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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寧馨    


  不時有校尉飛馬趕到,又飛馬跑出城去,一道道明令送到各地,很快,就有精兵依照命令開赴北地和西疆。

  如此忙碌中,半個月又過去了。

  第二十章  白頭王爺(2)

  這一日,王府書房裡,巨大的靖海帝國地圖掛在牆壁上,各色標記密密麻麻,左元昊一身玄色長袍,白髮隨意綰起,修長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劃過,心裡盤算著兵力如何分佈。

  洪公公輕手輕腳走進來,瞄了一眼已經沒了熱氣的湯碗,心下歎氣,剛要端上去熱熱的時候,外面卻是突然有護衛來報——

  「王爺,北疆急報!」

  「呈上來。」左元昊扭身,眉頭微微皺起。按理說,五千精兵已經抵達預定伏擊位置,只要不暴露藏身之地,靜等戰事爆發就好,怎麼還有急報送回,難道另有突發之事不成?

  果然,一個風塵僕僕的兵卒由兩個護衛架著,跌跌撞撞走了進來,一見到左元昊那兵卒竟大哭起來,跪地稟告道:「王爺,我家將軍和伍千兄弟剛出邊關就被沙羅兵圍殺,將軍派遣小的拚死回來給王爺送信,沙羅人有備而來,怕是如今已經在攻打邊關了。」

  從北地飛馬回來最快也要七日,就是再激烈的戰事這會兒也結束了,不必說,一萬精兵怕是已經成了亡魂,怪不得這兵卒哭得如此悲痛,也許他是全軍唯一活著的人。

  左元昊猛然一拍桌子,憤然起身,冷聲問道:「你是說,大軍一出了邊關就被沙羅人圍殺,可是你們大軍暴露了行跡?」

  「絕對沒有!」那兵卒抹了一把眼淚,紅著眼睛嚷道:「王爺,我們將軍要求所有戰馬裹了馬蹄,就是我們嘴裡也含著銅錢,白日歇息,晚上行軍,絕對沒有暴露行跡。但是那些沙羅人就像知道我們要去哪裡一樣,直接設了陷阱埋伏,足足三萬人圍殺我們,好多兄弟都死了……」

  那兵卒想起當日的淒慘,頓時眼淚又嘩嘩淌了出來,「王爺,你要給我們將軍和兄弟們報仇啊!」

  既然不是行軍暴露痕跡,那就只能是消息事先走漏這個可能了,但如今還不能確定,若是消息事先走漏,怎麼可能單單北地這裡被埋伏呢?

  許是為了證實他的猜測,門外又有護衛來報,很快,一個神色更狼狽的兵卒跑了進來,送來西進將軍的親筆信。

  不必說,同樣是剛出邊關沒兩日就被伏擊,全軍覆沒。

  這下,就連屋子裡的護衛和洪公公都猜出是自家府邸裡出了問題,所有接近過書房的人都有嫌疑。

  左元昊臉色黑得好似暴風雨的前奏,他揮揮手示意護衛把兩個兵卒送下去歇息,然後就讓洪公公喚了天地玄黃四隊護衛首領過來。

  陳生走在最後,神色有些古怪,好似有些興奮又有些快意,惹得洪公公瞪了他好幾眼,生怕他這個時候惹怒了王爺。

  左元昊沉默好半晌,慢慢打量四個心腹護衛還有洪海這個自小就在他身邊伺候的,良久才說道:「你們跟隨本王日久,本王對你們最為信重,如今軍情走漏,顯見是從王府書房流出去的,本王不願懷疑你們,你們都想想,這半個月內有什麼人進過書房,或者有什麼異常之事?」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四個護衛首領和洪公公聽到主子半點也不懷疑他們,心裡感激至極,立時跪倒應道:「謝王爺不疑之恩,奴才定然以死相報。」

  左元昊擺擺手,示意他們起身,「你們忠心,本王從不懷疑。都說說吧,可有什麼發現?」

  洪公公平日掌管全府大小瑣事,第一個開口道:「王爺容稟,平日裡王爺的吃食用物都是奴才在打理,內外院子的人手從來沒進來過,所以奴才實在沒有什麼懷疑之人。」

  三個首領互相對視一眼,皺眉想了好半晌也是搖頭,紛紛說道:「屬下值守的時候也從未放過外人進來。」

  只有陳生一直沉默不語,於是眾人的眼光慢慢就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左元昊眸裡疑色一閃,問道:「陳生,你無話可說嗎?」

  陳生上前行禮,末了卻是轉向天字組的首領,說道:「趙大哥,其實書房裡十日前進來過一個人,當時是你輪值,我正好有事來找你說話,你記不記得?」

  趙國聽得怔愣,嘴裡嘀咕道:「我輪值的時候沒來過外人啊,十日前……啊!」他猛然瞪大了眼睛,當真想起一事,但隨即又道:「根本不可能吧,那人也不是外人……」

  「說!」左元昊聽得不耐,開口呵斥道。

  趙國心裡一緊,趕緊說道:「王爺,十日前你進宮的時候,王妃娘娘曾來送過一碗山藥羹,走到門口的時候,屬下攔住了她,但王妃娘娘不小心把山藥羹灑在裙子上了,丫鬟回去取衣衫,娘娘就進書房等了一刻鐘……」

  許是也知道自己違背了命令,趙國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乾脆跪在地上等候發落。

  自家王爺的脾氣,他最是清楚,推諉和找借口只會讓他受罰更重。

  果然,左元昊惱恨得雙手握成了拳頭,但也只是開口道:「三十軍棍,自己去領!」

  「是,王爺。」趙國長出一口氣,不過心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後奼女子都是依賴夫君活著,王妃娘娘根本沒理由做內奸啊,畢竟這事對她半點好處也沒有,難道背叛王爺、背叛朝廷,她還能跑去西疆或者北疆做皇后不成?

  不只趙國這般想,屋子裡所有人都是皺起了眉頭。

  陳生直接跪倒在地上,磕頭說道:「王爺,屬下有下情回稟,若有錯處,還望王爺不要怪罪。」

  「說,對錯本王自有分曉。」

  陳生這才站了起來,想了想仔細說道:「當日,王爺出門巡查遭奸人算計落難,劉虎等兄弟也都遭了毒手,唯有王妃娘娘和兩個丫鬟平安回來,屬下就心有猜疑。

  「據王妃娘娘說,當日匪徒也曾去過她住的院子,殺了兩個留守的兄弟,打暈了丫鬟,但那匪徒為何對王妃娘娘手下留情?若屬下是匪徒,哪怕把娘娘綁回去,同王爺或者朝廷索要好處,也比平白放過要划算許多,此為其一。

  「另外前些日子,那兩個丫鬟被丞相夫人找了錯處攆去莊子,後來更是無故落水溺亡,丞相夫人卻封口要府裡不得閒話此事,王妃對王爺更是撒謊說她早就把兩個丫鬟處置了,此為其二。

  「還有第三,屬下這些時日找到了兩個丫鬟的家裡人,據他們說,自家女兒活再的時候曾說起王妃娘娘古怪,每月都有一日要人在院子的廊簷下點上琉璃燈,甚至在聽說王爺平安歸來後很是慌張。試問,一個做妻子的聽說夫君平安歸來,只有歡喜,怎麼可能驚呼如何是好?

  「最後就是今日之事,加在一起,屬下大膽猜測,王妃娘娘是不是有事瞞了王爺,或片說她……被敵人策反,成了內奸?」

  眾人越聽臉色越白,最後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當著王爺的面說王妃是內奸,這陳生真是大膽,但不可否認,他說的幾處疑點不容辯駿。

  左元昊卻是完全沒有如同眾人想像中暴怒,反倒手指輕叩桌案,盤算起來。

  末了,他淡淡應道:「此言有理。」

  陳生心裡實際遠遠沒有臉上那般鎮定,聽到這話立時如洩了氣的皮球,脊背都軟了下來。「屬下也是胡亂猜測,一切還要王爺拿主意。」

  「今日之事禁言,你們下去吧。」

  「是,王爺。」幾個護衛首領恭敬行禮,趕緊退了出去。王爺就是不下封口令,他們也不會傻到隨便把今日之事透露出去。

  熟悉主子脾氣的洪公公卻是慢慢退到門口,低頭等待著。

  果然,沒過片刻,左元昊就招他上前,低聲吩咐了好多話。

  隨後,書房裡的古董瓷器就遭了殃,無不粉身碎骨,都成了王爺洩恨的犧牲品。

  乒乒乓乓的聲音傳到院外,惹得丫鬟小廝們都極是好奇,但也沒有膽子探問。

  後來還是王爺怒氣沖沖出府進宮,洪公公苦著臉吩咐大家重新拿新物事往書房送,才有兩個小廝零星聽到了一點消息。

  沒一會兒,王府裡人人都在私下傳說,王爺派出去的兩路兵馬都被打敗了,王爺大怒,又進宮求見皇上,要往幾處邊關加派兵力,甚至還要啟用一些埋藏多年的「釘子」,以確保百戰百勝呢。

  葉蓮自然也聽到這個消息,她怎麼琢磨都覺得這次消息重大,若是把兵力分佈圖偷出來要挾那人,說不定她就能拿到完整的解藥,從此脫離內奸的身份,到時候哪怕那個人被抓供出她,她只要死活不承認,也沒有人能把她這個丞相的女兒抓去問罪。

  這般,她越想越覺興奮,隱隱就盼著王爺從皇宮早些回來,待得定好了兵力分佈,她就去摘取「勝利果實」。

  至於她的消息送出去,會害得多少靖海兵卒死掉,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她是金枝玉葉,她是超品王妃,就算因為她而慘死,也是這些兵卒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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