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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陽光晴子    


  她再細問這些人,才知道他們其實都帶著生病的家人去看過別的大夫了,但一直都看不好才刻意守在這裡,想麻煩一些穿著體面的好心人帶他們的家人去有許多醫術高明大夫的仁文堂看病,這也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這些人說到後來都忍不住哭了出來,樊芷瑜也感染到他們的絕望,難過的眼泛淚光,目光——掃過這些明顯生活困頓的老弱婦孺,突然語氣堅定的道:「你們全部跟我過來。」

  紀香跟蘇玉眨了眨眼,此時主子臉上有一股凜然的威儀,是她們從來沒看過的。

  樊芷瑜微微跛著腳,卻絲毫沒有折損她的美麗,而這些苦難人也震懾於她的魄力,不由自主的跟著她走,一行人在進入富貴大街時果然被攔了下來。

  就在此時,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突然靠近兩名衙役,拿了一張牌子給兩人看,其中一人走到另一邊跟男子說了些話,兩人交談好一會兒,該名衙役才走過來,態度恭敬的對著她道:「樊姑娘跟兩位丫頭可以走這邊,其他人不行。

  她難得冒了火,「就因為他們穿得不好?」

  「這是上面的規定,小的不敢放行,望樊姑娘諒解。」兩名衙役也一臉為難。

  她沉沉的吸了口長氣,也是,如果她也強勢而行,與那些跋扈橫行的貴族又有何異?

  她想了想,回頭吩咐兩名丫頭去雇幾輛大馬車讓所有人都上馬車,才看著衙差一臉誠摯的道:「他們不會下車,我也會請大夫們上馬車把脈看診,讓夥計將藥包送入車內,如此應該不會為難兩位官差吧。」

  兩名官差詫異的看著她,沒想到她如此聰穎貼心,其實他們也覺得限制窮人不能進到富貴大街很不合理,但能怎麼辦?

  而且,若非有樊大人的暗衛現身,他們還真懷疑如此心地善良的美麗少女竟是那殘酷的樊大人的女兒!

  既然沒下馬車,就不會有有礙觀瞻的問題,衙役們也就放行了。

  幾輛馬車浩浩浩蕩蕩的駛進富貴大道,再來到仁文堂前,明明就是看病的藥鋪卻弄得氣派非凡,不管藥櫃、看病的桌椅及擺飾四角的花瓶都可看出價值不菲,就連放置的陶制暖爐也有鏤空雕花。

  仁文堂裡,不管是病患、抓藥夥計及幾名坐堂大夫一看到外頭這陣仗全傻眼,以為是什麼大人物來看病,就見第一輛馬車有兩名清秀丫鬟先行下車,接著下來的是一名美麗女子,走路有些微跛,但無人注意,眾人全被她的美貌懾住。

  樊芷瑜直接走到幾名大夫面前將情況說上一遍後,誠摯的道:「請各位大夫上馬車替那些人看病,所有醫藥費就到樊府去收。」

  「這位姑娘是?」一位老大夫忍不住問。

  「我家小姐是樊秉寬大人的掌上明珠。」蘇玉很驕傲的替主子回答。

  氣派恢弘的大廳裡,幾個人看了看,由於樊大人的獨生女鮮少外出,大家認不出來,一時間都有些遲疑。

  「你們還躊躇什麼?我家大人最疼我家小姐,醫藥費一定是有得拿,還不快看病!」紀香忍不住催促。

  「可是,是樊大人……呃……我們沒膽量上府拿錢啊。」有名夥計忍不住開口,大家都知道樊大人可不是什麼好官。

  「就是,樊大人又不是何大人。」另一名病患也跟著出聲。

  在百姓眼中,何定羲才是一個不畏權勢為民請命的好官。

  樊芷瑜深深的吸了口長氣,「行,那我先付費。」

  她看向兩名丫鬟,兩人連忙將身上的銀兩全掏出來,只是,外頭至少有好幾輛馬車的病人,仁文堂看病的價碼可不便宜……

  見這些大夫們只看著門外馬車不動,樊芷瑜索性將頭上的髮釵及手上那隻玉鐲放在桌上。

  紀香跟蘇玉這下看傻眼了,主子自小到大不愛戴珠環首飾,這兩樣是唯二她最珍貴之物,全是少爺送的,怎麼就權充醫藥費了?

  兩人異口同聲的喊,「小姐,那是……」

  「沒關係。」樊芷瑜一點都不心疼,若不是擔心她行為舉止變化太大讓夏天擎起疑,她早在重生醒來後,就想將這兩樣曾視為珍寶之物給扔了。

  只是,樊秉寬的惡名比樊芷瑜想像的更強大,即便如此,幾名大夫仍然猶豫不決。樊芷瑜不知道,眾人此刻心中想的已不是錢夠不夠的問題,而是樊秉寬心狠手辣,誰知道他如何看待女兒做這等善良救命的事?屆時要是以為是他們慫恿,坑他女兒的首飾跟錢,他們還有命嗎?

  樊芷瑜見幾個大夫都杵著不動,她心火一起,正要開口時,一個低沉含笑的嗓音陡起。

  「各位大夫就移駕上馬車看病吧,若是樊姑娘的首飾不夠支付,本少爺願意掏錢出來。」

  「對!本姑娘也肯拿銀兩砸砸這一室銅臭味過重的大夫!」

  樊芷瑜一怔,回過頭一看,就見梁袓睿與梁芝芝一臉笑意的走進來,梁千千在後頭沒說什麼,但表情不太好。

  樊芷瑜詫異的看著三人,沒想到稍早前才遇上的梁家人竟又碰上了,梁袓睿跟梁芝芝還開口力挺她。

  一個是樊大人的千金,再加上南越侯府的嫡長子及兩名庶出姑娘,仁文堂的大夫終於沒轍了,硬著頭皮拿了藥箱——上了馬車看診。

  至於樊芷瑜等這群貴客則被請進仁文堂後方廳堂小坐,再奉上熱茶。

  樊芷瑜看著笑容滿面的梁芝芝,還是有一種置身夢中的不真實感,但她很快振作起來,開口道謝。

  「別謝了,我也很想幫那些人,但上回帶著一些窮苦病人硬要衝過那些討厭的官差不成,反倒害一些百姓被逮去衙門關了起來。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再也不敢幫忙了,沒想到你這麼聰明。」梁芝芝一臉興奮的打斷她的話。

  被前世情敵讚美的感覺實在……好詭異。樊芷瑜尷尬的想著。

  「我很欣賞你,我們做朋友吧,我叫梁芝芝。」梁芝芝笑容可掏的看著她道。

  「我妹妹的意思正是我的意思,我是梁袓睿。」梁袓睿也笑道。

  梁千千也一反先前批判的態度,熱絡的說著,「我叫梁千千。」

  甭說樊芷瑜,就連紀香跟蘇玉也都迷糊了,他們要跟主子做朋友?

  從晌午時分,樊秉寬就一直在等女兒回來。

  他心神不寧的在大廳裡踱步,坐了一下又站了起來,喝了杯茶潤潤喉,又抬頭看看外頭,就是不見女兒回來的身影。

  他下朝回來的路上,聽到一個轟動全城的消息,原本以為是胡亂傳開的流言,一回府就讓人將其中一名負責護衛女兒的暗衛叫回來報告,竟證實流言為真!

  外傳樊大人的千金雇了幾輛馬車,載了生病的貧民到仁文堂看病,南越侯府的嫡長子及兩名庶姑娘也協助慷慨解囊支付醫藥費這事,迅速在城裡傳開,當然,有人議論,有人狐疑,也有人稱讚。

  但最讓樊秉寬在乎的是,暗衛另外稟報在茶樓時曾有多名千金閨女批評女兒還有他的話……他一直聲名狼藉也不是個好官,但女兒從來不知道,一如他從不知道有人將女兒的殘疾說成報應!一想到這,他就心痛如絞。

  「老爺,小姐回來了。」

  府裡管事急急跑進來,樊秉寬已等不及的越過他走出去。

  樊芷瑜甫下馬車就從守門小廝口中得知父親已等她許久,這會兒又見他腳步匆匆的迎上來,她心裡明白外頭那些事肯定已傳進爹的耳裡。

  樊秉寬原本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一看到女兒從頭到腳竟無半件首飾,知道她是拿去抵醫藥費,他竟然說不出話來。

  父女倆回到廳堂,丫鬟端來茶後,樊秉寬就煩躁的揮揮手讓所有下人都先退出去。

  氣氛有些凝重,樊芷瑜拿起茶喝了一口,靜靜的看著父親。他則忐忑的拿起杯子又放下,面對血腥畫面,又或者為了利益權勢用盡心計,連人命也不在乎的他,竟在面對女兒沉靜的明眸時感到心虛害怕。

  「那個……外頭有些話你千萬別當真啊,那些人是挑撥我們父女的感情,所謂的蜚短流長,就怕加油添醋、煽風點火、最後眾口鑠金,假的亦變成真的……」樊秉寬說得慌亂狼狽,語無倫次,在在顯現他的心虛。

  他不希望女兒看不起自己,討厭自己。尤其見她一臉嚴肅,讓他的心更是揪得緊。

  「爹,有些道理,女兒不是很懂,但爹也知道女兒看了不少書。」她其實能理解父親,前世父親在遺書中曾向她懺悔,他是一步錯步步錯,不想與定國公狼狽為奸,卻因有太多把柄在對方手上,即使被迫要做傷天害理之事也不得不從。

  「女兒曾在書上看到一句話,『當官的人應該在百姓的需要裡看見自己的責任』。」

  樊秉寬的臉上漸漸沒了血色,他知道女兒不喜歡他了,「你是怪爹……」

  「不,女兒沒怪你,過去有很多的不得已,女兒願意相信那非爹的本意,也非你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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