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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雲青瓶    


  正打開房門,一柄閃亮亮的刀子便迎面砍來,他側身閃過,眼看另一劍就要刺過來,耿千寒飛躍而起,齊嵐和齊紫英自隔壁的客房衝出,擋了那一劍,雙方打了起來。

  「快到屋外,這是聖月教的特製迷煙!」耿千寒大喊了一聲,齊嵐率先飛身衝破了屋頂,齊紫英與耿千寒隨之在後,三道身影躍上屋頂,逃出客棧外。

  敵方人馬數十人,紛紛圍了上來,三人以寡敵眾,加上耿千寒抱著秦煙,顯然有些弱於下風。

  齊紫英的功夫不強,仍是加入了戰局,在兵荒馬亂之際,險險來到耿千寒身邊。

  「把秦煙交給我,你去迎戰,勝算大一些。」齊紫英隔空喊著,接了敵人一刀,退了好幾尺。

  耿千寒抱著秦煙東閃西躲,沒回答齊紫英,想當然耳,他認為秦煙在他懷中比較安全。

  「相信我,我會用生命去保護她!」齊紫英又再次大喊。

  耿千寒仍是沒有回應,可心底有股怒火莫名燃燒。

  「哈哈哈哈——耿千寒、夜靈,此地就是你們的葬身之處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凶狠的掌勁而來。

  耿千寒看清楚來人後,退避不及,只能出掌應戰。兩掌相碰,內力較勁,耿千寒略勝一籌,硬是將敵人彈開。

  但秦煙在耿千寒懷中依舊遭受到波動,猛咳了一陣。耿千寒冷酷地瞪著來人,咬牙。「趙、問、興!」

  就在此時,一群身穿暗紅色衣服的人馬加入了混戰,與聖月教的教徒廝殺了起來,也隔開了趙問興。

  「是齊天莊的暗使。」齊嵐慶賀了一聲。

  「主子,我們來遲了,船都已備妥,請趕快上船吧!剩下的由我們來解決就行了。」紅衣人的領袖高聲道出。

  耿千寒奔至齊紫英身邊,將秦煙放至他懷中。「記住你剛剛說的話,千萬別食言了。」

  「師父……」秦煙躺在齊紫英的懷裡,朝耿千寒伸出了手。

  耿千寒輕握了一下,朝她露出清淡的淺笑。「怎麼還是改不了口?下回真的該改了。」

  「齊天莊暗使會掩護我們,我們應該要趁現在上船遠去。」齊紫英急追地說。

  「趙問興是聖月教左護法,暗使們不是他的對手,我留下來掩護你們上船。」況且,他與趙問興之間的恩怨也該做個了斷。

  「要是你沒趕上船呢?」齊紫英認為不妥。

  「我一定會趕上。秦煙就先拜託你了。」耿千寒隨便提起地上的劍,頭也不回地朝趙問興而去。

  秦煙掉下眼淚,想注視耿千寒的背影,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然後又毫無知覺地昏了過去……

  齊紫英抱著秦煙,在齊嵐和其他暗使的掩護下,快速朝船隻移動。

  「耿千寒,我不會讓夜靈跑了,我要將你們一網打盡!」趙問興哼了一聲,跟著追了上去。

  「只怕你過不了我這關。」耿千寒冷酷地說,長劍已來到趙問興身前。

  「試了就知道。」趙問興輕蔑地笑。

  兩人同時兵刃相向,武藝不是旁人所能及,靠近者必被無形的氣力所傷。

  趙問興使著長槍,攻擊範圍較廣較長,槍法迂迴多變,能擋能攻。耿千寒雖然使劍,劍身較短,範圍較小,但劍法犀利詭異,步伐輕飄迅捷,比起耍弄長槍的動作更為精悍狠准。

  兩者兵器相抗,一來一往互不相讓,但不出半刻,耿千寒明顯佔居優勢,但他沒有太多的時間耗下去了,不出險招的話,他很難在短時間內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連霞峰的仇,我今天一定會報。」耿千寒瞇起眼,旋身跳躍,以劍蓄力,直破趙問興門面。

  趙問興來不及抵擋劍鋒,只好些微閃動身軀,避開要害,被刺穿了肩胛骨,但他可不是省油的燈,趁耿千寒持劍穿透他的身軀之際,一掌擊往耿千寒的心脈——

  「去死吧!」趙問興大喝。

  耿千寒目光一凜,將全身的內力聚集於左手臂,以手臂擋在心脈前阻隔洶湧的掌力。兩力相抗,他的左手臂一片紫黑,傷筋傷骨,最後不敵趙問興的勁道,「啪」一聲斷了。

  可他沒有時間猶豫,硬是右手持劍一旋,將劍刺入趙問興的身體後,改變劍鋒的方向,發動劍氣橫劈了趙問興的胸膛。

  趙問興瞪大了雙眼,知道自己上當了……耿千寒不惜以斷臂換取他的性命!這般重傷他已經無力回天,不過……他對付不了耿千寒,還有別的選擇!

  趙問興邪惡地勾著嘴角,在倒下前,使盡最後一絲力氣。「要死,我也要拉一個人來陪!」

  長槍脫手而出,筆直朝船隻的方向飛去——

  就在齊紫英準備登船之際,在他最無防備的那一刻,一柄長槍自左方隔空刺來——

  「小心!」耿千寒驚慌大喊。

  齊紫英想也不想,直接將秦煙護在懷中,任長槍刺穿了他的身軀……

  第7章(1)

  事情彷彿在一瞬間結束,耿千寒以輕功飛至齊紫英身邊單手攬過秦煙,齊嵐則在同時間扶住齊紫英搖搖欲墜的身體。

  四人半攙半抱,總算順利上了船隻,齊天莊安排的船夫們連忙切斷船錨的繩索,船身搖搖晃晃駛向海洋,一抹金亮緩緩自東方升起,照亮了狼狽的眾人。

  齊嵐攙抱著齊紫英,頹坐在船板上,看著自己二哥渾身是血,忍不住一邊流淚,一邊咆嘯:「為什麼我們要做到這個地步,拚死去保護一個不相干的人?」

  齊紫英虛弱地微笑。「因為她不是不相干的人,這是我們齊家欠她的。」

  夜靈披著大衣,拿著酒壺,站在連霞峰上,對著遠處的一片燈火,灑了一地的酒。

  耿千寒環著雙臂,身後背著長劍,倚在大樹下,仰望黑夜星空。他的白色衣袍隨風飄揚,染著紅色的血漬,若似在雪地裡綻開的花。

  「寒,教主似乎很欣賞你。」夜靈半瞇著眼,輕笑。「全教上下都在猜,你什麼時候會勝過我,爬上我的位置。」

  「我永遠不可能取代你。」耿千寒隨手抓了一片飄然落下的樹葉,在掌心把玩。

  他十八歲殺了蔣圍,正式歸順於聖月教,武藝超群,立即成為教內數一數二的高手,之後開始加入了聖月教的征戰。

  聖月教的征戰,斷斷續續,持續了三個冬季,雖然整合併吞了不少邪教,卻無法輕易戰勝團結一氣的名門正派,武林頓時成為正邪兩方對峙抗衡的局面,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以免造成個必要的損傷。

  大大小小的戰鬥,無止境的血腥與任務,三年來,他在每一次的對戰中衝鋒陷陣,展現高超的武功,眾人皆認為他是在炫耀自己的才能,展現自身貢獻的價值,野心勃勃想獲得青睞,逐步爬上右護使甚至右護法的位置。

  只有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因為知道她的功力不及從前,因為不捨得她犯險,因為不想讓教中之人發覺她的不對勁,他選擇搶在她出手之前,就先將敵人清除;愈是危險難纏的敵人,愈是要由他來應付。

  所以,他常常單獨行動,不少次靠自身的力量就徵收了別的門派。他不比夜靈在教中冷靜聽命的行事風格,他有主見,甚至不太聽話。他戰功彪炳,是聖月教擴大版圖的最佳功臣,總是讓人恨得牙癢癢,卻又不得不折服在他強大的威能之下。

  旁人因此說他不光是好戰,也絕非是忠誠賣命,而是別有私心、有所謀圖。

  教主欣賞他沉穩的性子可以冷酷殺敵,也喜歡他強烈顯露的霸氣,更讚許他只有成功沒有失敗的戰績,他在短時間內成為教主眼前的紅人,武林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魔教人物。

  可是,他根本沒有野心,他的目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破解夜靈身上的蠱蟲、找出七血毒的解藥,然後和夜靈遠走高飛。

  「老實說,以你現在的武功,我已經不是對手了。」夜靈回身,舉步朝他走近,撓了撓臉。「好像不能再逼著你喊師父了。」

  他是奇才,從每一次的實戰中不斷成長,而且速度驚人。愈強的對手,愈能激發他的潛能,他早就遠遠超越她了。

  「我從來都沒有喊過你師父。」他瞄了她一眼,

  夜靈偏著頭,細想了一下。「說得也是。」

  「靈,如果我能在屈敬遠喚醒你體內的蠱蟲前就下手殺了他,你覺得如何?」耿千寒輕描淡寫地說著。

  聞言,她笑了。「他沒那麼不堪一擊。」

  「所以,我必須強大到能教他一擊就倒。」他垂著眼,將手中的葉子磨成粉塵,攤開掌心時葉子塵沙隨風飄遠。

  「如果我不幸死了,你千萬別為我報仇,老老實實地遠走他鄉,找個老婆生孩子。」她半開玩笑,眼眸中卻參雜著認真。

  「我說過了,要你別提那個字。而且七血毒未解,哪個女人會嫁給我?」耿千寒十分不悅,托住她的後頸,狠狠咬了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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