調、製造、調整、修改,傑訊與艾寶的合作案進入尾聲。

  要將機器交件給威遠驗收的這天,傑訊請艾寶這方派出代表解說,錢貫傑以工程師的身份來到傑訊開會。

  這已經是他第三度來到傑訊。他的每次出現都會造成一股不小的騷動,尤其是在女性員工間。

  傑訊平時陽盛陰衰,公司裡的男性佔了七成比例,其中當然也是有外型不錯的英俊才子。

  但這行業就算外型不俗的,打扮也都中規中矩,像錢貫傑這樣一身名牌,舉手投足都像個發光體的花美男卻前所未見。從他第一次出現,一群女性知曉和這位花美男接洽的窗口是鍾欣怡後,羨慕和妒忌的言語及目光,便未曾從鍾欣怡週遭消失過。

  她本人倒是如入定老僧,對一切閒言閒語全充耳不聞。

  錢貫傑對她的這項功力,也從一開始的為她不平,到後來倍感佩服。

  本人都不痛不癢了,他也沒必要替她喊痛喊燒。

  照慣例的,這天錢貫傑來到傑訊後,第一站就先來到鍾欣怡的辦公室。

  他敲門,得到回應後自行入內。

  「小呆。」

  鍾欣怡手上拿著列印出的資料正在研讀,隨意應了他一聲,要他隨便找位置坐後便不理會他。

  錢貫傑自行清空一張椅子。他今日是來參加會議,並提前來到,現在是她的工作時間,他尊重的沒去叨擾,只坐在位子上,自行翻閱身邊的書本打發時間。

  跟這小呆瓜相處久了,他也逐漸熟悉她的行為模式,少了一開始的試探找碴,在她身旁,也能自在放鬆了。

  看了一會手上的機械書籍,他抬頭,望向那埋首在堆滿紙筆和檔案夾的女人。

  她一手掀著紙張,一手撐額靠在桌上,嘴上唸唸有詞地研讀手上資料。

  這是他後來發現的,原來這小呆瓜在工作時會自言自語,她這怪癖,有間獨立辦公室也好,否則難保他人不會受她影響。

  突然,他發現她撐著額頭的手越漸傾斜,另一隻原本抓著紙張的手也悄俏移至桌下,她的腰更彎了,看資料看到整個人快趴到桌上。

  他發覺不對勁。

  「小呆。」他將書闔上,叫喚。

  聞聲,鍾欣怡將頭抬起四十五度角。「嗯?」

  他見到她臉上不自然的蒼白。

  「你生病嗎?」領教過她對痛覺的遲鈍,他眉心蹙攏,起身朝她走近。

  「沒有呀。」她回答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

  「沒有你幹麼這種怪姿勢?」

  「哦,我生理期。」

  女人的生理期若折騰起來,恐怕比生病還難受。聽說每個女人的症狀不一,錢貫傑沒辦法猜測她的身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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