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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頁 寄秋 「來,娘子,你是大功臣,第一杯理應由你先喝。」他這是借花獻佛,茶園從無到有,她貢獻最多。 看著丈夫深情的雙眸,季薇像是被情絲勾住的蜜蜂,滿身是甜的蜜,她笑著伸出藕白雪臂,欲接下茶杯…… 驀地,她發現丈夫的手離她好遠好遠,她怎麼也觸不到,接著突然眼前一片黑暗…… 咦!這裡是哪裡? 黑暗中出現一絲光亮,季薇順著光亮處往前走,突然間,她看到氣爆現場,地面上一片血肉模糊,她走著走著,踩到自己斷掉的手臂,當下驚嚇得發出尖叫聲。 然後畫面變了,她像是倒帶般的往回走,氣爆案沒有發生,她倒回公交車上,又回到了家,接著是洗澡,而後是出門,同樣又是公交車上,她到公司,看到了一個如無頭蒼蠅似的男人在原地來回的走動繞圈。 「季薇呀!你怎麼現在才來,沒有你我怎麼活得下去,你快來幫我看這件衣服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了,還不來幫忙,我等你等得望穿秋水、肝腸寸斷……」 豬頭老闆?!還有他慣用的口頭禪,怎麼。 「停,史密斯先生,你先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季薇一如往常的鎮定,先捉住重點再說。 豬頭老闆不是外國人,他姓史,名密斯,他爸媽為他取名時的小小惡趣味,他上頭有個哥哥叫史艷文——布袋戲的主角。 「你沒看到嗎?沒看到嗎?你一雙媚得嚇死人的眼睛是怎麼長的,沒瞧見這裡有一條這麼明顯的皺褶嗎?」史先生的十指比起蓮花指,已經進入歇斯底里第二層,瀕臨崩潰線。 順著他所比的位置一瞧,季薇要很仔細、很仔細的瞇起眼才能瞧得見那指甲片大小的褶痕。 她淡淡的開口,「史密斯先生,你那件粉紅色的西裝做好了,你要不要試試,它非常襯你柔白的膚色。」 「真的嗎?」一聽到有新衣服穿,他兩眼冒起小愛心,像個愛吵鬧的孩子被安撫了。 「你高雅的氣質配上粉色系更能襯托出你貴族般的優雅,彷彿十五世紀從古堡中走出的伯爵大人。」尼古拉爵爺,吸血鬼。 一被讚美,他得意了,轉怒為笑,「還是我家季薇最可愛了,怎麼沒有男人瞧上你呢?大概是我太優秀了,男人的眼光完全在我身上,你這只陪襯的小麻雀自然被忽視。」 被忽視的小麻雀……她忍,忍字頭上一把刀,為了六位數的高薪,她無論如何也要忍下去。 她萬能助理的名號可不是叫假的。 「瞧瞧你這頭髮長得像雜草,是沒錢整理嗎?去找我親愛的仙蒂,算我帳上,出門沒個體面的助理怎麼能看,你那雙阿嬤鞋已經穿了N次,不要再來傷我的眼睛,低俗的品味,我怎麼沒能把你訓練得和我這般出色呢……」 仙蒂是男的……至於阿嬤鞋是新鞋,穿不到一個禮拜,但到愛美得龜毛地步的豬頭老闆眼裡,凡是穿過三次以上的鞋子就該扔了,那叫舊鞋,重複穿有損他頂級設計師的格調。 所以她其實賺很大,每雙鞋網拍價都超過一萬,這是薪水之外額外的福利,她愛死這份工作了,雖然豬頭老闆真的很機車。 「……再看看你的眼窩凹陷、膚色黯沉,鼻頭還有痘痘,連遮也不遮一下,遮瑕膏你不會用嗎?怎麼這麼蠢,你的尖下巴看來很刻薄,兩眼無神,你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在豬圈生的,所以把你都生丑了,怎麼也及不上我的萬分之一,你還是女人嗎?不會感到羞愧……」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連她媽都問候了,她再忍還是人嗎? 季薇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朝豬頭老闆渾圓的翹臀踢下去。 他慘叫一聲。 突然畫面一轉,居然是個墓園。 穿著潔白無垢的阿曼尼西裝的豬頭老闆手捧著一束百合,緩緩走到貼了照片的墓碑前,將花放下。 「一年了,季薇,我都不知道怎麼度過這一年的,沒有你,我就像失去燈塔指引的船隻,只能在海面瞎轉,怎麼也到不了岸邊,我真的很想你,季薇,你怎麼就這麼死了……」 人死了一年還來探望,可見是個長情的人,她誤會老闆了,他一點也不豬頭。季薇像局外人似地站在一旁拭淚,內心大為感動。 「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一名高大英俊的男人走了過來,摟著他的肩膀安慰著。 季薇一眼就認出那是豬頭老闆的情人。 「誰說我傷心了,沒看出我在生氣嗎?季薇她怎麼可以比我早死,沒有她當我的助理,我的生活亂成一團,計算機開不了,所有的數據變成雪花,我連微波爐都不會用,煮顆雞蛋就把廚房炸了,沒人再說我是世上最帥的老闆了……」 情人傻眼,而季薇的感動化為碎片,在空中被風吹散。 「季薇,你給我死過來,不許死、不許死,米蘭的參展資料你還沒給我,還有巴黎藝術季的機票你居然沒替我訂,你竟然就敢死了,你竟敢死,簡直是大混蛋,我沒你真的活不下去……」 你才是大混蛋,竟然邊說邊用腳踢我的墓碑,還把送我的百合花踩個稀巴爛,你才是無敵機車大混蛋,我死也不回去當什麼萬能助理,你去死吧!我等著你。 季薇氣憤的扭頭就走,她原本想回家看看,但是突來的一股力量拉住了她,當她想大聲喊叫時,兩眼忽地張開。 「薇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一臉緊張的方開明摸摸她的頭,又欣喜的握住她的手,來回撫摸著。 聽到「怎麼」兩個字,想到豬頭老闆的季薇真的感到不舒服的皺起眉。「我怎麼了?」 怎麼又是怎麼了,她是怎麼了,真是觸霉頭! 「你有了。」 「我有了……有了是什麼意思……等等,不會是有了身孕了吧?」 「你這孩子真是糊塗,都兩個多月了還沒發現,要是有什麼閃失你還不哭死。」女兒都有了孩子,以後不用再為她擔心了。 咦!娘? 季薇看了看四周,是她出嫁前住的屋子,一切的擺飾都未有所變動,好像屋主出去巡田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因為你暈倒了,把我們嚇得膽子都快破了,所以連忙將你送到山溝村,讓許大夫替你瞧瞧。」一診就診出喜脈。 「明老頭,你喜歡孩子嗎?」她肯定不是個好母親。 方開明笑著點頭,「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我還是討厭孩子,以後他們都由你帶。」她只生不管。 「好。」他笑得一臉很滿足的模樣。 撫著還很平坦的小腹,季薇也笑了,原來她屬於這裡,有愛她的丈夫、關心她的家人,她會過得很幸福、很幸福,再無遺憾。 ——全書完 後記:班鳩續篇 上次秋陽台花盆有兩巢班鳩孵蛋,四隻小幼鳥一長大就飛走,它們剛飛走的隔天,又有鳥兒來下蛋。 可是這一次發生了靈異現象。 明明鳥巢有一顆蛋,秋瞧得很清楚,但隔天去給花澆水的時候,鳥蛋居然不翼而飛了。當下秋有兩種想法,一是鳥爸爸、鳥媽媽嫌鳥巢不好,用爪子捉到別處孵化了,二是有蛇爬上來吃掉了,因為連殼也沒剩下,蛇是用吞的。 但後者不太可能,秋的陽台在三樓,蛇怎麼爬得上來。 又過了幾天,同一個鳥巢又出現一顆蛋,秋想是原來的那一顆嗎?還是新下的? 第二天,秋再去看,蛋還在,但蛋殼有被咬過剝落的痕跡,裡頭的蛋膜仍在,只是殼少了一指甲片大小。 再隔天,蛋又不見了,空巢一個。 秋百思不解,一直在思考。 後來秋三樓房間連三天都飛進鳥雀,秋四下檢查門窗,都關得好好的,秋不懂它們是打哪飛進來的。 於是秋開了窗戶飛出去兩隻,另一隻行蹤不明。 最後真相大白了,秋無意間發現紗窗破了一大一小兩個洞,是老鼠咬的,所以兇手是老鼠,壞老鼠把蛋吃了。 因此秋又開始滅鼠,用捕鼠籠,七天捉了四、五隻,直接溺斃(不是秋下的手),結果樓下沒老鼠,老鼠都跑到樓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