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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愛曼達·奎克    


  「不能告訴你,」梵薩鬥士尊敬地壓低聲音。「我發過誓要保密。」

  「神秘的梵薩師父?真奇怪。我倒可以告訴你一件關於他的事。」

  「什麼事?」梵薩鬥士問。

  「他不是好師父。真正的梵薩術修行者一定會告訴你,把獨耳哈利那種人踢進河裡既不勇敢也不光彩。」

  「你關心這個獨耳哈利?」梵薩鬥士不敢置信地提高嗓門。「這怎麼可能?他一方面自稱是你的朋友,另一方面卻出賣了你。他不值得你信賴,原可成為大師之人啊!」

  泡在河水裡的哈利呻吟一聲,顯然沒有力氣自己爬上來。

  迪生把手伸進口袋裡握住隨身攜帶的手槍。「但是就像哈利告訴你的,他和我有多年交情。我非把他從河裡撈起來不可。」

  「別管他。」梵薩鬥士擺出戰鬥姿勢,彎曲膝蓋開始繞圓圈。「你我今晚要公平地決一勝負。」

  迪生掏出手槍,漫不經心地瞄準黑衣人。「好了,我沒空跟你胡鬧。」

  「那是什麼?手槍?」梵薩鬥士戛然止步,他氣得聲音發抖。「你要用手槍?那不是梵薩之道。」

  「的確不是,但比較有效。我退出梵薩圈的原因之一就是我發現梵薩之道有許多地方是非常不切實際的。」

  「我的勝利不容被剝奪。」

  「快滾,否則我們馬上就會知道你能不能戰勝子彈。」

  梵薩鬥士只猶豫了幾秒。

  「我們後會有期。」最後他氣憤地說。「我以梵薩術修行者的身份發誓。」

  「要知道,你遲早會厭煩像演戲那樣說話。」

  但迪生在對霧說話。梵薩鬥士已經消失在一條暗巷裡了。

  男僕通知說迪生在桑家門外的馬車裡等她時,如釋重負的愛瑪甚至不在意他不下車而派男僕來接她是多麼沒有禮貌。此刻最重要的是迪生似乎平安無事。

  她抓緊斗篷衣領,步下門階奔向等待的馬車。她注意到車廂裡沒有點燈。男僕打開車門扶她上車。迪生坐在車內的陰影裡。

  「先生,我擔心得——」她突然住口。「天啊!那可怕的味道是什麼?」

  「泰晤士河水。」迪生拉上窗簾,點亮車內的燈。

  「你怎麼了?」她吃驚地看著他。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迪生如此狼狽;他看起來和聞起來都像剛從污水坑裡爬出來。他圍著毛毯坐在對面的座椅裡,濕漉漉的頭髮上黏著讓人不願細看的殘渣碎片,臉頰上的油污看來像是黑眼圈。昂貴的襯衫、長褲、背心和外套濕淋淋地堆在地板上。車廂裡的臭味大多來自那堆濕衣服。

  「你的大衣呢?」她不假思索地問。

  「被迫借給一個掉進河裡的朋友。」

  「天啊!」她看到他露在毛毯外的小腿和腳都是赤裸的。她注意到他的腳很大。

  「很抱歉那麼沒禮貌地把你從舞會上叫出來。」迪生說。「你也看到了,我這身打扮不適合參加桑夫人的宴會。」

  她發現自己還在瞪著他的腳看,連忙把視線轉移到他的臉。

  「看來掉進河裡的人是你,先生。」

  迪生揪緊毛毯。「其實我並不是掉進河裡。」

  「你是說你被人推進河裡嗎?天啊!我的預感果然正確。你受到攻擊了?是不是你去見的那個獨耳哈利幹的好事?」

  「其實我是在拉哈利上岸時自己跳進河裡的。」

  「原來如此。」她略微鬆了口氣。「那他是怎麼掉進去的?」

  「我們遇到那個梵薩鬥士。」迪生輕聲說。

  「天啊!你確定你沒有受傷嗎?」

  「非常確定,我只需要洗個澡就沒事了。但為了救哈利,我不得不讓那個梵薩鬥士逃之夭夭。」

  「有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

  「只得到更多的疑問。」迪生停頓一下。「不過有個猜測卻得到證實。倫敦確實有個叛離的梵薩師父在活動,他無疑也在尋找秘笈。」

  「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仔細考慮過了,我要找出這個梵薩師父問個明白。」迪生以漫不經心的語氣說。

  愛瑪又感到一股寒意竄下背脊。「你要怎麼找到他?」

  「再度引出那個年輕的梵薩鬥士應該不會很困難。我顯然阻礙了他的升級。他想用傳統的比試向我挑戰來證明他的實力。」

  「你是說決鬥嗎?」愛瑪的手心開始冒冷汗。「迪生,你千萬不可以有那個念頭。你會受傷,甚至喪命。」

  「葛小姐,別對你的僱主這麼沒信心。我承認我不再年輕,但這些年我也沒白活,至少變得比較老謀深算。我自認贏面很大。」

  「迪生,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這件事聽起來很危險,我不喜歡這樣。」

  「我向你保證,沒有擔心的必要。」迪生撥掉腿上黏黏綠綠的東西。「你呢?我猜你忍不住在桑家的舞會上利用機會套蘭妲的話。」

  愛瑪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迪生扯扯嘴角。「因為你想證明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運氣如何?」

  她脹紅了臉,心想自己別無選擇。她抬頭挺胸,準備實話實說。「不僅沒成功,還一敗塗地。」

  「你說什麼?」

  她遲疑一下。「你聽了一定會不高興,但我必須告訴你我可能破壞了你以我為誘餌來釣梅夫人的計劃。」

  他揚起眉毛。「破壞?」

  「不是我要為自己辯解,但事情出了差錯不能怪我,我是被激的。」

  「被激?被誰?蘭妲嗎?」

  「嗯。」

  「你最好從頭說起。」

  她盯著他座椅的厚墊靠背。「沒什麼可說的,只不過是梅夫人對我們的訂婚做了一些輕率的暗示。」

  「哪種性質的輕率暗示?」

  「她遽下結論說你我有親密關係。」

  「那又怎樣?」他問,語氣毫無尷尬或不安。「那正好是柯契敦在你臥室遇害那晚我們希望給人的印象。」

  她決心跟他一樣泰然自若。她握緊雙手,目不轉睛地盯著厚墊靠背。「重點是,她問了一些問題。」

  愛瑪從他瞇眼的方式看出她終於引起他的興趣了。

  「什麼問題?」他問。

  「跟你的隱私有關的問題。」

  「我懂了。」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我一直很好奇女人會不會私下議論那種事。」

  愛瑪的怒氣又升了上來。「那些問題的用意在暗示你和她幽會過。」

  「到底是哪些問題?」

  「她問我有沒有注意到你身上的某個刺青。」

  「該死!」

  她抬起下巴。「她暗示她看到刺青是在你們兩個,呃,你們兩個……」她說不出口,只好揮揮手表示。

  迪生眼中的笑意消失。「刺青?她有沒有形容是什麼樣子?」

  「當然沒有。」愛瑪氣壞了。「我也不會要她說。這件事令我非常窘迫和為難。」

  「我可以想像。」他的眼中閃著促狹。

  她挺起肩膀。「因此我認為你因為我不小心說出關於女演員的話就要解雇我未免太不公平。」

  「你提起那個話題?」他若有所思地問。

  「對。」

  「那個方法似乎不夠婉轉。」他挖苦道。

  「我覺得任何婉轉的方法對梅夫人都起不了作用。」

  「你到底說了什麼?」迪生深感興趣地問。

  她清清喉嚨。「只有從事粗俗職業的女人,例如女演員,才會公然誇耀她們在男歡女愛上的成績。」

  「原來如此。」迪生聽起來好像被嗆到似的。他的嘴角在微微抽搐。

  愛瑪狐疑地看他。「你在笑我嗎?」

  「作夢也不敢。」

  「你果真在笑。」

  他咧嘴而笑。「對不起,愛瑪,但我真的很想看看你說蘭妲像粗俗的女演員時她有什麼表情。」

  「你現在或許覺得好笑,但等你考慮到後果時就笑不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

  「在我說出那種話之後,她一定會懷疑我們知道她的底細。你的計劃這會兒可能已經破局了。」

  他聳聳肩。「正好相反。現在也許正是使用改變方向之計的好時機。」

  「你說什麼?」

  「你在無意中使用了梵薩計策,愛瑪。你使蘭妲以為你可能知道一些她自認不為人知的事,你等於是施加壓力迫使她改變方向。這種不是計劃中的策略改變往往會使人犯錯,看看她接下來的舉動會很有意思。」

  愛瑪默默注視著他。

  他探詢地看她一眼。「你還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

  她猶豫片刻,然後刻意避開他的視線。「沒有。」

  「你確定嗎?」

  「非常確定。」

  「嗯。只是為了澄清事實,我可以向你保證,蘭妲不曾見過我胸膛上的梵薩記號。」

  她目瞪口呆。「你是說你真的有刺青?」

  「那是梵薩學會的入會儀式之一。」

  「你真的確定蘭妲從未見過?」

  「如果梅夫人和我發生過那種事,我想我會記得。」

  愛瑪感到如釋重負。「那麼她為什麼要暗示你們之間發生過那種事?」

  「她顯然是想從你口中求證我是梵薩學會的會員。」迪生皺起眉頭。「由此可見她確實知道梵薩會,而且很熟悉那個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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