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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夢蘿 「不,玉璇,我的寶貝女兒,你千萬別這麼想,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季申一見到女兒生氣的表情,急著想坐起來。「好,好,我會把藥喝完,你可別生爹的氣了。」 「女兒沒生氣,女兒只是希望您的身體能趕快好起來。」東方舞月說著,主動端來一旁的藥,看著季申喝完藥後,才扶著他老人家重新躺好。 端著空碗,東方舞月帶著十分滿意的笑容轉身欲將碗放回桌上,但不經意抬起頭,卻見一旁的韓靳桓正以著一雙墨黑的瞳仁十分專注的盯著她,這使得她原先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她居然忘了這個房裡還有其他人在,真是……一抹不自然的紅暈飛快地染上她的面頰,但她仍鎮定地說道: 「讓你看笑話了,韓公子。」 「不,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在替伯父的身子設想,季小姐。」揚起一抹瀟灑的微笑,韓靳桓很滿意自己觀察的結果。 看著季玉璇自然流露出的關切之情,他可以肯定,除非她擁有高超的偽裝天分,否則她應該是真心關心著季伯父的病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聽出他話中有話,她先是僵了一下。一會兒才質問道。 「我當然是在誇讚你,季小姐,你不要誤會。」他有趣的睨著她像刺娟般的反應。 瞧她這副模樣,任誰都看得出她因他的出現充滿了戒備及提防。而這更是加深了他心裡的疑惑。看來,他的確該想個法子先從她身上著手才是。 「玉璇,靳桓他是你——「」季申可不想見到這兩個有婚約的年輕人彼此針鋒相對,正欲對女兒說出有關當年婚約之事。 突然,房門被人打開,旺伯和珠嬸兩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小姐,不好了,你最喜歡的小鳥今兒一早突然飛走了,你快來瞧瞧!」珠嬸不顧房裡眾人不解的目光,拉著有些錯愕的東方舞月迅速走出老爺的房間。 「珠嬸,等等——」她正想問珠嬸自己什麼時候養了一隻小鳥,她怎麼都不知道。 「不能等了,小姐,萬一這小鳥成為貓兒的食物,可就糟了。」旺伯連忙加入陣容,拉住她的另一隻手,催促著她離開。 「好,我跟你們去看看,不要這麼急啦!」東方舞月無奈地被兩人拉著走出房間。 雖然旺伯和珠嬸的表現很古怪,但她正好不想再留下來面對那總是以著探索目光盯著她的韓靳桓。 她必須承認,面對他那緊迫盯人的眼神,總會令她感到有些手足無措,偏偏在人前她又必須強自鎮定,即使他的目光令她心兒發慌,仍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真的是很累人。 「小姐,等等我。」小芽雖然也覺得莫名其妙,但仍緊跟著離開。 房裡頓時只剩下季申和韓靳桓兩人。望著已被關上的房門,季申突然發出了笑聲。 「靳桓,我的僕人太不懂規矩,你可別見怪。」季申說著,試著想從床上坐起。 見狀,韓靳桓上前扶起他,讓他往後靠在床頭。 「無妨。伯父,很高興看到您的氣色這麼好,看來找到玉璇可真是件好事呢。」他意有所指,並不想對季伯父說得太明白。 季伯父病情才剛穩定,他還是謹慎一點,免得不小心又讓季伯父受到刺激。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靳桓,你不會以為我這老人當真是病久了,所以腦子也跟著犯起糊塗了吧?」季申拍拍床畔,要他坐下來。 韓靳桓在床畔坐下,並問道:「伯父,您的意思是?」 「這府裡發生的所有事,我都一清二楚,而這些全是阿徹這管事對我太忠誠,才會想要找個神似我妻子的年輕姑娘回來。 完成我這一生最後的心願。」他人是老了,是病了,但他畢竟曾是季府的大支柱,府裡發生的事自然會有人向他通報。 「這麼說,這位季小姐果真不是——」說到這兒,他免不了有所保留地查看著季伯父的神情。 不過,在這一刻,他終於瞭解季徹的用心了。 「看來你對這件事,也早就有所懷疑了吧?」季申滿是皺紋的臉上,輕扯出了一道笑容。 「我只是覺得這苴幣疑點很多,原以為是有人想暗中算計季府的一切,倒沒想到是季徹因為想完成伯父的心願,才會擬 出這替身閨秀的計劃。」他還真是佩服季徹的忠誠。 「所以你剛才才會試探我那寶貝女兒?」他的用意他可是都瞧在眼裡。 原本以為自己無緣找到女兒,對於眼前這個令人滿意的乘龍快婿,他一直感到相當遺憾。 而今寶貝女兒終於回到他身邊,想來這延宕多年的婚事。 終於可以如願進行,他對他的拜把兄弟也能有個交待了。 「我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全讓旺伯、珠嬸給搞砸了。」他無奈地回道。 「呵,阿旺肯定是擔心我會說出你和玉璇之間的婚約,才急著把玉璇支開。倒是你對我這位美麗出塵的女兒,有何想法。 「這……」韓靳桓明顯一怔。 季伯父明知他口中那美麗出塵的女兒並非是真正的季玉璇,何以如此問道? 一時間,韓靳桓也教一會兒看似精明、一會兒卻又糊塗的季伯父弄得莫名其妙。 季伯父若是想自欺欺人,硬是要將季徹找回的季玉璇當作是自己的女兒,他是不反對,一切以季伯父的身體為重。 但要他因而履行當年的婚約——在未確認真正的季玉璇下落之前,季伯父的這項決定,未免太過草率。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在與這位冒充季玉璇的女子短暫交鋒過幾次後,她的反應及表現都令他十分讚賞,心動自是難免。 但他對季伯父的女兒畢竟有他該負的責任在,就如同他對自己的母親所說的,他絕不允許自己成為背信之人。 或許,這就是季伯父想試探他的真正原因吧。 「靳桓?」許久沒有聽見他的答覆,季申不免感到納悶。 怎麼,難道他那嬌柔可人、人見人愛的女兒,靳桓這孩子還瞧不上眼不成? 「伯父,我承認我是受到她的吸引,但在尚未確定真正的玉—璇的下落之前,我絕不會背信。」他坦承道。 「你——原來你顧慮的是這個,你當真認為我會允許你負了我女兒不成?」聞言,韓靳桓並未接話。果然季伯父是故意在試探他罷了。 見他不吭聲,季申蹙了下眉,也惱了,直道: 「好極了,既然你當真不中意玉璇,那麼這婚約就這麼算了,將來你可別後悔。」說得太激動了,他的氣息開始不穩。 「伯父,您先別激動,冷靜下來,我幾時說過我不中意玉璇來著?他連忙起身拍撫季伯父的胸口。 「你當真中意她?」季申執意要問個明白。 「是。」一切季伯父說了算,免得他又激動,到時病情又惡化,他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鄖麼你就擇日迎娶她過門吧。」季申捉住他的手臂提議道。 「伯父,你明知她是季徹帶回來冒充的——」 「不,你不明白。靳桓,或許這是老天爺可憐我多年來承受思念女兒之苦,才會在這次旺伯夫婦四處找尋適合人選時,就這麼因緣巧合找回了我的親生女兒,她是我的女兒。」季申以著十分肯定的語氣說。 「您怎能肯定她就是您的親生女兒?」韓靳桓自然有些吃驚。 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巧合之事?許是季伯父太思念女兒所致,才會硬是認定旺伯帶回來的人,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 「我是她的父親,她的一切我最清楚。當年她才剛出生。她的母親就發現她的右手內側有一紅色心型胎記,這一點我絕不會錯認,更甭說她那張和她娘年輕時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容顏,更是能證明她確實是我和容兒的女兒。」這些年來,他從未忘記關於女兒的一切,即便當時她年僅兩歲。 對於季伯父的這番言詞,韓靳桓許久沒有回應,他仍然難以相信會有這麼湊巧的事。但見季伯父言之鑿鑿,態度又是那麼篤定,令他無法在這一刻提出任何反駁。 「我瞭解你必然會感到訝異,關於這件事,我早已吩咐阿徹私下到玉璇這些年成長的地方暗中調查,相信很快就會帶回好消息。」他一見到旺伯帶回來的玉璇就覺特別親切,又意外發現她手上竟有心型胎記時,他便交待季徹不許驚動任何人,要他到玉璇以前居住的地方,暗中查明她的身世,為的就是想證明自己的確是找著了親生女兒。 「那麼等季徹將好消息帶回時,我再擇日登門提親不遲,伯父您又何必急在這一時?」韓靳桓唯有如此推托道。 雖然他大可藉此機會順勢地將心裡真正想望的俏人兒光明正大的迎娶進門,但這畢竟和他向來光明磊落的作風不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