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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裘夢 「拜託你們下次要拚命約遠點兒行不行?」哪有人打架老選同一個地點,而且還選在她喜歡待的地方。 「你都看到了?」明明每次他出去的時候都沒人發現的。 「哼!」用鼻子噴氣回答他。 「香兒……」他這麼做都是為了誰啊。 「你打不過他的。」 他劍眉緊蹙,怎麼她的說法跟毒閻羅一模一樣,而這讓他的心情很鬱悶。 「你還沒看明白嗎?你不是他的對手,就算你武功勝得了他,他一用毒,你根本防不勝防。」更何況你連武功也勝不了他。 「他是君子。」 「你們果然惺惺相惜。」話中不無諷刺的意味。 「香兒——」 「怎樣?他是不是君子我還會不清楚嗎?」 秦憶風瞪著她。 「為了我,他不會在乎使手段贏你。」哥不會讓自己輸給他的,她很清楚這一點。 「你這麼瞭解他?」 「總之比你要瞭解。」好歹他們也是兄妹,並且玩了那麼多年的貓捉老鼠遊戲,她有這個自信。 「你決定選他嗎?」秦憶風痛苦地看著她。 「……」她有這樣說嗎? 「我這樣遷就你,難道還是不能留住你的心?」難道他真的只能放手,一這麼想,他的心就難以抑制的抽緊。 「遷就?」她呆呆地重複。 「我允許你心中還有一個人,只要求你人留在我身邊,難道這也不行?」他之所以屢屢赴約跟毒閻羅比試,只是想證明其實自己不比他差,可惜始終略遜一籌,這讓他十分惱火。 「你在吃他的醋?」 秦憶風很想暈厥給她看,難道一直以來自己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你吃他的醋幹什麼?」 「你說幹什麼?」真想掐死她算了。 「他對我好是天經地義的,他如果對我不好,你才應該找他去拚命。」厚,他真是笨。 某人顯然忘記自己根本從來沒說過跟毒閻羅的關係。 秦憶風覺得他們兩人在雞同鴨講,完全文不對題。 定了定神,他伸手撫額,有氣無力地道:「好吧,那你跟我講清楚,為什麼他對你不好我才要找他拚命,」 「因為他是我……」她猛地煞住,眼睛向窗外瞟去,「這世上最親近的人。」爹跟娘太恩愛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她跟哥的位置,所以哥就成為這世上跟她最親的人。 「還是不想對我講實話?」他洩氣了。 「這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講得清楚的。」哥沒講,就代表她也不能講,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哥不能講的啊,現在弄得她好鬱悶。 「香兒。」他沉重地看著她。 「嗯?」 「我決定娶表妹了。」他決定下一帖猛藥,如果無效他就認命。 她呆住。 他闔上眼,不去看她的臉,怕自己會心軟。 「娶親?」她無意識地囈語。 「我娘做的主。」 「哦,」她極其緩慢的眨了下眼,沒有焦距的眸子對著他的臉,「要我把玉麒麟還你嗎?」 她現在肯還了嗎?秦憶風的心頭泛上苦澀,就算東西拿回來,他也不可能送給別人。 「很抱歉,那東西我早就送人了,不能還你。」她有些遺憾地說。 他霍地睜開雙眼,瞪著她,「送人?」他一直以為她只是不肯還他而已,原來…… 「是呀。」她老實點頭。 「你送給誰了?」他不自覺地用手緊攫住她的肩頭。 尚香吃痛的皺緊眉頭,「總之送出去的東西要不回來了。」那對夫婦很難纏的,她要敢去索取的話,準要掉一層皮。 他頹廢地鬆開手,他的心,也像那麒麟一樣收不回來了…… ☆ ☆ ☆ ☆ ☆ ☆ ☆ ☆ ☆ ☆ ☆ ☆ ☆ ☆ 八卦茶寮的普通客房住宿一宿便要十兩銀子,而茶寮內號稱最奢華、最享受的「暢音苑」,一宿便能要去二百兩紋銀,交上萬兩黃金便可住上一年。 因為消費太高,時至今日只有尚香長住在內,受到茶寮中人屠等人的保護。 和煦的清風徐徐吹過,斑駁的樹影立在屋前的空地上,白玉石桌旁有個自斟自飲的青衣書生。 明明是清淡的桂花酒,怎麼今天會覺得辛辣得讓她想流淚? 「一當,喝悶酒會醉的。」 尚香抬頭看著裊裊娉婷走來的人,微笑,「你幾時見我喝醉過?」小酌怡情,她一向很注意養生。 「因為以前沒見過,所以更不想看到。」非非伸手奪過了她的酒。 「非非姊——」她不滿地努嘴。 「我們八卦茶寮的當家小姐怎麼可以為情所困、不思進取?」非非一邊說,一邊老實不客氣地給自己倒酒。 「亂講。」她只是想喝酒而已。 「我哪有亂講?」非非不屑的冷哼,「明明就是跟秦憶風有關,從他宣佈離開回去準備自己的親事,你便開始日日獨酌,不理會身邊的任何事。」 「人生得意須盡歡,得逍遙時且逍遙。」她搶過一杯酒,一飲而盡,「美景當前,美人如畫,美酒甘醇,為什麼不能圖一醉?」 「你是不是男人扮多了,行為舉止真像個浪子。」非非伸指戳了眼前的假男人一下,有時不禁為她太過大剌剌的行為舉止而擔心,怕她被人佔便宜而不自知。 「是呀是呀,非非姊,我垂涎你很久了啊。」她大笑。 「一當——」人屠的斥喝破空傳來。 尚香馬上縮肩垂首,雙手高舉做投降狀,「大叔,我錯了,下次不敢了。」她是女孩子值得他發這麼大火嗎?比她爹爹還變態。 非非嫵媚的笑起來,她非常高興見到丈夫有這樣的言行,那證明他一直很愛自己。 「肉麻哦。」尚香小聲咕噥。 「是嫉妒吧。」 「是又怎樣。」尚香不服氣的嗆聲。 「那就趕緊找個男人來疼你好了。」非非笑咪咪的建議。 「何師我怎麼樣?」 「人家心有所屬。」直接潑冷水降溫。 「我看他沒戲了,還不如跟我湊合。」 非非笑得花枝亂顫,「一當,這話當心何師我聽到會嚇破膽。」 「哼,人家哪裡配不上他,明明是他有賺到。」再搶過一杯酒用力灌下去,她哪裡不好了,個個都嫌。爹娘嫌,六歲就扔她出谷;哥哥嫌她扯後腿,一直不肯和她住在一起,現在連秦憶風也嫌…… 「膽子小的男人沒人敢要你的。」這丫頭膽子比天還大,完全無法無天,像是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這種人其實是最難纏的。 「我決定了。」終於搶過酒罈,卻發現裡面一滴酒也沒有,下一刻她作了決定。 「什麼?」非非輕啜著最後一杯桂花釀,心情很好地問。 「我要把天劍盟的金庫搬空,」頓了一下,她再次揚高聲音,「就在他成親的前一天晚上!」 「這是送禮?」非非似笑非笑地睇著眼前有五分醉意的人。 「這是他欠我的。」她被他非禮過了,拿點遮羞費也好,這樣想著,心竟無端地有些淒涼起來。 「好啊,要多少人手?」非非在一旁加柴添薪,務必要讓這把火燒得更熾烈些,這些年一直盼著看小丫頭的戲,今天終於讓她趕上了啊! 「做什麼?」她泛著迷茫的眸子瞟過去。 「盜金庫啊,難不成你一個人可以?」非非忍不住伸手拍拍小丫頭的腦門,讓她清醒一點。 「非非姊,你是打算搶金庫吧?」 「怎麼說?」 「人太多不就成明搶?」她晃著一根手指,「不行哦,人家好歹是江湖白道第一盟,這樣明搶,會把八卦茶寮的中立地位搞得很尷尬。」 「那你一個人根本沒可能啊。」 「如果金庫根本沒多少東西的話,誰說沒可能。」她不服氣的回嘴。 「沒東西還叫金庫?」非非駁斥。 「這就叫彌天大謊嘛。」打了個酒嗝,她繼續說,「我有查哦,天劍盟名下並無多少產業,而且賺錢的還很少,就算他們原本坐擁金山銀山,照他們那樣龐大的開銷,也會有用完的時候。」坐吃山空是一種慢性自殺。 非非用一種很弔詭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個醉意明顯的丫頭,「你到人家天劍盟不是去做客的?」哪有做客人的把人家所有的底都摸得透徹,感覺像專門去做臥底的。 「既然去都去了,自然要盡可能的多瞭解一點。」 非非無聲的搖頭歎氣,這丫頭就這一點恐怖,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會研究到成精的程度,比如她精妙的易容術,即使到了現在眾人認為已經無可挑剔,她仍然不停地改進。 再回想八卦茶寮裡所有人被攏來的原因,也正是基於她過人的偏執,有一個不怕死的人,抱持著一定要查清你祖宗八百代的執著精神跟你耗,你說你服不服? 服—— 既然服了,只好認命。 當然其中也不乏覺得只有自己認命很不爽,順便拉別人墊背的,這種人佔了相當大的一部分,這也之所以成就了今日在江湖中獨樹一幟的八卦茶寮。 ☆ ☆ ☆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