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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米恩 怎、怎麼了?他的臉色怎會這麼臭? 「我、我怎麼了?」她像只無辜的小貓,完全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惹得主人大發脾氣。 明知她現在是傷患,他實在不該對她發脾氣,但失去她的恐懼一直盤繞在他心裡,壓得他喘不過氣,整個人神經緊繃。 他在床前守了她三天三夜,擔心得睡不著覺也吃不下飯,而這女人居然一醒來便像兔子一樣地跳起來,嚇得他以及地差點蹦出胸口。 她曉不曉得自己的臉慘白毫無血色? 深吸一口氣,他壓下滿腹的不悅,沉聲命令,「乖乖躺好。」 這回唐心妍可不敢白目了,馬上躺回床上,即使因為壓到左肩傷口而痛得要命,她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只是繼續用那雙無辜又可憐的杏眸盯著他。 看見這表情,魏剛就算再生氣也罵不出口了。 他起身將早已備好的熱粥端來,舀了一湯匙湊近她嘴邊。「喝。」 她馬上張口吞下,配合度十足。 一直到碗見底,他的臉色才稍微好一些,「還要不要?」 「不了,我吃飽了。」她連忙搖手。 她才剛睡醒不到十分鐘,全身骨頭還疲備得不像自己的,說實話,她一點食慾也沒有,要不是礙於他的臭臉,她怎麼可能吃得完。 「嗯。」他輕點頭,放下碗筷,將事先泡成水狀的藥拿到她面前。「吃藥。」 一聽見吃藥,她的臉馬上垮下來。「我應該沒事了……能不能……呃,好啦!我吃就是了……」 見他又沉下臉,她馬上沒用的妥協,掐著鼻子將比苦瓜還苦的藥水一口灌下。「唔……好苦。」 她雖然曾想當護士,卻非常討厭吃藥,要不是他正用銳利的黑眸瞪著自己,好似一副「你要是不喝就走著瞧」的樣子,她絕對會當場吐出來。 接過他遞來的水,她一口氣喝得精光,好不容易才將舌上的苦味沖掉。 吃完飯、喝完藥,唐心妍這才有空偷睨不發一語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問:「你、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她腦海停留的最後一個印象是自己衝向他,接著她就什麼都記不得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回來的,以及他有沒有受傷。 「我像有事的人嗎?」魏剛極為冷淡的回答。 杏眸上下左右將他全身掃視過,要不是被一雙無比恐怖的黑眸緊盯著,她還想爬起身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 半晌,她才綻開笑容,傻氣的說:「還好,你好像真的沒受傷……」只不過看起來有些憔悴。 這蠢蛋! 看見她一臉釋然、安心的神情,魏剛是又氣又無力。 躺著的人明明是她,受傷的人也她,這蠢蛋卻只關心他有沒有受傷,真是讓人想對她生氣都氣不起來。 暗歎一口氣,冷然的酷臉緩緩軟化,他小心的避開她的傷口,將她攬入懷中,接著將自己的臉埋進她頸窩。 「你曉不曉得我有多擔心?」他嘶啞的說,語氣除了緊繃的擔憂外,甚至還有些微顫。 一想到她衝上前為他挨了一刀,那刀若是再偏一點,她可能就會當場死亡,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顫,將她攬得更緊。 從沒看過魏剛這模樣的唐心妍愣住了,好半晌才伸出手回抱他,用同樣沙啞的嗓音說:「對不起。」唉,她又再一次成為他麻煩了。 「以後……不!是再也不准你這麼做了。遇到危險,你儘管跑就是,不准留下來、不准逞強、不准為我擋刀、不准你……自以為的偷跑。」她不說一聲便自做主張的離開他,其實在他心裡造成很大的震撼。 她身子一僵,默默不語。 他知道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見她僵住身子沉默著,魏剛抬起頭,凝視她垂下的杏眸。「膽小鬼,怎麼不回話了?聽清楚,我不准你擅自離開。你不是累贅、不是麻煩,你是我深愛的女人,懂嗎?」 他的告白讓她心口一熱,一股熱潮湧上眼眶,淚水就這麼一滴滴落下。 「我是,我是個大麻煩,從國中到現在一直都是……」她吸吸鼻子,哽咽的又說:「我不能幫助你,只會給你添麻煩。這一次要是我機靈點就不會被抓,你也不用冒險來救我……」一想到他和火舞兩人不顧生命危險來救她,結果被數十人團團圍住,她的淚流得更凶了。 「你這女人……搞清楚,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我在製造麻煩,不是你給我添麻煩!」他真想扭下這女人的腦袋,看看裡頭究竟裝了什麼,否則她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不論是國中時期還是兩人巧遇後,她都是因為他被扯進麻煩中,就連這次被擄一事亦然……想到此,他眼神一黯,突然痛恨起自己的大意。 他以為他將她保護得很好,卻還是讓她受到傷害,就算人抓到、事情解決了,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唐心妍知道魏剛不會那麼容易死心,但她早在心裡擬好一套說詞。 她哭著搖頭,「別說了。我好累,不管是誰為誰製造麻煩,總之我累了。我只想要平靜的生活,能像以前一樣和奇兒、小秋聚會,而不是……過這種膽戰心驚、連出門都戰戰兢兢的日子,怕會被人抓走、被人追殺,還有被、被……」她說不出自己差點被人強暴的事,那件事對她造成很大的創傷,但她不會傻得說出來讓他擔心。 閉上眼,她忍著心痛,將那十分艱難的決定說出口—— 「阿剛……我們分手吧!」 第10章(1) 唐心妍離開了,如願的離開魏剛身邊,回到位於市區的家裡,只不過她身旁多了個人陪伴。 「小可憐,你真的不打算回去?」火舞抱著枕頭,無奈的看著一臉失神的她。 唐心妍的回應是用無神的眼眸看了她一眼,輕點頭,然後繼續看著窗外發呆。 火舞簡直快瘋了,如果可以,她真想將保護唐心妍的這件苦差事交給別人。 翻了個白眼,她作勢拿出手機。「夠了,我受夠了,我警告你,要是你再不開口說話,再用那種像是靈魂出竅的表情看著我,我就馬上打電話給老大,叫他親自過來,看能不能讓你回神。」 這招果然奏效,原本神情空洞的唐心妍一聽,俏顏漸漸有了情緒,用著好幾天沒開口說話的嗓子啞聲說:「不要……不要打電話。」 火舞搖搖頭,將手機收回口袋。「真搞不懂你是怕老大還是愛老大?」 唐心妍看著窗外蔚藍的天,好一會才吶吶的說:「我不是怕他……」 「那就是愛他嘍?」火舞斜睨她一眼,發現她眼底閃過一抹哀傷。歎了口氣溫聲問:「既然愛,幹嘛要分手?老大也是,明明愛你愛得要命,卻答應讓你離開。我真搞不懂你們幹嘛要這麼自虐?」 聽堂裡的人說,老大自從唐心妍走後,每天擺著一張生人勿近、死人迴避的臭臉給大家瞧,還天天去找莫皓麻煩,和他「切磋武藝」。而莫皓最近脾氣也大得很,不僅不制止還跟他起哄,一個禮拜下來,兩人身上早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簡直慘不忍睹。 「小可憐,你聽好,事情都解決了,我也說得很清楚,這些事以後絕不會再發生,老大……不對!對後不能叫他老大,會誤導你……」火舞頓了一下又說:「魏剛在五年前便退出修羅堂,環戒的事我也解釋給你聽了,還有那個陳景東,不是針對你,而是陳叔……唉,又說錯,是陳倬那個叛徒一手計劃的,根本不關你的事。現階段很難說,但我能保證再過幾個月,這些麻煩就不會再找上門……」 陳倬是陳景東的父親,也就是南幫的幫主,這人心機深沉、老謀深算,而且極具耐性。 他在十年前突然宣佈退出南幫,讓兒子陳景東在二十二歲繼位成新幫主,自己則消失整整四年,等所有人幾乎忘記他這號人物時,他才混進修羅堂。 他深知魏剛的個性,因此刻意表現出嚴謹、冷漠的模樣,和魏剛一樣不多話,果然得到重用,一步一步爬到魏剛身旁的位置,成為他的保鏢兼總管事,順利取得信任。 這長達十年的佈局不為別的,就為得到修羅堂。 聽到陳景東的名字,唐心妍忍不住畏縮了下,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她應該不會再遇見他了。 聽火舞說,那夜她被刺中一刀昏倒過去後,水靈帶著埋伏在附近的幫手一擁而上,不到十分鐘,便將南幫一舉殲滅,還抓到了陳倬父子。 至於他們最後怎麼了,火舞倒是沒說,只說交給了修羅堂執刑部門暗櫻處理,要她不用擔心。 她根本無心去管陳家父子的下場,腦中亂烘烘的,只記得水靈之前說過的那句話,她配不上魏剛。 水靈雖然是聽從魏剛的安排行動,但無法否認的,她不但人美、有智慧,還是他的好幫手,比起自己……她更適合魏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